随即,轰隆,轰隆,几道紫色的闪电在天空中弥漫,瞬间将浓重的乌云崩散。
崩散后的乌云,好像是被炸裂开的塑料碎片,一缕又一缕的阳光,透过碎屑,照耀在工地上面。
被阳光照耀到的工人,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林天再次一伸手,抓过一把朱砂,打向天空,天空之中,很快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这雨水,似乎能够中和雾气。
雨水一冲,这灰黑色的雾气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雨水淋在工人们身上,令工人们精神一振,面前的幻觉消散的无影无踪,而且感到神清气爽,压在心中的负担,身体上的疲惫,也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果然是天师啊,这一手祈雨的法术,要是用在种地上面该有多好啊。
每次回老家浇水的时候,不是拉脸蛋子,就是有虫子咬裤腿。
要是站在地头上,大喊一声‘雨来’,就把地给浇了,这是多么让人开心的一件事啊。”
说出这话的工人,满脸陶醉,伸出手来想要接住从天空中飘落的雨水。
而旁边,跟他同乡的同姓的工人,颇为无语的看着他:“哥,人家天师,这么大的法术,呼风唤雨,用来给你浇地浇水,你做梦呢?”
工人也是心大,刚才已经游走在精神病边缘了,但是现在好了之后,感觉心胸也舒爽了起来,眼界也开阔了起来。
当即反驳道:“人家毕竟是天师啊,道也,这么洒脱的人,万一真的兴趣来了,想去种地呢,什么‘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好了好了,草比豆苗多,那是啥好词吗你就叭叭啊!别叭叭了你也,这水可是好东西,赶紧接一点,收拾收拾。”
工人拿着随身带的水壶,拧开盖子,急急忙忙想要把这水接住,旁边的人看到他的动作,纷纷行动起来。
一时间,现场的场景,就好像是西游记里面,那许久没有下雨的车迟国一样。
人们拿着衣服兜着,捧着双手,拿着锅碗瓢盆,各种容器,一个劲的想要多接一点水。
被七八个保安严阵以待的重病号测量员,在淋了雨之后,眼神忽闪的清明。
就连原本狰狞、疲惫的面色,也变得和善,慈眉善目起来,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大学没毕业的时候,那一身的班味,都被洗刷的干净。
年轻测量员挥手示意,用有些虚弱,但是却很有底气的声音,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抱歉,抱歉,之前真是辛苦各位了,我明明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生气,实在是太对不起大家了。”
旁边,这个测量员已经50多岁的老母亲就在身边,闻言,直接用手捂住双眼:
“我的儿,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可担心死我了。”
说话之间,已经带上了哭腔。
测量员赶紧过去安慰他的母亲:“妈,我已经没事了,您不用再担心了,我还是之前的那个我,真不是东西,害得你担心了,我真不是东西啊。”
旁边的保安们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是感动,而是有点奇怪....
这俩....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情节,什么浪子回头,幡然悔悟。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心中长长呼出一口气。
有工人从兜里拿出治疗精神的药,想要丢掉,但想了想,这是拿钱买的,又揣回到了兜里。
想着什么时候精神压力大了,再嗑上一点。
花了钱的东西,可不能随便乱丢。
保安和辅警们惊叹不已,看到工人们的动作之后,也纷纷学着他们,从身上拿出各种容器,想要接住从天空上面飘来的雨滴。
张局在听到耳边轰隆隆响起炸雷声音的时候,就心里一个激灵,脑海中闪过念头:
“坏了,这次是遇到真高人了,我靠,伸手招雷!
这雷要是劈在人身上,那能了得吗?”
而第二个念头则是,如果人们都学会了这种法术,伸手招雷,把自己的情敌啊仇人啊之类的劈死。
那么这种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办法确定死因的杀人手段。
究竟要如何预防呢?
以后再有人被雷劈死,是不是还要想,他究竟是被人招来的雷杀死的,还是被自然界的雷劈死的,还是说被高压电劈死的?
想着想着,张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唉,真是魔怔了,像这种神奇的手段,整个世间又能有几个人拥有?
而拥有这种手段的高人,想要干掉自己的仇人,或者是得罪自己的人,难道还需要大白天的,脏了自己的手,把人劈死吗?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张局看向张希言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带上一丝敬畏。
刚才的张希言在他眼中,好像流量明星,年轻后辈一样。
现在,自己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和对方客套的一种态度,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真正的尊敬,带着一丝惧怕的感
觉。
尼玛的,这谁不怕呀!!
伸手招来雷霆,万一自己哪句话得罪他了,半夜死在床头上,被鬼压床了,这谁能知道啊?
人对于自己看不透的东西,总是感到很畏惧。
人类面对未知的第一感觉是恐惧,而不是好奇。
张希言蜷缩在脑海中的意识,依旧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见到工人们都已经平安无事,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林天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来:“我好像已经看到了那个东西,这果然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好东西。”
林天伸手一抓,又是一摞符咒,从早已准备好的八个法坛中飘过来。
伸手一撒,这些黄色符纸瞬间立在地上八个方向。
“噌”的一声,插入地面之中。
伴随着符纸下落,刚刚挖掘机挖出的洞口中,猛然一个黑绿色的东西悄然窜出,直冲天际。
却在冲出之后,直接撞在了一个黄色符纸上,失去了任何力气,掉在了地面上。
张希言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一个黑绿色的香炉。
香炉外面还有着斑斑铜锈,不过,张希言对于古董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研究。
在他看起来,这香炉看起来就像是寻常的道观,或者寺庙中,用来上香的香炉一样。
里面还有着整整一炉子的香灰,还有着半根断了的香。
这香炉在这片地下游走,这冒出香灰约一个指甲盖儿长短的香,竟然也未曾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