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会真看出什么来了

如今的镇国公府公爷在西山寺,世子在边塞未归,家里头能主事的就是大兄,大抵上也就没有大兄不知道的。

“不记得了。”冯云道。

冯暮雨嫌弃:“你可以不学作画,但总要多看,免得日后落个不学无术。”

“哦哦,知道了。”冯云敷衍。

冯暮雨差点儿忍不住再戳一指头,吐了口气,又问:“你看三皇子对二妹妹如何?”

冯云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冯暮雨。

冯暮雨立刻醒悟,懊恼道:“我就不该问你。”

冯云憋住笑,天真的问:“大兄两次问我二姐姐,那我也问大兄一次二姐姐。”

“你问。”冯暮雨也好说话。

冯云问:“我从树上摔下来那天,二姐姐也摔到了,还知道吓我的是五皇子,二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冯暮雨停下脚步,偏头看冯云:“你不知?”

冯云摇头。

冯暮雨皱了皱眉,道:“那日你二姐姐也在花苑,摔到了脚,我正巧不在,是三皇子帮了你二姐姐。”

“正巧啊~”冯云恍然。

冯暮雨实在是忍不住,手指头往冯云的脑门上戳过去:“你这什么语气?你大兄是卖妹求荣之徒不成?皇家再尊贵,若是要我家妹妹嫁过去,也是要看我家妹妹愿意不愿意。即便是愿意,你家大兄也是懂诗书礼仪的,焉能叫旁人沾了咱家的便宜。”

“啊啊啊!知道了!”冯云吃痛的捂着脑门,低垂下眼睑掩下异色。

原本她不想问,可这些时日小白花姐姐对她的隐瞒和警惕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小白花喜欢三皇子,冯妙也喜欢三皇子,她不喜欢啊!还早早就说了不嫁人,再说她这不谙琴棋书画的怎么能嫁入皇家呢?冯妙都清楚明白的对她好,小白花明明和她是同胞姐妹,对她反而戒备森严,就好像她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刚才大兄说的很清楚,他应该没有告诉府内三皇子要来的消息,而小白花却先知道了。这回在东峰也是如此,她只知道东峰距皇家猎苑不远,可小白花姐姐藏着瞒着的,似乎就是为了巧遇三皇子。

先前在府内,她还能说小白花的耳报神比她的还早,现在呢?还是说小白花早就和三皇子相识了?

可小白花姐姐有机会?

“噹——噹——噹——”

西山寺的钟鼓悠远悠长,如洗涤尘埃,清凉万物。

铺着琉璃瓦的宝殿相隔重重院墙,恍惚的好似高座在中的佛祖慈眉善目,拈花而笑。

隐约的冯云觉得似乎有一层淡淡的薄膜就在她眼前,只要她戳一下就能破……

“巧合?对吧,就是巧合。”

兄长的话打破了耳际头颅的那声声钟鼓,冯云回神,看到大兄望着天边,口中喃喃。

大兄他,是在说小白花?

“大兄,你要相信自己。”冯云开口。

冯暮雨眼中破复清明,看着冯云咧嘴一笑。

“砰。”一个脑瓜崩落下。

“啊!”冯云捂住额头。

刚才好像已经有点儿明白脑袋再次混沌起来。

“大兄!”冯云气疯了。

冯暮雨呵呵:“为兄还用你开解?为兄当是信自己,也更信我镇国公之后磊落坦荡。”

冯云呲牙。

就不怕你信错了?

冯暮雨眯起眼睛瞧着她:“你想说什么?”

冯云一指前面:“到了!”

***

还是西山寺后院,还是那片林子,亦还是那间小屋。

小时候冯云也跟着长辈们进来过屋子,那时候长辈们没说几句话就撤了,当时她只觉得屋内简陋,一如禅房,这回就看的仔细了些,屋内虽一如记忆中的简朴,但藏书也有数百,就在桌案后,桌上还摆着一本易催眠的《孙子兵法》。

屋内有侧门,侧门后是后院,后院里落错种着林木,桃儿杏儿之余,香气隐隐。林木左右有碎石铺路,若小径,小径左右也有兵器架还有练功的木人桩子。

爷爷年岁大了,身体还挺好!

“这糕点香软绵密,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还真是不错,何名?”

石桌旁的软椅上,镇国公吃下糕点,举茶相询。

冯云脆生生道:“奶糕。”

“奶糕?”镇国公问,“何解?”

“咳咳。”冯暮雨轻咳了声。

冯云嘴角动了动:“就是奶糕。”

镇国公瞅着眼前这个圆乎乎的小丫头,大笑:“哈哈,好,好!”

旋即又沉了脸:“若是不说出个什么来,回去后就叫你母亲好好的给你补一补。”

冯云骇然瞪大眼睛看向冯暮雨,冯暮雨一副和我毫不相干的模样。

塔喵的,她就知道老狐狸不是好东西。

冯云只能硬着头皮绞尽脑汁:“奶,是这糕点中必不可少,而之所以取名有‘奶’字,乃是为乳,为母亲之意,胎儿于怀,必不可少,奶糕也是如此,糕,养身,无害,温食,软食,初生之婴孩,耄耋之老人,皆可食用,亦是可口,亦可饱腹。故而称奶糕。”

勉勉强强,磕磕绊绊,也总算是编出来了。

镇国公皱眉:“不成章法,但也算有理有据。日后就叫奶糕吧!”

“是。”冯云抹了把额头上没有的汗湿,老老实实的待在一旁。

镇国公瞧着冯云,道:“听你大兄说,你性子脱跳,不甚乖巧,可我怎么觉得恰恰相反?”

冯云眼中泛亮,连连点头:“爷爷,您眼光神了!”

冯暮雨紧绷着嘴角才没有让自己爆笑出声。

镇国公捋着胡子,轻哼:“爷爷我好歹是吃过七十多年的饭,还能看不清你这个娃子?”

“嗯嗯嗯。”冯云点头如捣蒜。

爷爷,我还有个系统呢,您能看出来吗?

镇国公瞥了冯云一眼,看似浑浊的眸子平波微痕,似乎是在打量。

冯云心头一跳。

不会真能看出来吧?

原来随同长辈见到镇国公爷爷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爷爷的厉害,现在近在咫尺又是被爷爷单独照顾,连骨头缝里都好像能感受到瑟瑟发抖。可又好像没那么可怕。

这位老爷子,是镇国公,也是她的爷爷。

冯云露出乖巧灿烂的笑容。

镇国公捋着胡子的手微顿,眼中划过一抹锐芒。

冯云心跳如雷。

不会真看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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