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
通讯频道中传来了阿米娅焦急的催促,紧接着就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覆盖。杂乱的脚步声嗒嗒嗒地在狭窄的楼道间回响着,中间不时夹杂着几声吼叫和哀嚎。
一道红色的流光打在瓦伦丁旁边的墙上炸开了一个大洞,飞溅的碎石在狭窄的楼道内像是子弹一样砸在了罗德岛干员们的身上,但他们却连疼痛都没感觉到依然疯狂地向前冲刺着,留给那些卡萨兹佣兵的只有剧烈的疼痛和黑暗降临之前如太阳般闪亮的雷光。
原本在进入指挥塔前瓦伦丁还以为塔内的战斗会比塔外的据点要简单一些,毕竟是狭窄空间,一些aoe攻击根本没办法用,不然很有能就会把敌人跟自己一起送进黄泉。
但是现在这些不要命的萨卡兹佣兵用他们手中的法术狠狠地打了这个小龙人的脸。
第一次爆炸时瓦伦丁呆愣在原地拍了拍脑袋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快就跟上了队伍;第二次爆炸差点把队伍前列的重装干员给掀翻,瓦伦丁赶紧跑到队伍前列顶在了重装后面;第三次爆炸飞出的碎石直接击中了他的脑袋,没有把魂给打出来却把这个医疗干员心中的火给逼出来了,气得他举着德双就冲到了队伍最前跟敌人一起肩并肩作战,只留给背后的干员们一个闪烁着电火花的瘦小背影。
近卫重装费拉不堪,医疗干员武德充沛!
阿米娅那句“快快快”不是说给一开始跑在队伍最后头的瓦伦丁听的,而是告诉斩首小队的干员们跟紧前面那个发了疯的医疗干员,免得被甩远了错过跟塔露拉对决的最佳时间。
谁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不管陈警官直接冲到指挥塔最高层跟塔露拉决战切尔诺伯格之巅……
不过就现在这情况来看,瓦伦丁对上塔露拉不会死,他们这些后面跟着的人就惨了,很有可能会被火焰巨龙的余波给烧成灰烬。
“这尼玛是斩首行动?”
看着朝自己射过来的箭矢和法术,瓦伦丁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身上的电光也愈发闪耀。他双眼瞪得浑圆,原本淡红色的眼眸中此刻布满了血丝,在旁人眼中就像是被泼上了血一般,跟他此刻口中的怒吼一样震撼人心。
“这他妈叫抢滩登陆!”
德双自上而下劈砍,带着瓦伦丁心中的火一起砍中了萨卡兹术士的脖颈,将他手中疯狂的力量和愤怒传递进了这个倒霉的术士身体里,紧接着便一分为二。
被永生者祝福的利刃是这世界最锋利的存在。它虽然砍不断时间和爱情,却能将任何不讲道理的家伙不讲道理地杀死。倘若命运也有生命存在,在这利刃之下也会被一刀两段,就像这个术士一样,瞪着不甘心的眼神喷溅出生机的血。
萨卡兹流出来的血不值得同情,至少此刻不值得,瓦伦丁甚至还想踩着这个敌人的尸体再吼几句。
谁tm会在室内使用爆炸物啊!
你们好好地划水,象征性地抵抗一下让开路不行吗?
那个混蛋值得你们这么拼命吗?
佣兵不都是拿钱干活要命跑路的吗??
我们的目标是塔露拉不是你们有必要下这种队友都不顾的死手吗???
劳资都快被打成雷神了!!
与爱国者的战斗不仅仅让瓦伦丁养成了碰见庞大气势时就会发动源石技艺进行对抗的条件反射,还锤炼了他身体与源石技艺的抗压能力、面对饱和打击时法术的反应速度与身体的恢复能力。
现在的他在遇到激烈战斗时基本上不需要大脑下达“我要使用源石技艺”这个命令来放出法术了,那内心深处的力量会自主浮现出来包裹住瓦伦丁的身体进行修复,非常省心。
就是有一个缺点,就像现在这样……
无数湛蓝的雷霆缠绕在瓦伦丁的身体上,不停向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尤其是此刻他们所在的走廊是萨卡兹佣兵特意营造出来的黑暗环境,整个人就像是屹立在虚空中的太阳,照亮了周围数米的环境,让那些仍处在黑暗中的人看清了他身旁的血腥。
罗德岛一直信奉着“尽量不杀死敌人”的战斗信条,但这场战斗他们面对的是萨卡兹佣兵,一群不能用常理来推测的疯子,这个信条也就成了笑话,从一开始的据点突袭战开始。
每个人身上都溅上了鲜血,哪怕是处在队伍中间被层层保护着的阿米娅和迷迭香也是如此。这两个小姑娘是罗德岛小队中的最高战力,她们要留着力气对付塔露拉,不能将精力浪费在一群炮灰身上,开路的任务自然也就由仅剩下的一名重装和两名近卫扛在肩上。
结果此时身上最红的却是名医疗干员,他站立在尸体之中慢慢垂下德双的身影被泼上了浓厚刺眼的鲜艳,仿佛是某位书法大家的作品一样,被噼啪作响的雷霆覆盖着,带着一股被鲜血洗礼过的腥臭肃杀,好像战场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这些家伙本来不会死的。”
瓦伦丁身影并不挺拔,反而佝偻了下去,刚刚举剑杀人的气势在安静的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到了自己身上已经黏连成片都能够揭下来的凝血,看到了地板上刚刚被自己一分为二的倒霉蛋,想到了自己身后十多具被德双利刃夺走生命的士兵。
这些人为了什么在拼命?
塔露拉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他们偏执到放弃生命的东西?
萨卡兹的混乱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你们作为萨卡兹人却为了一个德拉克人的暴政死在了瓦伊凡人的剑下,你们的那个,那个……
瓦伦丁皱了皱眉头,搜索着不久明日方舟的剧情信息。阴影从他脚下蔓延盖住了这片区域,包裹住了除他之外的所有事物。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出现在了瓦伦丁的耳边,说了一个人名。
“特蕾西娅。”
哦对,卡兹戴尔的王,特蕾西娅。
这么好的领导者,一个凡事亲力亲为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王,你们这些萨卡兹人不去追随她帮助她在萨卡兹内战获得胜利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萨卡兹内战后出来霍霍别的国家?
下去之后有何颜面见你们的特蕾西娅王?我要是特蕾西娅看见你们先撸起袖子揍一顿再说,一群脑回路奇葩的家伙……
骂得很难听,瓦伦丁也觉得遗憾。他心中的愤怒已经伴随着敌人生命一起消失了,此刻剩下的只有不解和叹息。
“我发现你这个东西还真有用,总是能在我思考人生的时候出来砸瓦鲁多,免得还没想明白一个字就被现实推着往前跑了。”
瓦伦丁将德双举起耍了两圈,把上面的血液甩掉后立在身前。
“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抑扬顿挫的朗读声从瓦伦丁耳边传来,他扭头循声看去,视野中的角徵羽一身白袍,银发玉面,气度不凡好似仙人,跟自己这个被泼了一身血的武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类正常发展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但环境总会影响到他们。对于长期处在战争中的人来说,也许还没有到不惑之年人就已经无了,但要是自己有一点运气总是活着还碰到了个贵人,也许他们就可能三十而不惑。”
那句孔子的话瓦伦丁知道啥意思,但是从角徵羽口中说出来他就不明白这个人工智能在装什么x了。
“我在帮你不惑。”
……
瓦伦丁靠着德双没说话,一摊手表示洗耳恭听。
“你这个人真的很复杂,脑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一般人在把敌人全都砍倒之后就会马上转移下一个地方的敌人,毕竟自己的终极目标前还有好多阻碍需要铲除。”
“但你竟然在想敌人为什么就算死也要挡在自己面前这件事?”
角徵羽一扬手,一把纸扇出现在他的手中,紧接着打在了瓦伦丁的脑袋上。
“哎呦。”
纸扇传递过来的力量并不大,但也差点把靠着德双的瓦伦丁给打歪。就在他想反击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那只猫已经站在十米开外了。
“这可是战争,兄台,战争。”角徵羽在远处敲打着纸扇,声音却近在咫尺:“只要敌人不把他奇特的脑回路用在计谋上搞你们,战场上他就算是被你一巴掌扇死的都不值得思考。”
“也许你会觉得这些家伙背后有难言之隐,或者只是单纯的喜欢打架想送死,但是这跟你,”瓦伦丁脑袋上又挨了一下纸扇,哪怕那个罪魁祸首仍在十米外的地方站着。
“有关系吗?”
轻微的痛感从头顶传来,瓦伦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反驳角徵羽的话,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出口的字。
“思考敌人为什么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是好事,这代表着你开始探寻自己的治民之道了,哪怕只是刚踏出第一步。”
“数天前在龙门外的切城废墟,我跟你讲了整合士兵为什么会变成那个穷凶极恶的样子,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原本是国家机器里的一个螺丝钉,现在成为了你的敌人,为了让你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具体说明是很重要的。”
“但是这些萨卡兹人。”
浅灰色的阴影消失了,瓦伦丁面前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只不过所有人和物都定在了原地,仍然带着角徵羽的枷锁。
“他们属于卡兹戴尔,跟你不是同一阵营的人,你操那份心干嘛?”
“对啊,我是罗德岛的人。”看着在地面上汇聚而成的血河,瓦伦丁低声喃喃。
“不,你是瓦伊凡联盟的人。”
角徵羽的一句话让瓦伦丁身体一激灵,抬起头看着突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古装菲林。
“倘若未来你被一群人支持着,跟其他天命之子争夺权力顶端的名额,那站在你背后的、最正统的也最应该是的力量就是瓦伊凡联盟。”
“那个时候你或许是个王,或许是个首相,手中控制着一个国家数个移动城邦百万千万人,你想这些没问题。”
“毕竟萨卡兹人可能是你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是个华夏人都明白,我想你到时候也不需要我提醒就会主动去做。”
“但是眼下。”
角徵羽转身,抬手。
“你身处战场不过是个士兵,敌人与你的关系只有生或死。”
“要么他生,要么他死,就这么简单。”
“对于这种你现在根本触及不到的问题没必要去想,就算悟性奇高明白了萨卡兹佣兵死战不退的原因又能怎样?他们是卡兹戴尔流出来的血,那个混乱的城邦距离你十万八千里,你一眼都没见过只知晓它的名字,你能做什么?”
“当你站得足够高时这个问题就有意义了,但现在除了让你在战场上分心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他面对着瓦伦丁,直视那双懵懂的眼。
“德克萨斯曾给你上过一课,战场上有一丝分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因为有我的存在,你可以在任何时刻思考,不用担忧生命安全问题。不仅仅是源石技艺的优势,还有这个精神空间。”
“但以后……”
角徵羽攥紧了手中的纸扇。
“我会逐渐降低自己主动找你的频率,让你改正这个不良习惯。也许未来某个时候,除了需要用源石找我买东西外我根本就不会出现了。”
“啊?不会吧?”
这让瓦伦丁有点意外。角徵羽一旦出现在现实世界就会同精神空间一起降临,那时除了他全世界都是近乎静止的状态,把握好的话这可是一个比不死还要bug的技能,结果现在这个人工智能突然发了个公告说要大削了……
这多难受啊。
就在瓦伦丁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耳边被精神空间隔绝掉的嘈杂声又出现了。瓦伦丁回过头,看到了邢一凰的脸。女孩对他点点头就赶紧追上了重装干员的脚步,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干员瓦伦丁?”
阿米娅注意到了这位刚刚超勇现在呆滞的小龙人,在通讯频道里喊了一句。角徵羽站在瓦伦丁的身旁戏谑地瞧了他一眼,像烟雾一样消散开了,没了踪影。
“啊……来了!”
在他回过来神时,走廊尽头就只剩下了阿米娅一个人在那里等着。瓦伦丁右脚踢了一下德双的剑尖顺势将其扛在背上,赶紧追上队伍。
“陈警官就在上面那一层,周围的敌人并不多,应该被她解决了一部分。”
一身血红的瓦伦丁从阿米娅的身旁穿过,很快就跑到了重装干员前面。短短的楼梯很快就赶到了尽头,雷电锁子甲又披在了他的身上,在确定了陈警官的位置之后瓦伦丁一脚踹开了紧闭着的大门冲了进去,同时口中发出了怒吼,将“战医”表现得淋漓尽致。
既然要勇,那就勇到最后一刻,勇到塔露拉死。
虽然杀敌手段很普通就是拿剑砍人,但这股浴鲜血龙嘶吼的气势还是很唬人的,至少那些挡在陈面前的士兵因此愣了一下,紧接着就被一道红光击倒。
陈看到了朝自己冲过来的面目全非的瓦伦丁,刚想再来一剑,阿米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陈警官!”
“……阿米娅?”
————————鹰角快开新剧情好让我改写(手动狗头)————————
列昂尼德感觉从见到瓦伦丁开始,幸运女神就不再理他了。
失去了老大的位子,黑帮改革计划把他累得要死要活,切城战役被毁了半张脸,潜伏大半天发现乌萨斯官方也站在自己对立面,最后终于混乱了开始反抗塔露拉了吧,自己所在的部队又被打穿了。
真的被打穿了,没有夸张。
几十分钟前在盾卫的带领下列昂尼德所在的队伍一路从自己所在的据点打到核心塔外围,普通的整合运动士兵和小股萨卡兹佣兵队根本不是对手,跟其他和塔露拉支持者队伍鏖战的反抗军完全不同,可谓是顺风顺水。
但就在他们转头想要帮助其他反抗军时,一支奇怪的队伍出现在了大路之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应该是一队萨卡兹佣兵,大约有二十人左右。只不过跟他们干掉的那些萨卡兹佣兵不同,这些人身上都长着类似石头的凸起,看起来就像是大块大块的源石结晶,像极了梅菲斯特控制的牧群。
一开始列昂尼德也以为这些人就是牧群,他还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梅菲斯特就是个疯子,碰上了虽然能打过但很棘手,安菲娅刚想让队伍转移位置结果那些“牧群”就冲过来了,眨个眼的功夫就冲进了人群之中,他们被迫无奈就开始跟这些人战斗。
一开始列昂尼德并没有参与到跟“牧群”的战斗中,而是找了个机会脚底抹油溜到了路旁的建筑物内。他不是害怕这些家伙,是想找到在背后指挥的梅菲斯特,干掉他一了百了。
但谁知道,梅菲斯特没找到,队伍快没了。
“老家伙!这些人不对劲!他们不是牧群!!”
安菲娅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到了列昂尼德的耳朵里,也让他一个激灵转过身将视线放在那些萨卡兹佣兵身上。
他只看了两秒就从二楼一跃而下,用源石技艺冻开了一条路跑到安菲娅的身旁,拽着她跟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叶菲姆往后撤,同时高声喊叫着让所有人后退。
“这些人不是牧群,是萨卡兹佣兵!他们现在根本打不死,后撤!后撤!”
该死的,牧群会抵挡别人的攻击吗?!牧群会互相打配合吗?!牧群会这么冷静地战斗杀死每一个挡在面前的人吗?!!
牧群会……
嘭!
巨大的响声在人群之中炸开,紧接着就是裹挟着灰尘的气浪。列昂尼德摁倒安菲娅和叶菲姆,用源石技艺在三人背后结上了一层冰衣,挡住了飞来的碎石。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开始时这些家伙还对战斗充满着信心,毕竟有盾卫和刚刚一连串的胜利撑着自己的心。但是此时在见识到“牧群”强大的力量和盾卫的后退时,支撑着这些反抗者的信心依旧裂成了碎片,变成了面对死亡的畏惧。
人终究是趋利避害的生物,看着不可能获胜的事实他们选择了逃避,丢盔卸甲。但是那些萨卡兹佣兵并没想着放过这些人,虽然盾卫拖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但他们却想出了更为激进的办法。
有个看起来很壮的家伙直接抱起街旁某座废墟上断掉的横梁扔了出去,并且成功地砸到了逃亡队伍的正中间。安菲娅和叶菲姆有列昂尼德的保护,但是那些人只能靠自己的身躯来抵挡横梁炸开的碎石。
一时间数十人躺在了地上,扭动着身体低声呻吟。
牧群会搞这种攻击方式吗?!他们扔石头不都是拔下自己身上的源石结晶朝敌人扔过去吗?!
而且,而且……
包裹着这些佣兵的血红色是什么东西?爱国者祭坛的力量?但是爱国者已经死了啊!
或者那是梅菲斯特的力量?他怎么能让自己手下的牧群仍保有神智的?
刚刚那场单方面的屠杀中列昂尼德就已经见识到了这群佣兵的厉害。虽然他们有牧群的特征,受伤了也会像牧群那样自我恢复,但是伤口痊愈的力量极快,几乎是红光一闪就恢复如初,让他想起了曾在黑帮战争中大放异彩的瓦伦丁。
在身体变异成这样的情况下还存在着智慧,这座核心城能压制他们的恐怕就只有罗德岛小队了。
该死的!难道这个世界的正太都他妈是顶尖医师吗!
“等等,盾……!”
被拽进建筑物内的安菲娅想起了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列昂尼德捂住了嘴巴。
“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那个老家伙靠近安菲娅的脸咬牙切齿地低声喝道,她感觉此时自己老师脸上的伤疤从未如此丑陋过。
“但是,但是盾卫他……”
很快,列昂尼德松开了手,安菲娅也能说话了。她压低了声音想站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况,却被拽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不用看了。”
他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原样,不再压抑着了。安菲娅歪着头,不明白列昂尼德在说什么。
“盾卫……盾卫……”
此时的街道无比安静,只有风声在响。倒在地上的呻吟声被风裹挟着吹向远方,安菲娅听不见。叶菲姆跪在地上露出个脑袋看着外面的街景,像是结巴了一样,最后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
安菲娅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转身。
在她的视野中,盾卫坐在地上,暗红色的披风在风中微微摇晃着,那扇厚重的盾牌就倒在他的脚边。
血液从断掉的脖颈中流出,像是小溪一样顺着盔甲缓缓流进了地上的血湖。在这片浅浅的红湖边缘,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立在那,头盔上还闪烁着高光。
噗通。
安菲娅坐在地上,眼神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