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江翰宁止住了她,“我滴酒不沾,一喝就醉,不麻烦了。”
小芹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坐在一旁的黎飞凡,似乎在寻求一个解围之策,“黎总……”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对于如何应对江翰宁的拒绝,她感到有些为难。
黎飞凡见状,刚要张嘴说话,却被江翰宁提前一步按住了手。
江翰宁的笑容温和却坚定,“黎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必破费。”
“我今天是来吃便饭的,图的是个轻松自在,不是吃酒席。”
黎飞凡不依,显然不太愿意就此罢休,“再怎么说,你江主任也是客,待客之道,尽心为上。”
他顿了顿,“再说,江主任您刚才自己也说了,客随主便,既然来到了我这儿,就该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嘛!”
“而且这土制的苞谷酒是这里的特产,纯手工作坊制作,别有一番风味。”
“最重要的是,它并不昂贵,花费不了几个钱的呀。”
“今天你就听我的吧。”
“不行!下午我还有工作呢,如果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后被领导看见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批评。”
“你应该能理解这份苦衷吧?”
黎飞凡一笑,“怕领导批评?您指的是孟监狱长吧?”
“您尽管放心,孟监狱长在您来之前就已经特意叮嘱过我,要我务必招待好您,务必让您觉得宾至如归,满意而回。”
“满意而回不就是酒足饭饱吗?不,应该是酒醉饭饱,尽兴而归才对。”
“孟监狱长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批评您呢?”
“那岂不是出尔反尔了吗?”黎飞凡连忙摆手,试图打消江翰宁的顾虑。
“尽管放心,开怀畅饮就是了,有事我兜着。”
“他又怎么会批评您呢?”
江翰宁却不妥协,“黎总,如果你不放弃这个打算,坚持要我喝酒的话,那我连这桌丰盛的饭菜也不吃了,就此作别。”
说完,江翰宁便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看到这样僵持下去,气氛愈发尴尬,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黎飞凡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
他只得做出让步,“也罢,江主任既然不胜酒力,我也就不勉强了,强人所难也非我本意,这酒咱们就暂且放一放。但是?”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但是什么呢?”江翰宁闻言,眉头微皱。
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他实在猜不透黎飞凡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抬头望向黎飞凡,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那饭后喝一杯茶,以茶代酒如何?”
“这样既能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又能帮助消化一下胃里那些堆积的食物,这总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黎飞凡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恳和期待。
似乎是在为江翰宁的健康着想。
“这个?”江翰宁闻言,心中不禁又是一阵踌躇。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怎么,连这个小小的要求江主任也不答应吗?”
“你既然说自己不胜酒力,难道连一杯茶也承受不了吗?”黎飞凡见江翰宁犹豫不决,便又加了一把火,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挑衅。
“何况我深知江主任酷爱喝茶,家中也不乏茶叶,品茶之道更是炉火纯青。”
“若是此刻再推辞的话,可就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显得有些虚伪了吧?”
黎飞凡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揶揄和讽刺,让江翰宁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再说,如果江主任真的担心喝茶会影响下午的工作的话,那我就直接为何孟监狱长打个电话,为您请个假,如何?”
“这样一来,您就可以安心地品茶、休息了。”
黎飞凡仿佛已经为江翰宁做好了所有的安排。
说完,黎飞凡缓缓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部精致的商务手机,屏幕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待机画面。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屏幕,解锁后毫不犹豫地翻找起了孟明番的联系方式,准备拨打电话。
这个举动,在江翰宁眼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熟悉与默契。
江翰宁在一旁,心思如电转。
他从刚刚两人的对话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黎飞凡提及孟明番时的语气,没有丝毫的陌生或客气。
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深厚许多。
江翰宁得出结论,黎飞凡其实与孟明番很熟,他们有紧密联系。
看来,孟明番说什么是钱林孟找到的他,完全是一个幌子,不过是用来掩盖真相的一块遮羞布。
江翰宁心中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意识到,孟明番与黎飞凡的合作,早在钱林孟介入之前就已经悄然展开。
真实情况是早就在做这事了。
这背后隐藏的故事,恐怕比他们表面上做的那些生意要复杂得多。
但是让江翰宁诧异的是,孟明番这个过去在局里默默无闻,几乎被人遗忘的中层领导,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摇身一变,与黎飞凡这样的人建立起如此紧密的联系?
要知道,孟明番的部门向来是局里的边缘地带,平日里连同事都鲜少往来,更别说与外界的商界有所交集了。
怎么突然就与生意人黎飞凡拉上了关系呢?
而且生意还做到了魏峻冰把持的监狱呢?
要知道,魏峻冰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在他的地盘上做生意,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关系网,简直是痴人说梦。
或者,难道魏峻冰真的偏爱于烧那看似无望的“冷灶”?
这个问题在江翰宁的脑海中反复盘旋。
即使如此,两人当时的地位也差得很远。
两人的地位差异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一方是权柄在握,炙手可热,其影响力如同夏日里的烈日,炙烤着每一寸渴望权力的土壤。
而另一方,孟明番,却只是局本部一个名存实亡的空头司令,手下无兵,权柄尽失,仿佛冬日里的一缕微弱阳光。
这样的差距,让人诧异。
魏峻冰为何会对一个看似毫无价值的人抛出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