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费尽千辛万苦,把我带到清凉观,就只为了这三件事,一是学针灸的木头,被我扛下山了,以后日日夜夜都与之相伴,直到出师为止。
第二就是得到祖师爷的传承,这是个秘密,我谁也不能告诉,真的发下毒誓了,但凡泄露一个出去,就只能下九泉去陪祖师爷他们了。
第三就是带李八百下山,据说是要带他去寻找到亲生父母,要斩断他的心结,不然的话,他这辈子将止步于此,不会再有什么出息。
四人结伴往山下行去,途中猴三一直走在最后,有些懒心无兴的状态。
我知道他还一直有意见,为自己被排斥在外而不高兴。
但这种事情,讲究个缘法,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猴爷,你若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之意,你只管说便是,用不着给我们脸色看。”
我把话头直接挑明,不然心里总有一根刺,不舒服。
念头通达很重要,我这也是一种修行方法。
他为人比较谨慎,并没有随意开口。
李八百就见不得这样的,当即道:“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位猴爷既然如此作怪,那等下下山后,咱们就各自分道扬镖吧!”
我和师父对视了一眼后,他老人家并没有什么意见,从头到尾却是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一样,只闷头赶路。
听到我们的驱逐之意后,猴三冷下了脸。
“哼!走就走,爷有的是钱,想拜个师有什么难的。”
“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都给我等着,总有一日,定然叫你们刮目相看。”
猴三一甩手,转身就朝着山脚下奔去。
其去势如虹,根本不留任何余地,显然已经是心中有了别的主意。
想到这一路行来,对方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心里面还怪遗憾的。
“师父,他这个样子,以后会不会报复啊!”
看那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狠劲儿,保不齐会重蹈覆辙。
这种人,还不若留在身边,供个差遣,还能监督一下,放生出去的话,那就是害人。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慧根之人,心中只凭意气用事,根本听不懂人话。不用理他便是。”
师父说完这个话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挑。
他这是在笑什么?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兆,总感觉要被师父坑。
但又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心里面七上八下,说不出来的惶恐。
“师父,现在猴三已经没有用了,我们的线索也已经断掉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完全是睁眼瞎子,对于末来很是茫然。
甚至于,已经预感到救助张心雅,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她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劫,是我命中无法躲过的存在。
“在此之前,的确是没有办法,但,既然你和那个女人有瓜碍,那就不一样了。”
师父取出几支签,让我在心中默念颜芸汐的名字,然后抽出一只签文来。
李八百伸长了脖子看签文,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宝剑出匣耀光明,在匣全然不惹尘。”
“这是让人亮剑,还是说算了呢?”
他不懂,我更是懵逼。
师父看了看,对我的解释是:“这签文是上上大吉,意思是此前的事情一直没有大进展,现阶段再加把劲儿,必然有峰回路转之时。”
所以,寻人这种事情,不该问师父,而是应该问我本人,由我来想办法才灵。
缘起缘灭,一切缘法皆因我而生,我才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忽然给我一顶高帽子戴上,这玩意儿那么重,搞不好会压死人的唉!
这可真的是为难死我了,让我咋个办?我只会吃馒头,卖大力……
仔细捋捋,师父最近教我的东西,有针灸术,还是扎了就死人的伤人之术。
别的就是念念经文,再学点符咒知识。
我所学的一切,都是在赶路途中学习的,一边赶路,脑子还要一边动个不停,说实话,就这教学条件,差着李八百十万八千里。
他好歹是自小生活在道观里,安心学习了十多年,我只能求助的让他帮我算算卦象。
结果,他也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十卦有九卦都显示的是很矛盾的存在,一会儿说往东,一会儿说往西,一会儿说和木有关,一会儿又听说要藏金……
我被他忽悠得一个头两个大,果断的将他视作神棍,再不去随意的问询。
怪不得承乾道人要他下山历练,就冲他这业绩水平,鬼都忽悠不动,还想继承衣钵,祖师爷都不答应。
心事重重的来到山脚下后,发现猴三早已经驾驶车子离去,这里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想要尽快离开的话,就只能远离车道抄近路。
总共两个小时的山路,对于很久没有走过这么远的我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脚底下的胶鞋,竟然在这个时候炸了口,给我来个雪上加霜。
再看他二人,脚底下穿的竟然只是很寻常的手工千层布鞋,又轻便又耐穿,走这种山路一点问题也没有,给我羡慕得要死。
没办法,为了不把脚磨烂,我把裤腿撕了一大截下来,勉强将鞋子捆绑住,只要下了山道,我就有办法了。
然而,在前面带路的李八百,越带越是偏远,走了半天后,非但没有见到城市的影子,相反,周围的环境还极其让人压抑和恐怖。
用白山黑水来形容目下的境界是再恰当不过的。
这个地方的周围,全都是那种黑漆漆的石头,连山和植物的颜色也是带着点黑色,给人这里不干净的错觉。
但这不过是简单的色调问题,还有更可怕的是,这个地方的虫子特别多,一脚下去,石头缝隙里,灌木丛里,但凡是能藏东西的地方,无一例外都钻出来很多虫子,
我对虫子真心过敏,只要一看到这个,就会联想到在棺材里面的那些个死人,身上爬满了虫子的场景。
忍着难受,把爬上脚背的虫子抖落下去,我一把拽住了李八百。
“师弟,这里的虫子也太多了一点吧,你确定我们走对了?”
“就不能换条好点的路,万一被这些虫子咬到的话,该怎么办?”
“啊呀……嘶……我被咬了,痛痛痛……”
该说不说,我就是个乌鸦嘴,上一秒才说会被咬到,下一秒就已经尝到被咬的滋味。
这小东西的杀伤力非同一般,给我疼得原地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