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蹦蹦跳跳,小女孩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开心!
群星璀璨之下,萤火闪耀之间,有一家境还算殷实的旅店前,门口摆着一对手艺拙劣的石狮子,长满了青苔,乍一看原来是青石筑成的,而且形制古怪,不是蹲坐姿势,而是四脚着地,口中也没有叼石球,诡异且神秘,仰头远望,正对星空,石狮子不高不低的,一大一小!刚好让小女孩爬到小的那一个背脊上,她先是坐在上边看了一会儿夏夜的星空,眼中满是幸福,而后则是掏出那枚仅剩的铜钱。
透过那个小小的方孔,望着大大的星空,有些无奈……!
下一刻,她满脸笑意,无奈的神色一扫而过,完全不见其踪迹!这恰好和眼前所见的少年一样。
也是一个人独坐在台阶之上,而后悄然转身离去,消失在了葬天堂不远处的黑暗之中!
焦愁略浅,心中哗然一片,感同身受,尽是沦落之人……!
——!
黑夜寂静,百无聊赖,不断把玩着那枚铜钱的独臂少年,没有觉察到有人来了,又去,只是单纯的等着……!
——
“玛德!镖车会来吗?还会来吗?都快到“子时”了,按理说晚上不应该有镖车啊!”心中的冷静逐渐被耗费殆尽,变得越来越焦灼起来。
没过一会,远处葬山群阳面之中的灯火全都熄灭,忙忙碌碌了一天的行人也归于睡梦之中,无尽的夜色朝四面八方涌来,包裹在我的四周,凛凛的寒风吹过我的衣襟,掠过我的脸庞,我知道走行于黑暗之中的“不归人”开始活动了,恰好我就是……!
“玛德!不管了,反正马上就“午夜”子时了,镖车来我就上,不来我就回去睡觉,反正还有积分,我特么不怕……!”脑海中一阵天人交战,我拿出八面菱镜令牌,仔细思量着这几次任务执行的种种,以及所面临的问题,眉头紧皱,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是我太弱了!才以至于每一次任务都是这种情况……!”
“预知灵牌,考虑到这次的任务危险层度,我一直将换取回来的“预知灵牌”带在胸前,右手抚摸温婉如白玉的灵牌,祈祷它真的能像上面所说的一样,抵挡一次灾祸!就算不能抵挡,预知危险也可以……!
黑夜寂静,寒风凛凛,而就在我低头仔细琢磨“预知灵牌”的时候,一个七八十岁的老阿婆一瘸一拐的端着一个铁盆,拿着一叠写好名字的纸钱坐在了葬天堂的对面。
情况太过于诡异,夜色也太迷离,以至于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到来,两者相对,一条巷弄立在身前,她正对着我所坐的地方,或者说她正好蹲坐在“葬天堂”旅店的对面!
“额!不是说葬山群的阴面禁止步足吗?她不知道,还是故意的,以及她是从哪来的?”我起初没在意,但没过一会儿,那位老阿婆就在大马路上烧起了写满歪七扭八的纸钱,边烧边哭,声音非常凄惨,特别是在有些刺骨的夜晚!让人忍不住的寒毛倒竖,深吸了一口凉气,连心都是冰的!
年迈的老阿婆,锈迹斑斑似乎是被用来专门烧纸钱的铁盆,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黑褐色迹象斑斑驳驳浮现在其中,宛如枯槁似的双手有些僵硬,但撕纸钱的动作落在我的眼中却很是熟练,我有心想去问一下她的情况,帮一下她,但看着不断升腾的火焰,卷袭着飘下的白雪,听着痛彻心脾的哭喊,特别是在耳畔呼哧而过的寒风映照下,格外瘆人,我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却怎么都迈不出脚步。
“她在路边烧纸钱,难道她家里的人就是死在这条路上的吗?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哭的这么伤心,逝去的定是至亲,家里的老头、孩子……!”
脑中莫名其妙被杂念充满,火光变弱,一叠子纸钱很快烧完,被卷袭的白雪重新落下,落在了老阿婆已是华发的头上,甚至有些落定于铁盆中,立马消逝于顷刻之间,重新化为了雾气,与至苍穹落下的皑皑白雪来了个扑面满怀!
——!
“哥哥,能问一下这里是“天堂旅店”吗……?”黑夜寂静之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
这道声音的出现太过于突兀,以至于我没有第一时间做好心理准备,甚至还被吓了一跳,待胸腔之中砰砰直跳的心归于平静之中,我扭头向身后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个背着小竹书箱的女孩。
有些别扭,乍一看我就发现问题出在了何处,人小书箱大,不别扭才怪呢!稚嫩的脸庞,腮帮子被冻的通红,两只小手死死的拽紧连接“小竹书箱”两端的布条,泛黄的书箱应该有些年头了,完全不负“竹子”应有的绿意,而且这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四、五岁左右,应该还是个蒙童学子,翩翩“小夫子”!
“额……!不!”
“没错!这里就是“天堂旅店”……!”听到小女孩的话,我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当我仔细琢磨之后,才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口中说的“天堂旅店”应该就是“葬天堂”了吧!至于名称这类的东西,我不是很懂,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或者说是我身后的“葬天堂”有两个名称,毕竟我又不是本地人,怎么清楚其中的意思何在啊……!
就像一个人的名字一样,学名,乳名,外号,三者都必定是他!熟悉的人知道其中的含义,不熟悉的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是不知道!只能勉强知道一个而已,其它更细节的就不用多说了。
“哦!谢谢哥哥。”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响起,脸庞被冻的通红的她甜甜一笑,宛如两个“糖葫芦”被塞进了腮帮子里了一样,而后在我旁边站定,依旧双手死死的拽紧“小竹书箱”!
小女孩背大书箱,别扭的不像话,甚至书箱的底端已经到了他的膝盖之后,身形有些摇晃不已,但她始终没有移动半步。
夜半子时将至,小女孩的出现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不明所以,仔细打量了片刻,我便不再看向她,而是转头看向了巷子里的对面,凄凄惨惨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而那老阿婆也不知去向,只是那雪地之中有两行一深一浅的脚印延伸进了夜色之中,结合现状,那老阿婆显然已经离去了,只剩下那铁盆静静的立在原地,以及那纸钱燃烧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