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没有男丁,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杨晨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连府衙的男丁都减少了,那人去哪里了?总不可能天底下还有一种病,就只逮着男人霍霍的。
咳咳,就算有,也不可能只在这里。
杨晨心里沉了沉,但已经和李治说好明天就走,就算有猫腻,恐怕现在也来不及查了。
挥挥手让刘谦回去收拾干净,杨晨洗了脸就打算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忽然被一阵动静吵醒,杨晨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结果耳朵边声音越来越大。
“爹爹!”
杨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陡然看见门外小阳在拍门。
“怎么了?!”
小阳气喘吁吁的看着杨晨光脚站在地上,愣了一下,随即道:“爹爹,我刚才起夜,看见外头有人鬼鬼祟祟的,刚追上去人就不见了,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杨晨微微一怔,道:“我穿衣服,你去隔壁把刘谦叫起来。”
兴许因为动静太大,杨晨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李治:“师父,出什么事情了吗?”
长孙冲不知道是不是带了一帮废物过来,连李治都醒了,他的人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晨摇摇头:“还不知道,去找长孙冲,那小子负责保护我们,现在竟然连个影子都不曾看到,看我怎么教训他!”
刘谦穿好衣裳过来,但那模样实在骇人,脸色虚浮脚下发软,就像刚看了惊悚片被吓得合不上眼睛似得。
杨晨吓了一大跳,一旁的章蒙当即脑中警铃大作:“你这是被人下药了?!”
刘谦虽然不算举世无双的绝顶高手,但是也不是什么小毛贼都能近身的,晚上被小阳发现行踪的人早就跑了,肯定没机会给刘谦下药,所以有事,也是白天的时候。
喊了客栈掌柜的起来,又找来大夫,那大夫神色晦暗不明,摸着下巴上老长的胡须道:“不错了,这是人被下了药,不过是虚上两天,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地方。”
刘谦气的要命,大江大河都没事,偏偏阴沟翻船,连自己怎么被人下的药都不知道,拽着大夫凶神恶煞,但架不住自己手脚无力,连硬气都硬气不起来:“这是什么药!”
那大夫陡然脸色更加难看了,看了一眼周围盯着自己的几个陌生外乡人,又去看掌柜的。
这模样,怎么看都是有难言之隐的。
“你有话直说,遮遮掩掩的怕什么!”章蒙一脸正气,语气硬邦邦的底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寻常人。
大夫一咬牙,看着掌柜的道:“掌柜的,迎来送往都是客,便是说了吧……”
掌柜的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不说也不好了,其实我是怕此事传出去,我这客栈便没客人了,我赚不到养家糊口的钱,所以几位到了之后也不曾提醒什么……”
“今日你们抓的那个小毛贼,其实已经不是第一回偷盗了,我知道此事,但从来没去抓他的,他是个苦命人,但街上要饭的比他还要苦,他若是不偷些钱款,恐怕这个冬天这些人都过不去了。”
刘谦登时瞪圆了眼睛:“你个老贼,合着你知道那小子不是好人,你还帮忙瞒着,你们是一伙的?!”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跟他一伙的,只是看他们可怜,所以并未拆穿罢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会给你下药啊……”
“你说什么?是那小贼下的药?”杨晨面上愕然,恍惚想起来刘谦那身破破烂烂的棉衣,点点头道,“倒是有机会下药,不过这药力不小,他连吃饭都成问题,怎么会买这种药?”
“那药……其实也不是他的。”大夫沉吟片刻,这镇上不大不小,他和客栈老板自然都是老相识,否则这大半夜的掌柜的也不会有事就直接找到他医馆里去,“那药……是别人给的,专给外来的客商下药……”
屋内众人听得心惊肉跳。
这里的人,难道都是劫匪,这里是劫匪窝?
否则这两个人都知道内情,为什么不去报官?!
那大夫到底是经过事的,也沉得住气,面对几个身份可能不俗的人,也不露怯,淡定的道:“这件事我等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曾经有人想管过这件事,但后果却都一样惨淡收藏,因此久而久之,也就无人敢管,便连县衙,也不曾多有过问。”
“连官府都不敢过问?”李治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夹杂不清是怒火还是讥讽。
一旁的掌柜的微微颔首,眼神里透着祈求:“诸位,你们只是路过此地,明日一早就速速离去吧,这等闲事还是不要管太多,否则……我怕你们走不远。”
“走不远?难道那小贼还有能耐劫人不成?”章蒙语气轻蔑的道。
“那小贼自然不能,但是他背后之人敢!那小子也只是个苦命人,他哪里敢做这些,但挟制他的人,有什么不敢做,诸位也看到了,这街上多少孤儿寡母,他们便都是家中男丁遭了殃的……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否则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官府查无结果,只能过的凄凉。”
事情听起来有些诡异,一个不到十岁的小毛孩,给人下药偷盗,竟然无人阻止,不但如此,今天刘谦送他去县衙的时候,差役按规矩办事都打了,但是却没多提什么,甚至连基本警告都没有,就好像这小子从前的事情,衙门一无所知一般。
这已然不是单纯的县衙不作为,而是藏着一丝丝诡异了。
李治神色不悦,目光沉沉的落在刘谦身上。
大夫没有解药,只开了个补气的方子,便背着药箱走了,连诊金都不曾要一个铜板。
掌柜的叮嘱几句,也摇头叹息着走了。
“师父,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到处都很奇怪,百姓无能为力不插手也就罢了,连府衙都这种态度,还有那小贼,如果是给来往客商下药劫财,那为什么还要偷,直接下药拿钱财就是,难道他背后指使的人会连口汤都不给喝,还有,那些家中男丁遭殃的百姓,家里男人都去哪里了?”
李治越想越觉得摸不到头脑,但毋庸置疑,这里绝对不太平。
“爹爹,你有没有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小阳扑闪着眼睛,杏仁大眼里满是狐疑,随即和房明煦对视一眼。
“驸马都尉人呢?”房明煦愕然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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