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嫔这件事情闹得大,加上宴会才刚刚结束,不少嫔妃都才刚回到院落,一听见这边的消息都过来了。
此刻一听柔嫔这样说,旁边站着的不少嫔妃都捂嘴掩饰自己的神情,还有些好事者调笑道:
“柔嫔此言差矣,在避暑山庄你都敢与外男私通,谁知道你腹中……”说话的嫔妃说到这里停下,捂嘴不言了。
她这话停的地方很灵性,已经开始质疑起了柔嫔腹中的血脉。
柔嫔一听就恼了,她还指望着腹中的胎儿飞黄腾达,怎么能容许旁人污蔑孩子的血脉?
而且要是混淆孩子的血脉,别说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了,只怕她的性命和全家的脑袋都保不住!
这样的污蔑她根本没有办法承受!
“乱嚼舌根。”恼怒至极的柔嫔回头怒瞪着说话的嫔妃,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汉宪宗就开口了,语气有些厌烦。
不管如何,当着他的面妄议嫔妃腹中胎儿的生父,实在令汉宪宗心中不喜。
那位嫔妃得了训斥,顿时脸色讪讪。
玉儿半死不活趴在长凳上,汉宪宗淡淡看了一眼,见她满眼是泪,猜测她没有说谎。
“柔嫔,方才你说玉儿说谎,现在你要怎么解释?”
刚才柔嫔口口声声说玉儿在污蔑,要求严刑拷打,结果现在玉儿被打得半死不活还没改口,所以汉宪宗将目光又放在了柔嫔身上。
柔嫔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翻来覆去就是刚才的话,说自己被人污蔑。
她说完抬头殷切看着汉宪宗,希望汉宪宗能帮自己讨回公道。
只是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刚好和汉宪宗的眼神对视。对方眼底透出的冷漠如同古井深潭,让人背脊发凉。
即便愚蠢如柔嫔,此刻也意识到——皇上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柔嫔这次彻底偃旗息鼓了,满脸颓然的坐倒在地。
汉宪宗移开视线不想过多看她,对着来福挥了挥手。
来福会意,转头示意等候在两边的侍卫将柔嫔身边的那个男人拉到最前面。
“咱家问你,你是何人?是怎么潜入承德避暑山庄的?”
来福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眉眼严肃,声色俱厉。
陛下今日才带着皇室众人来到这里,结果晚间就潜入了一个陌生男子……这要是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来福想到这里,用暗藏狠辣的眼神瞥了一旁的侍卫总管一眼,这次避暑山庄的安危全权由对方负责。
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以预想到等柔嫔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对方也会受到问责。
“是柔嫔娘娘让小人进来的啊!”男人之前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不过听见来福的问话之后,倒是将头抬了起来。
谢姿月看得分明,这个男子倒是长了一副还不错的相貌,只是眼神并不清明,一看就知道有花花肠子。
“你胡说!”许是知道汉宪宗不相信自己,柔嫔万念俱灰下连仪态都不顾了,只想着要把那个陷害自己的人找出来!
听见男人这么说,她像是被激怒的母狮,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地,对着他一阵踢踹:
“究竟是谁要你来陷害本宫?说!究竟是谁?本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来陷害与我!”
说着说着,柔嫔如同浑身被抽走了力气,跪在地上哭道:
“陛下,臣妾今日坐久了马车身子不适,柔妃也可以替臣妾作证,是她搀扶着臣妾回来的!”
柔嫔一边说一边朝着嫔妃们站着的位置看去,柔妃果然站在那里。
汉宪宗顺着看过去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
谢姿月正好也在那个方向。
也怪这里太嘈杂,人员太多了,他居然现在才注意到谢姿月来了。
“爱妃怎么来了?”汉宪宗让来福给谢姿月搬了个凳子,示意谢姿月坐下,随即才看着柔妃问:
“柔妃,此言属实?”
柔妃进宫之后低调行事,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亮相说话,不过她的态度倒是十分自然,一点都不怯场,福身道:
“回陛下,的确如此,柔嫔身子不适,是臣妾扶她来休息的,当时玉儿也看见了,臣妾将柔嫔扶进来之后就离开了。”
玉儿虽然身体疼痛,但是意识还很清醒,闻言点了点头,示意柔妃说的是真的。
“那此人到底怎么进来的?”既是身子不适回来休息,而且还由柔妃扶回来休息……这个男子就不该是柔嫔放进来的才对。
汉宪宗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抓出这个陷害柔嫔的凶手,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不能任由她留在宫中。
迟早会是个心腹大患。
“不如搜寻一下这个男子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旁边的嫔妃们提议:“避暑山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这个男子身上应该有东西作为信物。”
皇家的车驾要来的消息一传到避暑山庄,整个山庄就严阵以待。
这个男子有可能是提前潜伏进来的,如果不是,那就是他手里拿着信物,让守门的侍卫觉得他的身份能进入,所以才放行。
提前潜伏的可能性很低,毕竟来避暑山庄避暑是汉宪宗临时起意,不可能有人能提前揣测他的想法,所以只有可能是后者。
所以对于这个提议,他颔首:“那便搜。”
此话一出,旁边守着的侍卫们一齐上前将男子推倒在地,在他的身上搜寻。
男子挣扎不休,拼命躲着不愿意让侍卫们碰他,嘴里还道:“柔嫔娘娘,我与你一腔情谊,你怎么能忘了?是你让我进来的啊!”
“住嘴!”柔嫔没想到他居然当众这样说,脸皮通红,羞愤不已:“你再胡说八道,本宫就让人把你的舌头拔了!快捂住他的嘴!”
“啪嗒——”柔嫔的话刚一落下,挣扎不休的男子怀里突然掉出来一样东西。
那东西从他怀里掉落后在地上转了好几圈,似乎是个令牌。
奉命搜查男子的侍卫见此,忙将地上的令牌捡了起来,恭敬地走到汉宪宗面前跪下,双手将令牌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