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以为皇上身居高位,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实则他们都想错了。
有些事情只看皇上想不想知道,愿不愿意装作睁只眼闭只眼。
当皇上派去的人到了西宁,宣读圣旨后,老八与老十四是微微一愣,他们觉得自己这件事做的是天衣无缝。
那老八更是想着早反晚反都是要反的,便与前来宣读圣旨的太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阿玛的眼睛,还望公公给我们三日时间,十四弟掌管西宁军务这么多年,总不能丢下西宁这么多将士不管吧?”
说着,他便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为首的太监手上,低声道:“还望公公通融一二。”
这太监临出发之前得魏珠是叮嘱又叮嘱,说廉亲王狡黠得很,叮嘱他务必要小心行事。
他这一看,这大名鼎鼎的廉亲王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所以,收了玉佩的他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到了私下,老八更是与老十四商议起这件事来。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既然要造反,早反晚反都是要反的,若他们真回到京城,别说造反,只怕是插翅难飞,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被圈禁的命运。
而且如今是最好的时机。
他们手上捏着年羹尧的亲笔书信,连夜送信给西北的将领,三日之内,西北定会派来援军。
而且身为步军统领隆科多虽已离京,但如今刚行至半路,如今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一旦隆科多回京,就能联合年羹尧一起制衡住皇上与四爷,到时候只等他们顺利杀回京城,这皇位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
方方面面,老八都考虑到了。
原本老十四是有几分犹豫的,有心谋反与忤逆造反意义并不一样,若真的造反,只怕他的家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老八知晓他的顾虑,冷笑一声道:“……十四弟,我们是皇阿玛的儿子,从小在皇阿玛膝下长大,即便我们做了什么错事,皇阿玛总不至于要了我们的性命。”
“但老四不一样,就算如今我们真能苟且保命,你觉得等老四继位后,还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老四连对德妃娘娘都能如此无情,更别说对我们了!”
提起故去的德妃娘娘,老十四是心里一紧。
他道:“好,八哥,我都听你的。”
他们等啊等,却根本没等来西北来的援军。
他们原想着西宁这么多将,也不是不可一搏,谁知西宁的副将却是连夜将老八与老十四捆上了马车。
这下,他们的计划是彻底落空。
等着老八与老十四被捆着送到京城时,已是春日。
安安已经会咧着嘴笑了,每每她看到弘昼时总是笑的直打嗝儿,不知道多开心。
弘历与富察·容月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他们陪着安安的时间最长,可为何安安偏偏最喜欢弘昼?
这个问题不
光弘历与富察·容月问过,耿侧福晋与钮祜禄格格问过,甚至就连四爷都问过。
可不管谁问,弘昼都是狡黠一笑,道: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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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过是旁人对着小安安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唯有弘昼,每次私下无人时又是做鬼脸又是尖着嗓子说话,惹得安安一看到他是咯咯直笑。
小孩子嘛,又不是大人,自然喜欢这些夸张的表情与言语。
这一日,弘昼又冲着安安做鬼脸时,小豆子就匆匆过来了:“……阿哥,说是廉亲王与大将军王已经进京了。”
“这两人是被押送进京的。”
弘昼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弘昼是万万没想到,很快乾清宫就来人了,说皇上请他进宫。
进宫就进宫呗,毕竟如今出入紫禁城对弘昼来说就像进出自家菜园子一样简单,甚至他还打趣对皇上道:“……您不是一直想要我早些成亲吗?”
“若我真的成亲了,到时候要陪媳妇陪儿子,陪您的时间就少啦!”
皇上一听这话只觉在理,宣弘昼进宫的次数是更多了。
弘昼原以为这次进宫是皇上想他了或又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他,谁知道皇上一开口就道:“……弘昼啊,这次朕宣你进宫是有差事要交给你的。”
弘昼顿时是眼睛直发亮:“好啊好啊!”
如今他可是抄家专业户。
毕竟他要经验有经验,要身份有身份,抄家抄的是又快又好,所以每次有这等事,皇上就会想到他。
皇上一开口却道:“……老八与老十四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昨夜朕已派人审过他们了,想必他们在路上已想好了说辞,言语之中并无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两人一人是亲王,一人是大将军王,朝中官员就算去审他们也是装腔作势,哪里能审出什么东西来?”
“如今这烫手的山芋是谁都不愿意接,朕思来想去,就想到了你。”
原本弘昼是满脸带笑的,可听闻这话,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低声道:“皇玛法,您可真是我的亲玛法啊。”
“您既知道这事儿不讨好,怎么还交给我?”
这等事做好了那是替皇上分忧,是应该的。
可若是没做好,那就是大罪。
皇上瞧他满脸不愿意的样子,索性给他戴起高帽子来:“朕向来疼你,哪里舍得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你?”
“只是朕思来想去,除了你没谁能做到这等事。”
“老四如今事情多,且与老八,老十四等人像仇人一样,老十三性子绵软,弘皙与老八,老十四等人关系一向不错,至于弘历,则是心肠太软……唯有你,虽年纪轻轻,却办事进退有度,胸中有沟壑,朕实在是不放心将这等事交给别人。”
弘昼面上顿时是转悲为笑,连声道:“皇玛法,既然您都这样说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皇上看着弘昼,是嘴角含笑。
这话他并没有说错,别看弘昼办事看似不着边际,可到了最后总能叫人刮目相看的。
领了差事的弘昼很快就雄赳赳气昂昂去了大牢。
如今老八与老十四已入狱,两人分开关着,可因两人身份尊贵,所住所食与寻常犯人还是不一样的。
弘昼去两人跟前转悠了一趟。
从前对他和颜悦色的老八是佯装打盹。
从前与他谈笑往来的老十四是沉默不语。
弘昼知晓如今他们两个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便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了下来,开口道:“……想必您还不知道了,当初九叔开的那天香楼如今被我盘下来,一楼卖腊货,二楼是饭馆,生意好得很,不管是勋贵世家还是寻常老百姓,对里头的菜式都赞不绝口。”
“今日我带来给您尝了尝,里面的麻辣香肠味道一绝,您尝尝看。”
老八听闻这话时眼睛依旧没睁开。
倒是老十四道谢了一声。
弘昼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之前还不忘道:“您放心,这里头我可没下毒,我也不敢下毒的。”
不光今日他给老八和老十四送去了饭菜,接下来每顿饭都差了小瓶子给两人送饭,还是变着花样送去的好吃的。
用弘昼的话来说。
成王败寇,在这样一个世道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大家所言所行不过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罢了。
他更知道,皇上不是不能直接给老八与老十四定罪,毕竟当初老八偷偷去西宁一事情,老十四差人送去西北的信……都够他们终身幽禁,只是这件事牵涉众多,皇上是想要连根拔起的。
不过两三日的时间,就有人坐不住了。
皇上将审问老八与老十四一事交给弘昼是半点没藏着掖着,所以朝中上下都知晓这事儿。
牵涉其中的隆科多与年羹尧自然也知道。
在这个关头,他们不敢也不能伸手去探听老八与老十四的消息,就派人时时刻刻注意着弘昼的动向。
当这两个老狐狸知晓每日弘昼从牢狱中出来时,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两人一合计,就登门拜访了。
可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弘昼还没露面。
脸色沉沉的年羹尧就忍不住了,与上茶的丫鬟道:“……去,问问你们弘昼阿哥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若真有事情,我们走就是,何苦将我们晾在这里?”
“我们好歹还是他的长辈了!”
都到了这般境地,他还是自视甚高。
很快小豆子就迎了出来,一开口就赔起不是来:“……我们家阿哥说了,两位就先回去吧。”
说着,他更是为难道:“我们家阿哥说了,他可不敢与你们两位来往过密,若是皇上误以为你们做的事情他也有份,那就糟了!”
年羹尧与隆科多对视一眼,眼里皆有惶恐。
连弘昼这样大胆的人都怕与他们有来往,难道真的皇上已定下他们的罪了?
年羹尧是个沉不住气的,当即就站起身走了出去:“弘昼阿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行,我得去问问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下不光小豆子着急起来,甚至小瓶子也出来阻拦。
可仍架不住年羹尧与隆科多匆匆来到弘昼跟前,此时弘昼正躺在炕上吃枇杷,本来神情悠然自得的他一看见这两人,是脸色一变,连忙朝外走去,更是冲小豆子喝斥道:“……你是如何当差的?我都说了,要他们两个离我远些,若叫皇玛法误会了,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