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
顾振东走进屋内,疑惑地看着坐在吴军边上抱着胳膊凝眉思索的刘涵。
“凤凰村的人,刘涵,他是林枫的助理,来给营地送货。”吴军介绍道。
顾振东哦了一声,朝刘涵刘涵招了招手:“老弟,这么年轻就出来跑江湖啊?”
谁知道刘涵好像没听见,眼珠子都是麻木的。
“‘他咋了?”顾振东问道。
吴军撇撇嘴:“这小子想钱想入魔了,别管他。”
“什么钱啊?”
吴军瞟了刘涵一眼,一巴掌抽在了他后脑勺:“别琢磨了,你不就是想跟他们来硬的吗,成了白捡家属的报酬,没成你也不吃亏,伤心的就是家属而已。我告诉你,你这是拿刘记者的命去赌,做人不能这么坏!”
刘涵被抽回神来,干笑道:“我有九成的把握能把人弄回来。”
“九成九我也不信你,要来硬的我们特警队就直接出动了,轮不到你!”
刘涵嘴硬一般说道:“你们那算个屁的硬,得哥们我来出手才行。”
顾振东好奇问道:“那你能有多硬?”
刘涵呵呵一笑:“绑匪绝对有同伙在营地里,我把营地的人全抓起来,挨个审问不就行了。”
顾振东用一种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这里有三四千人啊,你审得过来就有鬼。”
刘涵回了一个看傻瓜的眼神给他:“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吴军也来了兴致,问道:“说说,什么办法?”
刘涵冷笑道:“我打个电话摇一个营的兵力过来包围这里,然后告诉他们,把人放了我给他十斤黄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明早之前我没看到刘思甜,我就开始杀人,先杀老大,老大杀完杀老二老三,顺着级别砍下去,杀到刘思甜回来为止。”
两个警察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说道:“去你妈的吧。”
刘涵满不在乎地咕哝道:“反正这事儿小人物干不成,最起码得是个头头。能当头头的就没一个好人,杀光了也算为民除害。”
顾振东选择无视他的意见,转头跟吴军交流起了调查的进展。
刘涵这哪里是审问,摆明了是无差别屠杀,屠到匪徒顶不住压力为止。
只要够畜生,不把人当人,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能很简单。
见顾振东不愿意让自己来挣这个钱,刘涵百无聊赖地起身离开,跑去参观起了营地。
一圈逛完他就开始失望了,这里虽然叫救灾营地,但是比五马山的条件还是差远了,只能说是凑合能活命。
营地里的粮食倒是够用,但是煤很紧张,取暖都透着一股小气劲。
地下空间的好处是安全坚固,能更好的保暖,节省取暖的花费,坏处是空气流通不好,住久了压抑。
高平云安排好货物的入库,笑嘻嘻地跑来找刘涵,带着他逍遥快活去了。
刘涵也是没心没肺的人,刘思甜只是一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朋友,要死要活他也管不了。
警察已经在管着这个事儿了,他更加没有插手的必要。
高平云想抱林枫的大腿,靠假酒跟垃圾军火发大财,对刘涵自然也是百般示好,要吃有吃要喝有喝。
酒足饭饱,高平云靠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烟盒,一边卷大麻一边朝刘涵说道:“老弟,要不要来一根?”
刘涵瞟了一眼,摇摇头道:“我玩这个的话,我大哥得把我吊起来,我劝你也少抽,这玩意儿烧脑子。我看你们这好像有人在嗑药,你们老大不打算管管吗?”
高平云那口水润了润烟纸,露出满不在乎的笑容:“老弟,你们活得自在,当然讲究,咱们这些苦命人整天提心吊胆的,神经都是绷着的,还有人是倒霉,吃多了止痛药吃上瘾了,没这些玩意儿睡不好觉。”
刘涵拿出自己烟点上吸了一口,笑着道:“前段时间不是很多人卖便宜止疼药吗,我他妈怀疑那就是药贩子,故意让人吃上瘾,这些贩子玩的还挺花。”
高平云眼神闪动一下,点了点头:“不用怀疑,确实就是他们的套路。像咱们这些人,隔三差五就得动刀枪,难免受伤,现在又没几个叼医生,半夜疼得不行了不就吃药呗,那药就跟他妈的鸦片差不多,效果好,但是会上瘾,一吃上瘾了,那就真的下不来了。”
“一群害人精呐。”刘涵有些不屑地撇撇嘴。
高平云笑了笑,拍了拍刘涵的肩膀:“老弟,对很多人来说,要死要活的时候有药吃是一种解脱,他们还得谢谢贩子呢。”
刘涵没再去评判那些药贩子,因为高平云讲得也不完全是歪理。
对于活不下去的难民来说,那些致幻的药物可能是人世间最后能带来一点快乐跟温暖的东西。
医院对于某些临死前还在承受巨大痛苦的病人,往往也会开出类似的阿片类药物,让病人死之前能舒服一点。
药无好坏,坏的从来都只是人。
嘬了两口烟,刘涵闲聊似地问道:“老高,绑刘思甜这事儿你觉得谁有嫌疑?”
高平云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老弟,任何一个想发财的人都有嫌疑,这我可不敢乱讲。”
刘涵挑了挑眉,心里开始后悔当初在京都没有干一票。
一个富家少爷就是一百斤金条,十个的话……
刘涵越想越后悔啊,逐渐把自己代入了绑匪的身份,琢磨着什么时候也去绑几个富二代。
短短几分钟,他就完成了质疑、理解、成为、超越的整个过程,连拿到赎金之后花在哪都想好了。
相比他的优哉游哉,吴军等人却是焦头烂额。
“操,那个来骗我的瘪三肯定也跑了。”
吴军把整个营地的人都认了一遍,愣是没找到那个混蛋,心里憋着一团火快要把他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