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数,陈露才说道,“吴冕,你刚才说什么?”
“没事。”吴冕坐在椅子上笑道,“只是一台腔镜手术,也不大,轻松点。手术很快,估计45分钟左右就能结束。”
“我来的时候还以为得忙的每天没时间回家吃饭呢。”陈露说道,“谁知道来了之后一周都没一台手术做。您老人家终于上台了,肯定是大手术,我得仔细点。”
任海涛看了一眼陈露,在医院里,包括薛院长和马院长在内,只有陈露能用这种语气和吴老师说话。
“刚好遇到,今天做了,明天我和丫头要去省城逛街。”
“哦?你怎么想起来逛街了?”
“换季,看看买一身情侣装。”吴冕说道。
这件事情说了好久好久,楚知希不当真,吴冕也不会当真。但原本想在老鸹山度周末,接了个自免脑的患者回来,正好去省城转转。
“还是年轻。”陈露笑道,“吴冕,手术有什么特殊注意的么?”
“没有。”吴冕很肯定的说道,“大露,你做过卵巢畸胎瘤的手术么?”
“配过台,但是当时的患者也没出现自免脑的情况啊。”
“那是因为畸胎瘤没有发育出大脑。”吴冕说道,“只有发育出大脑的畸胎瘤机体的免疫系统会判定是异常组织,对其进行攻击,所以连正常的大脑一起出现问题。”
“左面的畸胎瘤是大脑还是右面?”
“左面。”吴冕道,“说起畸胎瘤,我见过一个很古老的病例。”
“古老?”陈露疑惑。
“2013年,我去西班牙马德里的torrejon教学医院,有一名考古学家说是中了诅咒,不省人事,被送来进行治疗。”
“什么诅咒?挖金字塔了?我看电影里很多法老临死之前都要对金字塔下诅咒,进去的人都要死在里面。”陈露说道。
“是一名男性的骨盆位置发现有牙齿,他们认为是找到了新奇的物种,或者是神话里的某一种神秘的族群。”
“畸胎瘤?不对吧,怎么会是男性呢?”陈露疑惑的说道。
吴冕笑了笑,站起来去刷手。
“畸胎瘤不光是女性能长,男性也能长。”任海涛见吴冕没说话,扶了扶眼镜,很认真的解释道。
“老任,真的?”陈露诧异的问道。
“嗯,畸胎瘤有一种分类是gw畸胎瘤,高发年龄可分为儿童和成人2个年龄段,儿童gw畸胎瘤高发年龄在1~2岁,成人gw畸胎瘤高发年龄在25~35岁。绝大多数患者表现为gw无痛性包块,包块质硬、结节状或不规则。”
“……”陈露怔了一下,她还以为畸胎瘤是卵巢细胞肿瘤的一种,和子宫肌瘤一样是女性疾病。男人……这不是男人生孩子么。
“男性不太多见,这些年我只听说过1例。”任海涛说道,“吴老师说的那个男性骨盆里出现牙齿,估计是男性畸胎瘤导致的。”
“老任,你说畸胎瘤是不是双胞胎?”陈露问道。
“其实畸胎瘤的病因到现在的研究也不完全清楚。
但普遍认为是因为胚胎早期不发育,出生后或者晚期才开始慢慢发育,所以现在大部分认为可能是胚胎早期时另一个胚胎发育受限,导致被包裹在另一个胚胎体内,所以可能是双胞胎。”任海涛一边瞄着各种仪器,一边说道。
“老任你说的是寄生胎,不是畸胎瘤。”吴冕刷手回来,一边穿无菌衣一边说道,“寄生胎是指在母体内卵裂过程中,受精体停止发育,而寄生在另一个健康发育的正常体内。类似,但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哦哦哦。”任海涛连连点头。
“其实这方面的概念还没有明确的说法,怎么解释都无所谓。”吴冕穿上衣服,戴斯杜雷的无菌手套站到手术台前,楚知希在一边开始切口、打戳卡。
“西班牙那次,把考古学家吓坏了,他们以为碰到了什么新奇的物种,男人的盆腔里长牙。”吴冕一边协助楚知希,一边说道,“最开始的时候没发现,用专业的器具一点点刷开之后,那名考古学家想起来几个传说,被吓的血压升高,脑血管直接爆了。”
“……”任海涛看着吴冕,有些愣神。
“老任,考古学家……你看过盗墓的么?”吴冕问道。
“没有,我不。”任海涛很煞风景的说道。
“其实考古就是合法的盗墓,人多势众,但墓地么,你也知道,空气都不好。那名考古学家之前曾经参加过尖叫木乃伊的挖掘工作。一行人在挖掘尖叫木乃伊后,只有他没什么事儿,其他人有的一病不起,有的横死街头。”
“什么是尖叫木乃伊?”陈露问道。
楚知希把戳卡打进去,建立气腹,吴冕试了试镜头,开始手术。
“是法老拉美西斯三世的儿子彭塔瓦尔王子,也是谋杀法老的同谋。史学家说法老拉美西斯三世遇到了一次谋杀,他人侥幸没事,事后进行清洗,连他的儿子彭塔瓦尔王子一同处死并且给施加了诅咒。”
“还真有这种事儿啊。”
“嗯,据说彭塔瓦尔王子的嘴巴定格在张开的状态,大多数历史学家认为,松开的下颌是未被缝合造成的结果,看起来他是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
“而且彭塔瓦尔王子身上没有得到正确的埃及式红毯木乃伊处理,包裹的是写满古怪符号的羊皮。古埃及人认为羊皮是不洁的象征,能够让人永远沉沦,无法进入轮回。上面还写满了诅咒,估计法老对他儿子恨之入骨。”
“难怪他害怕。”陈露道。
“大露,这不算什么。”吴冕开始一边钝性分离畸胎瘤,一边说道,“你猜考古学家最怕看见什么?”
“呃……”陈露开始想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
任海涛不看盗墓,可是陈露看啊,各种摸金校尉之类的故事在脑海里回荡。
想着想着,陈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冷气息扑来,她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