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去icu看了一眼术后患者,见生命体征平稳,张子墨指挥下后继治疗有条不紊。
对张子默主任,吴冕也比较放心,换衣服离开。
“哥哥,手术看着挺顺利的。”楚知希说道。
“贝拉克除了话比较多之外,手术和医疗水平都还不错。”吴冕给予肯定。
“人家是麻省的专家,在你嘴里就变成了还不错。”
“肯定什么?他是我医疗组的成员,说一句不错,已经是很大的褒奖了好不好。”吴冕笑道,“走,去老鸹山。”
“这么早就要度假?”
“老鸹山下有病房,是去看患者,这是工作。”吴冕道。
楚知希涂了一下舌头,“我忘了这事儿,还不习惯。一说老鸹山,就觉得是去度假。”
“范老爷子恢复的还不错,郭导最近问过我几次,我觉得他那面也不着急,就慢慢来,反正要等到年后,找时间给老爷子种几颗牙。”吴冕道,“上岁数了,没呀吃东西不方便。”
“今天……我看看排班。”楚知希拿出手机,“韦大宝韦医生的班。”
“韦大宝成长的也挺快,出乎我的意料。本来以为这货和老林一样,都不愿意看书。”
说起韦大宝,吴冕脸上的笑容温和了一些。
“他挺不容易的。”楚知希偷偷帮韦大宝说了一句话。
“上心就好。”
两人一边聊着,吴冕一边坐到副驾位置上。
“哥哥,你不舒服?”楚知希伸手在吴冕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没有,就是眼睛疼。”
“为什么?”
“被辣的。”吴冕叹了口气,“患者腹腔里的情况比我预计的还要严重。健身过度,导致出血、横纹肌溶解的患者你见过很多,其实这名患者也类似。”
楚知希点火,开车,缓缓驶离剑协医院,奔着老鸹山脚下开去。
“哥哥,你的意思是大胃王如果算是一种运动的话,患者就属于运动过量?”楚知希问道。
“是。”吴冕很肯定的说道,“排除天赋问题与作弊问题,她一次性吃了太多的东西。胃壁可以看到坏疽,结果做了那么大的一台手术。”
“没办法,当时劝了也劝不听啊。”楚知希道。
“耽误了一段时间,幸好患者没在寝室再挺一天。要是那样的话,来医院后怕是很棘手,光凭手术室没办法解决的。”
“真的辣眼睛?”楚知希好奇的问道。
“嗯,贝拉克上台就开始擦眼泪。别人都是擦汗,他是擦眼泪。”吴冕笑道,“我也不敢大意,一直盯着他的手。”
“贝拉克的手术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我让他主刀。”
两人浅淡闲聊,一路来到老鸹山脚下的小“院区”。
“祸因恶积,福缘善庆。尺璧非宝,寸阴是竞。”
下了车,朗朗读书声传来,吴冕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哇哦,林运开始读千字文了?”楚知希说道。
“估计是楚老先生临时起意,进去看看。”吴冕大步走进院子,顺着声音走过去,透过窗户看见林运坐在桌前,大声背诵着《千字文》。
楚老先生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像极了一名教书的老先生。
吴冕也没打扰,蹑手蹑脚离开,转头的瞬间,仿佛看到楚老先生侧头看了自己一眼。
“林运听话吗?”楚知希问道。
“看着规规矩矩的,不像是从前那么怕人,也不知道楚老先生是怎么管教的,我没看出来林运害怕。”吴冕牵着楚知希的手,进了范仲之的院子。
“小子,你来看我了。”范仲之坐在轮椅上,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吴冕推门进来,笑呵呵的招呼道。
韦大宝正站在一边,似乎和老爷子正说着什么。见吴冕进来,韦大宝连忙立正,像是下级医生一样要汇报病史。
“老爷子,我来了。”吴冕也不客气,直接坐到范仲之的身边问道,冲韦大宝挥了挥手,示意不用这么拘谨,便询问道,“这面还习惯么?”
“习惯,有什么不习惯的。”范仲之道,“你上次说给我脑袋里面安了一个什么东西。”
“脑起搏器,释放电流,刺激脑部神经。”吴冕解释道。
“挺管用,很多事儿我本来都忘了的,这几天我渐渐的都能会以起来。”范仲之说道。
“您都回忆起什么了?给我讲讲呗。”吴冕问道。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儿。”范仲之说道,“倒是你,没事别往这面总跑,这才几点,你下班了么。来看我个老棺材瓤子干嘛,多少正事等着你呢。”
“老爷子,我这可是工作。”吴冕打,“这里是我们剑协医院的病房,我来这里是查房的,咱爷俩聊聊天,也是为了看看您记忆力的变化。”
“没事,挺好的。小子,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范仲之问道。
“别着急么。”吴冕道,“我看您的记忆力恢复的不错,也有生活自理能力。入院的时候做过全面体检,身体情况我心里有数。您有骨质疏松,我琢磨着给您种两颗牙,以后能吃点硬的东西,对身体也好。”
“种牙?早都不行喽。我年轻的时候镶过一颗牙,用了不到十年就用不了了。”
“不一样,种牙是把……”吴冕给范仲之简单讲解了一下种牙的过程,“因为有骨质疏松,就像是地里面的土少一样,地基打不牢,上面的房子就修不起来。第一步是给您骨头里打一下牙粉,然后等几个月拍片子看。”
范仲之能听懂吴冕讲的种牙过程,一想到自己能有几颗牙,不由得心意大动。
眼不花、耳不聋、牙不掉,这都是老年人梦寐以求的身体状态。就像是最近在这儿吃饭,饭菜很香,可范仲之牙口不好,吃的也很少。
但听吴冕说要几个月的时间,他还是有些犹豫。
“老爷子,可不能琢磨着着急回家过年去。”吴冕笑呵呵的说道,“咱这么说,您都多少年没一起过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