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初倒的确是做过，不少冲动事儿，不光是摧毁胡娃娃、机械神牛等等。”
眼见林启看过来的目光，恩奇都漏出一抹，相当复杂的笑，其中有愤怒、有狰狞、有仇恨、有疯狂！
但最终，却都化作了一抹叹息。
毕竟现在时过境迁，当初的仇敌如今都已作古，当初的友人，如今也早已沦为枯木。
这种有仇无处报，有苦诉不出的感觉，不光是让恩奇都郁闷，更多还是对时间的感慨，对命运的无奈。
林启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恩奇都，见状，后者想了想，开始讲述起了他们，当年的那些过往。
“你应该知道，作为人工合成生物，我们的基因都是经过挑选的，无论是身躯还是寿命，都远超常人。”
“甚至我们之中的极少数，因为实验目的不同，所达到的强度，都能近乎与神持平！”
“成为了众神之下的第一人！”
“但吉尔伽美什不同，他是那些蜥蜴怪的特殊产物，目的是为了研究在有限条件下，生物的演化趋势。”
“甚至我在后来听说，这都不算是个正规实验，不过是宁松，也就是他‘母亲’的突发奇想。”
“是那些蜥蜴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用人命开的一场玩笑！”
恩奇都目光阴沉。
或许是来到人间后，看到了人间疾苦，再和那些蜥蜴怪，奢靡生活的对照后，产生的愤怒与仇视。
恩奇都在说起这些时，眼中总是不自觉地饱含起杀意。
就听他继续道：“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了吧？作为一场游戏，宁松并没有赋予他完整的基因。”
“也就是说，吉尔伽美什虽然拥有，神的智慧和力量，但却并没有神的寿命。”
“甚至别说神，他的寿命就连普通合成兽都不如！就只有短短的百多年时光。”
“毕竟在宁松看来，这场实验并不用耗费太长时间，她只是为了探寻一个趋势，能看到这个就行了。”
“于是吉尔伽美什，被从培养器具中制造出来，带着宁松赋予的虚假记忆，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之子！”
“但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在我找到他之前，他甚至还执着的以为自己，就是宁松的儿子。”
“是生来就要做王的人！”
恩奇都发生一声嗤笑。
倒没有嘲讽，只不过是对他，和自己这可怜人的悲悯，毕竟这些也都是恩奇都，来这儿以后知道的。
“后面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吉尔伽美什被告诉，他的寿命就只有百多年，之后便会如常人般死去。”
“心中的不满与愤怒，让他的行为越来越超出宁松的设想，直到他开始强制实行初液权。”
“这点彻底激怒了宁松，她想要提前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于是便创造了我去终结他。”
“不过......”
恩奇都顿了顿，“或许是多年来的感情，让宁松有所心软，亦或是她还有别的目的。”
“她在我记忆中安排了任务，让我在与吉尔伽美什大战后，和他结交成朋友，以便试图近距离观察。”
“在之后的几年时间，宁松的实验进展都很顺利，我会每天向她定时汇报，观察到的结果。”
“直到某天的一次谈心......”
恩奇都深吸口气，“他向我讲述起了他的内心，并且包含了，对命运不公的愤怒与仇视。”
“或许是机缘巧合吧，我当时向他提出建议，要他亲自去找那些蜥蜴怪谈谈，万一宁松会改变主意呢？”
“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几瓶能量液的事儿。”
耸耸肩，恩奇都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抹惆怅和苦笑。
“再之后，我们一起踏上了探寻之路，期间遇到了，不止一次的机械守卫阻挡。”
“还有各种，像我们这样的合成兽，当时是叫‘半神’，被他们拦路偷袭。”
“我们几乎都成功反杀，即便是反杀不了，最终也都顺利逃脱，直到后面某天，我们到了最终地。”
“那是座建在丛林中的，飞行器发射场，当时我们过去时，真好看到了数艘，飞行器的起降。”
“如果是在先前，到了这种时刻后，我肯定是要以，蜥蜴怪的利益为重，直接带走吉尔伽美什。”
“但你也知道，生物的思想总是复杂的，在和他相伴而行，并肩度过了数十次战斗后，我改变了主意。”
“我们准备劫持一艘星舰，并利用它飞上，深空中的空间站，最终在那里与他们当面交谈。”
找了个空地一匹股坐下，恩奇都终于说起了他们最疯狂，同时也是灾难的最初源头。
“想象是很美好的，但我们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实力，也低估了发射场的防御水平。”
“我们和机械守卫，胡娃娃的战斗动静太大，直接引起了发射场的注意，越来越多的守卫汇聚过来。”
“当时我们两人，已经来到一艘飞行器旁，眼见这种局面，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劫持了飞行器。”
“结果老天终究不想帮我们，发射场的系统锁死了飞行器，即便我们尝试手动驾驶都没用！”
“于是在恐惧，和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们冲到了主控室。”
“在失手杀死了，三名纯种蜥蜴人后，情况就开始急转而下。”
“我们逃命就会造成死亡，而死的人越多，我们的罪行，就会变的愈严重，于是死循环开始了......”
恩奇都耸耸肩。
“在我们弄死了，发射场的最高层后，叛变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蜥蜴怪高层耳中。”
“他们派出了战争兵器——机械牛来追击我们，在乌鲁克的城外，我们殊死搏杀战胜了它。”
“但毕竟说到底，我们不过就是一场试验下的棋子，所有的举动都处在，宁松他们的监视下。”
“于是......呵呵，最终的审判到来了，我成了替罪羊，而吉尔伽美什，则被洗去了部分记忆。”
“依旧做回了乌鲁克的王，天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神之子，将来是要成为神的人。”
“只可惜......唉......”
恩奇都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