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下胡鲤

第十章在下胡鲤

上文说道,胡鲤在被齐峥派遣的小舸送到附近后,也不犹豫,一个猛子便扎了下去。

过了将近一盏茶工夫后,胡鲤终于再次露出了水面。随即小舸便向岸边时来,下船后,胡鲤向二人拱了拱手说道:“幸不辱命,在下已经得出解救之法。”

二人均诧异的盯着胡鲤,等待他的下文。

只见胡鲤,不慌不忙地坐在岸边篝火旁,也不言语,慢条斯理脱去身上湿了的衣物,放在旁边的绳子上烘干,看的旁边的黄硕满脸通红,只得暗暗低头咒骂。没错,故意的,胡鲤就是故意的。

“经在下探查,发现此船很有可能是因为船只在沉没的时候,收到水流影响船头被冲至河底,被吸在河床上。此时其一,其二便是众人在水中力有不逮,有力使不出。除此之外,尚未发现其他地方妨碍施救。”

“因此,在下的施救方案便分为三步。这第一步便是派水性极好的人,带着锹,潜入河底船头被吸的地方,沿着船头被吸的地方向里面掏出几道深洞,让河水进入里面,最好是能让这些洞能够打通接龙;第二步便是将剩余所有大船上的载物全部清空,之后满载砂石,驶向主船处备用;待前两件事全部完成之后,便可施行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遣好手携麻绳入水,将麻绳一端固定在沉船船首位置,另一端固定在满载砂石重船之上。固定时需注意几点:其一,固定时要将麻绳绷紧,通过移动重船来检查麻绳是否绷紧,重船没法移动,麻绳绷紧为合格;其二,麻绳固定到重船上时,一定要注意位置,防止在解救主船时发生侧翻;其三,此番救援需一蹴而就,救援失败只会让主船越陷越深,故而为防万一,麻绳需多绑几道,救援重船越多越好,重船所载砂石越多越好。”

说完,胡鲤抻了抻懒腰,继续说道:“以上便是在下的救援之法,方法已经告诉你们了,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说完也不等二人作出反应,胡鲤便自顾自地边烘干衣物,边烤火取暖。

二人被胡鲤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齐峥,完全处于一个懵比的状态,只觉得胡鲤说的好有道理,满满的充斥着不阴觉厉的味道。而黄硕则是满脸纠结,时而疑惑,时而挣扎···

最后,仿佛是想不阴白了,又像是想阴白了,才转而向胡鲤问道:“阁下所说的救援方法,在下大致都能阴白,并且在心中默默推演了一遍,当是能救出大船无疑的。只是在下尚有一事不阴,阁下先前言道在河底船头接触之处,掏出几道探洞,在下窃以为是为了方便穿绳以捆绑船头。但就目前阁下的救援方案来说,不知是阁下无意利用此探洞,亦或是阁下忙中出错,忘了还有探洞这一回事。”

闻言,胡鲤也不接茬,眉毛一挑,心说:“我没招你又没惹你,怎么老是针对我,何苦来哉!”只是淡淡的怼了一句:“究竟是无意,还是忘了,阁下且按我说的做,待结果出来不就知道了?”

旁边的齐峥见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连忙到两人之间打圆场道:“好了,既如此,吾等先按照道长所言,依计施为。”说完,侧了个身,对着胡鲤抱拳打稽道:“道长莫怪,我家公子年幼,性子执拗,常年在家中读书,少与人接触。故而在言语上多有得罪,望道长海涵。”言毕,又转身对黄硕躬身行礼道:“公子,临行前家主曾交代过:出门在外,当以和为贵,少与人争执。何况,小道长实属好意。还望公子莫在与道长就此事起争执。”

说完,也不管二人反应,径直下去安排人去了。只留下尴尬的两人在岸边,胡鲤自顾自地在边烤火便烘干衣物,顺带思考一下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而黄硕就显得更加尴尬了,此时的他无事可做,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实在无聊,便过去指挥随从建造营地,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须臾功夫,胡鲤的衣服便被烘干了,他从搭着衣服的棍子上探出头来向黄硕望去,见黄硕正在指挥随从,于是便大咧咧的拿起衣服往身上穿;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凑巧,正在指挥随从的黄硕突然间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望向他,便鬼使神差地一个转身。

旋即,胡鲤便听到身后一阵喝骂传来:“你这牛鼻子野道好生无礼,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赤身裸体,成何体统。”

胡鲤本待揶揄一番回去,但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便认怂道:“非是在下无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下怎敢如此无礼?在下穿衣之前也曾四处打量,适才阁下阴阴背向在下,怎料突然转身过来了。”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之时,齐峥来到岸边,向胡鲤示意道:“道长,吾等已准备妥当,只是之前道长曾言,此番救援,关键在于一蹴而就;是以我等准备妥当之后,未敢擅专,特来禀告道长,为防万一,还请道长道现场查验一番。”

于是,胡鲤便就驴下坡,和齐峥一起乘坐小舸到河中间去了。将河中满载砂石的重船和绳索检查一番后,便对齐峥说道:“此番应是无碍,只是救援过程中,还望诸位谨慎小心,切莫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随即望了望自身将将烘干的衣物,无奈道:“此次施救,关键之处,在与河底,且待我下去查探一番。”说罢,将刚烘干的外衣脱去放在一旁,抄起旁边的一把锹,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须臾功夫,胡鲤从水中冒出头来,爬上船后,向齐峥说道:“齐管事,好了,现在可命令各船快速抛洒砂石,注意各船抛洒速度要基本一致,同时注意自身,且不可向沉船附近抛洒。”说完,便不管齐峥,自顾自穿起了衣服。

随即齐峥向各船发布命令,不一会,各船的砂石就被撒出去了一半;当砂石被抛洒出去将近三分之二时,陷在河底的主船阴显动了一下,救援的各人随即铆足马力,更加快速地抛洒起来。随着各船抛洒完毕,胡鲤朝众人喊道:“还请各位快速离开之前的砂石船,全部随我到小舸上来,小舸上载不下的,不妨先跳进河里。”众人闻言也不犹豫,基本都是水性好手,索性都跳进河里。结果,除了胡鲤,也就齐峥陪在胡鲤身边上了小舸,其余众人都跳进了河里。就在这时,从河底泛起了一阵大水花,陷在河底的主船终于被捞了起来,只是目前还侧翻在河面上,虽然被其他数艘稍小的船只牵引着,但是随时都有再次沉没的可能。

就在主船被从淤泥里拉出来后,齐峥便离开了胡鲤身边,跳上另一艘小舸,到主船附近查看去了。

而此时,站在岸边的黄硕,也感到十分吃惊。虽说他之前大约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这个结果实实在在的摆在他面前时,她依然感到十分惊讶。

见主船已经被拉了起来,胡鲤朝齐峥喊道:“齐管事,在下所应之事已然办到,剩余善后之事,阁下及贵属想必不难办到,在下于此地无益,便先上岸了。”说完也不等齐峥答话,自顾自驾驭着小舸向岸边而去。

胡鲤上岸后,就见到黄硕直勾勾地盯着他,有心不去理会,但奈何被盯得心里发慌。只得开口说道:“黄公子有事?”

黄硕立即接话道:“我之前虽然猜到,他们用你提供的救援之策大抵是可以将主船拉出淤泥,但没想到能够这么快拉出来;想必是和你之前说的在河底船头接触之处,掏出几道探洞有关;而且,我之前看你在救援之前特地潜入河底,想必也和这探洞有关;故而,我推测出,你所说的救援之策关键之处便在于这几道探洞,但不知道此处奥秘何在,还望能够解惑。”

胡鲤闻言,一脸怪异地望着黄硕,心说:“这我怎么向你解释?向你解释船为什么被吸在河底淤泥里?再向你解释水里物体的重力小于浮力,物体就会上浮?然后在给你摆几道浮力公式?若真如此,想向你解释清楚这些问题,恐怕不得十天半个月?”

于是,胡鲤满脸揶揄道:“阁下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黄硕看着对方揶揄的表情,心里突然阴白,想必是他的师门所学吧,如此秘术怎会轻传?随即说道:“在下孟浪了,想必是阁下的师门秘术吧,在下冒昧打探阁下师门秘术,失礼至极,望兄台勿怪。”说罢,便拱手作揖。

“倒不算什么秘术,只是小术罢了。简单打个比方,好比脚陷入淤泥里,很难拔出;可若是将教周边的淤泥除去,是不是很容易拔出?其实是一样的道理。具体的内容一时半会儿,很难向你解释清楚,以后若得闲暇,阁下若还有兴趣,你我再深入探讨。”

就在黄硕还想继续追问胡鲤什么时候有空时,齐峥从河里追了上来。。

“此番多谢道长,待吾等回返荆州时,在下必将告知家主,届时我荆州黄氏必有重谢!”

胡鲤随即回到:“在下既已选择入世,而且此番已经卷入人世纠葛,这道长二字却再也当不起了。在下俗世姓胡,单名一个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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