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漫天宛如白雪纷飞的景色很迷人,但杀手掀开了被子后,瞬间感觉到后脖子一凉,只见在被子下面,只有两个枕头,哪里有人,他分明就是中计了,好狡猾的云浩洋,他们恐怕早已经发现他,依然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洗澡睡觉,但他警觉得太晚了。
在黑暗的夜色中,砰地一声巨响,他的致命的地方已经中了一枪,身体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浓烈的血腥味迅速从空气中弥漫开了。
玲珑迅速把屋子里的灯开了,站在云浩洋的身边,心有余悸,怦怦地狂跳着。
原来真的有杀手追到这里来了,她抓住云浩洋的手臂,有些惊慌地问:“少爷,现在怎么办?”有杀手追来了,这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很快,其他杀手也会追来。
云浩洋上前踢了踢杀手的尸体,确认他已经没气了,这才把枪收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淡定地说:“别担心,杀手凶残,同时也很自私,我的命这么值钱,他们都想独吞,其他的杀手应该不会这么快追来,不过这个地方也不能呆了,我们明天就走。”
“少爷,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玲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背,他的伤口并没有完全好起来,就要劳碌奔波,她怕他的身体吃不消。huci.org 极品小说网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会再裂开的,别担心,我先去把他处理掉。”云浩洋走向杀手,被他拖走。
玲珑把被杀手弄得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干净,此刻她的心惴惴不安,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应该是去少爷回来了吧,她伸手迈开脚步,匆匆往大门口跑过去,她从大门的猫眼看出去,却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脸,顿时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她是霍家的管家珍妮,他们要对付霍家,当然要了解霍家的每一个人。
她伸手捂住嘴巴,看着神色有些焦急的珍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该开门吗,珍妮是霍夫人的人,但是金常兴发出的悬赏金额太大,她不敢冒险。
“玲珑,怎么了?”就在这时,从后门回来的云浩洋见她站在门口,一副愣住了的样子,立即上前来询问。
“少爷……”玲珑赶紧抓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叫了一声,然后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方向,低声说,“霍家的管家珍妮来了,她现在就在外面,少爷,怎么办,我们要开门让她进来吗?”
珍妮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们还没有来开门,更焦急了,伸手再次按响了门铃。
云浩洋走上前,从猫眼往外面看去,外面只有珍妮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他皱了皱眉头说:“难道,救我们来这里的人是珍妮?”
他曾经听大哥提过,在霍家里,除了霍夫人,对他最好的人就是珍妮了。
珍妮是霍夫人的人,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如果是她救了他们,那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她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按门铃,应该是没有恶意的,云浩洋只是寻思了一下,便打开了大门。
他们终于开门了,珍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浩洋,尽管他跟夫人并不是那么像,但从他的身上,她依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她看着他,眼眶一下子红了,有些哽咽地喊了一声:“云少爷!”
玲珑看着她,然后往云浩洋望去,此刻,她心里所想的跟他一样,看来救他们来这里的人应该就是眼前的珍妮了。
“少爷,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如果云少爷能够早一点出现就好了,说不定,霍夫人就不会忆子成狂,最后还无辜惨死,不过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能够为霍夫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帮她好好保护她的儿子。
“珍妮,谢谢你!”一定是她救了他们,云浩洋以为是她救了他们,心里总算是没这么膈应了,霍家害死了他的妈妈和大哥,不管是霍震南还是霍冽宸,他都不想欠他们,因为他要为他们报仇。
“云少爷,你是夫人的儿子,夫人对我恩重如山,不管如何,我都会帮她保护你,快跟我走吧,这里已经暴露,其他的杀手很快就会闻风而来。”珍妮说着,立即转过身去,领着他们出去。
“玲珑,我们走!”今晚已经有杀手追来了,他们本来打算明天就走的,云浩洋握住玲珑的手,迅速跟了上去,他们以为珍妮是救他们来这里的人,加上她是霍夫人生前的人,他们对她也没有防备心了,安心地跟着她走。
珍妮并没有带人来,她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现在金常兴疯了一样,把悬红的金额提到这么高,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心动出卖他们,她带着他们上了她开来的车,专门挑了比较偏的小路,迅速开了出去。
云浩洋和玲珑坐在后车厢,云浩洋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拉近自己的身边,知道她心里忐忑不安,他低头轻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玲珑,不要害怕,放松一点,珍妮是我妈妈的人,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在前面开车的珍妮听到他的话,立即说:“云少爷,你们放心吧,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就算给我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生用不了这么多,死后也带不走,夫人生前对我这么好,轩少更是视我如亲人,你是他们的骨肉至亲,我对你好是应该的,只要我还有一息尚存,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珍妮,谢谢你!”如果不是她救了他们,他们恐怕早已经死在沙滩上了。
“你们不用跟我客气!”珍妮微微一笑说,“如果夫人知道她还有一个儿子,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提起了霍夫人,云浩洋忍不住用力攥住拳头,俊脸上渐渐露出一抹有些怨恨的神情,嗓音嘶哑地说:“如果她真的会这么高兴,当年她怎么会遗弃我?”其实有时候,他挺羡慕大哥的,虽然他的身份不能言明,但起码,他能够生活在妈妈的身边,被她呵护着,而他呢,从小就流落在外,他被外地的豪门收养了,但里面恶斗不断,争权夺利,他生存在其中,还能活着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当年救了玲珑。
玲珑感觉到了从少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轻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紧扣,默默地支持他。
听到他这明显带着怨恨的话,珍妮脸上的神情顿时一愣,随即难过地说:“云少爷,你怪错夫人了,其实当年,你跟轩少出生的时候,护士告诉夫人,你已经夭折了,夫人知道后伤心了很久,还落下了病根,因为哭得太多,眼睛都几乎要废掉了,当妈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所以,她才会特别疼爱轩少,她把对你思念的那一份都放在了轩少的身上。”
“真的吗?”云浩洋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愕的神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个,他不配当她的儿子,她才会选择把他扔掉。
“夫人都已经不在了,我骗你做什么,不要再说夫人不疼你的话了,她会很心疼的。”珍妮心里很难受,在这天底下,恐怕再也没有比夫人更悲情的人了,她当初有爱人的,如果不是霍震南从中作梗,他们一家四口会过得很好的,霍冽宸也不会有一个爸妈不疼的悲惨童年。
上一代人的恩怨,这苦果都落在了下一辈的身上。
“少爷,你不要再伤心了,如果夫人知道你怨恨她,她一定会很难过的。”霍少轩跟云浩洋相认的时候,他曾经劝过他回来跟霍夫人相认,但对过去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的云浩洋,对霍夫人一直有怨气,觉得是她抛弃了自己,他不肯回来相认。
现在得知真相,原来是自己错了,云浩洋心里很痛苦,不禁自责,如果他早点放下仇恨,早点回来跟她相认,或者她就不会死。
云浩洋眼中闪烁着一抹泪光,有点悔恨莫及了,他低沉的嗓音嘶哑地说:“珍妮,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怨恨妈妈了,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早点回来跟她相认的。”他伸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滑了下来,是他该死的自尊和骄傲,让他无法放下心里的怨恨,才会错过了和妈妈相认机会。
“少爷,你不要难过,如果夫人知道了,她也会难过的,现在误会解开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的,夫人并没有不要你。”玲珑伸手,轻轻抱住他,看见他这么难过,她也跟着难过了,他哭,她也想哭,他的情绪,他的一切都牵动着她。
云浩洋转过身来,抱着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努力地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是他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妈妈!
浓浓的忧伤弥漫在了车厢里,珍妮没有说话了,只是安静地开车,给他们缓冲的时间。
云浩洋很快就平复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该忧伤的时候,他们还在逃亡的路上,一旦出了声没事,便连命都没有了,他往车窗外望去,发现车子正在往市区里开去,他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皱眉问:“珍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现在全城都是杀手,她还带着他们往市区里跑,岂不是很危险。
“云少爷,请你们相信我,我会带你们去一个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人敢去那里找你们。”珍妮很笃定地说。
车子已经进入了市区的范围,现在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了,但路上的车子还是不少的,玲珑看出车窗外,心里忐忑不安,仿佛感觉到有无数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你们放心,这车窗的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的人是看不进来。”玲珑是个很机警的人,她做事,当然是滴水不漏的,不然,她也不能坐稳霍家管家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也不会得到霍夫人的重用。
她好厉害,就像能够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不过听见她这么说,她也能放心了。
当车子进入到了一条他们很熟悉的道路时,云浩洋和玲珑终于知道她要把他们带去什么地方了。
“珍妮,你要带我们去霍家?”云浩洋很震惊。
珍妮微微一笑说:“现在整个锦城,杀手不敢来的地方,就只有霍家了,你们暂时留在我安排给你们的地方待着,等过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你,他们就会走,到时候,你们就安全了。”
玲珑皱了皱眉头说:“但是少爷杀了金宝儿,金常兴不会放过少爷的。”
“这个你们暂时可以放心,我打听到了,金宝儿还没有死,不过她受伤太重,现在还昏迷不醒,如果她能够醒来,金常兴就不会逼得你们这么紧。”珍妮现在是求神拜佛的,希望金宝儿快点醒过来,如果她这辈子都醒不过来,那云少爷就真的危险了。
“金宝儿没有死,太好了,少爷,她还没有死……”听到金宝儿没有死,玲珑高兴得忍不住想欢呼了,不过现在她不敢,只能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哼,她居然还没死。”云浩洋冷哼一声,有些不悦了,金宝儿让保镖对玲珑差点做出了不能挽回的惨剧,他不怕自己有危险,如果再让他见到她,他还是想让她死,玲珑是他的逆鳞,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少爷,你别这样,她还活着是好事啊。”玲珑握住他的手,知道他是在为自己出气,心里暖暖的,不过跟少爷的安危比起来,她可以失去一切。
珍妮开着车,趁着夜色开进了霍家的大宅。
半夜醒来上洗手间的苏尽欢,不经意地望向窗外,看到了一辆轿车开进了大宅里,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溜达,难道是老爷又出去风流了,不过那辆车并不是老爷的。
她走近窗边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车子已经绕过屋子,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