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沙突然对我说出这么一段话,我整个人瞬间露出惊讶之色。
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走、走阴阳门?过两界山?去了,去了半步多?”
我抽了口凉气,感觉太过震惊。
可能有人不太明白,阴阳门是什么,两界山又在那里?
但要是吃白事儿饭的,那基本都明白。
阴阳门,就是离开阳间的门。
因为穿梭阴阳,所以叫做阴阳门。
传说这门,基本都在各地的土地庙、城隍庙或者山神庙的附近。
孤魂野鬼到了这里,就可以通过阴阳门,离开了人间。
而走过阴阳门后,就会去到一个叫做“两界山”的地方。
传说那地方,就是分割阴阳的地方。
过了两界山,就是阴阳中转站,半步多了。
而能去这种地方的人,也被叫做“过阴”。
只有那些道法高强,有着一定实力道士,才敢去。
不然一般人去了,可能就没法再回来。
壮沙和我们不同,他要转的是阴职。
但我是没有想到,转个阴职,竟是去了半步多。
而且,还是瞎爷带过去的。
瞎爷眼睛都瞎了,还能过去。
深吸口气儿,开口道:
“那、那你现在已经成功转阴职了吗?”
我张口询问。
壮沙点点头:
“转了,给你看看这个!”huci.org 极品小说网
说完,壮沙一摊手。
只见她胖嘟嘟的手中心,突然凝聚出两个字“阳差”。
“这就是我现在的身份,阴职阳差。”
说完,壮沙握紧手掌。
我看着壮沙,见她在笑,看得出她很高兴。
壮沙也是个短命之人,因为家族是靠卜算起家。
且家族里,出过几个厉害的女天机。
整个家族泄露太多太机,结果受了业债因果,全都反噬在了他们家族的女性上。
少有能活过二十二的女性。
壮沙为了活命,从小就没学卜算。
但她想继续活命,就只能成为阴职阳差,如此获得福运加身,延长寿命。
说到底,我们馆里几个人中。
就有三个缺命。
一个我,一个壮沙,一个馆长。
我是命格太好,被偷走了命格缺命、缺福、缺禄。
壮沙是因为家族泄露天机,被因果诅咒缺命。
馆长是个前世欠债迷龙的赌鬼,也缺命。
干我们这行,命不硬还真不行。
与人斗、与鬼斗,还得与命斗。
此时,整个酒桌都合欢了。
馆长虽然看着很肾虚的样子,但很能喝。
瞎爷就不说了,一个老酒罐子。
刘叔被喝得面红耳赤,就快摇白旗了。
柴富贵和黄毛,这会儿推杯换盏,还说等黄毛以后业务能力达标了,就去海棠城找他。
一条龙服务,让黄毛眼睛都直了,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
哑婆婆是最安静的,一直都保持着微笑。
当然了,哑婆婆不能说话,这也没办法。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虽说我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但一众人也没让我喝多。
我算很清醒的。
离开酒楼,馆长晃晃悠悠的拍了拍我和黄毛的肩膀:
“今儿个就这样,以后好好馆里干!
那个、我下午还有牌局。
就、就先走了……”
说完,摇头晃脑的,对我们挥了挥手。
径直走向了一辆黑面包,走了。
“馆长慢走。”
“……”
虽然见馆长的面很少,而且从刘叔的言语之中也得知,馆长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牌。
可我们凤凰山殡仪馆能发展到现在,成为冥司阴站。
阳间五级民俗事务办理点,馆长是功不可没的。
馆里的瞎爷、哑婆婆,包括刘叔、柴富贵等,都服他。
由此可见,我们馆长是有他过人之处的。
并非眼前这样,一个单纯的赌鬼,肾虚的模样。
馆长走后,柴富贵也对着我们道:
“诸位,那我也回海棠城了。那边的业务,还需要我过目得比较多。”
柴富贵看着就像个奸商。
刘叔点点头,哈着酒气:
“好,富贵。那边你也辛苦了,但我的事儿,你一定给我留意了。”
刘叔很严肃道。
我们也不知道刘叔说的“我的事”是什么事儿。
但柴富贵还是重重点头:
“放心,我这边会留意的。”
“瞎叔,哑婶。我先走了。”
瞎爷和哑婆婆都挥了挥手,招呼了一声。
然后这个海棠城的负责人,也离开了。
不过他有专车过来接他,还是一辆一百多万的保姆车。
排面比馆长还大。
柴富贵走后,壮沙和刘叔,也和我们招呼了一声,叫了代驾回家去了。
瞎爷没住在馆里,就住在酒楼附近。
这会儿点了根烟:
“我也回家睡觉了,晚上还上夜班,也先回了。”
“好嘞瞎爷!”
“瞎爷,要送你不?”
我和黄毛开口。
毕竟瞎爷眼睛坏了,可能不方便。
可他么谁知道,瞎爷根本不屑一顾:
“不用送。”
说完,手里拿了个什么纸片,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下。
因为他拍过后,就是一个转身,我也没看见。
然后就见到瞎爷,就往街道的另外一边走。
街道上人不是很多,但也绝对不少。
而且,还有来往的车辆。
瞎爷手里,却没拿盲杖。
就这么拧着酒葫芦,大步往前走。
别说撞到人了,他连地上有个坑洞,他都能避开。
见到这儿,我和黄毛都傻眼了。
以前接触到瞎爷,都是晚上回来,在保安亭里见到他。
要么就是那一次,他去食堂吃饭见过。
其余时间,基本没接触。
更没见过瞎爷,逛过街,单独走过路。
现在见到瞎爷,瞎了双眼还能穿梭人群来往的街道,只感觉奇异无比。
“卧槽,瞎爷、瞎爷是真瞎吗?前面有水坑,他都能避开?走得还那么快?”
“是啊!瞎爷这也太厉害了吧?怕是用了某种手段吧?”
我惊讶道。
瞎爷是真瞎,这是绝对的。
但他现在,也的确和正常人一样,明显是看到了或者感觉到了四周的物件。
不然,不可能连水洼都能避开。
当然,我也想到,瞎爷不是普通人。
道行高深,是个扎纸匠。
阴门九匠,扎纸第一。
这瞎爷刚才转身,拍向自己额头的小纸片,可能有文章。
有了这个想法,我立刻回头看向哑婆婆道:
“婆婆,瞎爷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让他能看见周围环境?”
黄毛听我这么问,也扭头看向哑婆婆。
哑婆婆还是慈眉善目的样子。
对着我们打了个几个手势,指了指额头。
那意思好像是说,瞎爷给自己“做了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