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似与她母亲的脸。
顾千影眼眸里讶异之色迟迟未下去。
“你是谁？”
眼前之女为何与她母亲长着这般像？
太奇怪了！
吾妖儿对顾千影眼底的惊讶，并不敢兴趣。
她与天机吾长撕破脸之后，转眸，只对着顾千影一人阴笑着：“我是谁，与你何干，你这小贱人废话真多！”
此刻，吾妖儿瞬间没了耐心。
她手持匕首，在顾千影脸颊一侧狠狠划了一道。
血滴顺着顾千影脸颊往下滴落。
疼痛袭来。
她脸色白了些。
吾妖儿手上那把冒着金光的匕首上增添了新的血液，使其刀身周围散发出来的颜色更亮了些。
看着顾千影那漂亮的小脸蛋已非完美。
吾妖儿高兴极了。
“瞧你现在跟我一样了，哈哈哈，你才是丑女人！”
兴奋之余，她扯掉了戴在脸上的面纱，她的真容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顾千影眼前。
“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当吾妖儿扯掉面纱后，顾千影越发觉得，对面女子那张脸与她母亲竟一模一样。
她心中的疑惑越发重了些。
也知问一个疯女人，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便看向天机吾长。
她想要一个实话。
脸上的疼痛被顾千影忽视掉了，现在她急需想要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
可此时，天机吾长陷在他一人悲痛里，哪里又管得了顾千影呢。
“呲……”
看见血，吾妖儿越发的兴奋，她又在顾千影另一半脸颊上划了一道，血色蔓延。
绝美的面容成了血肉模糊之颜。
“你的脸被我毁了，真好，哈哈……”
锋利的匕尖刺进顾千影的肩骨处，硬往下扯拉……
“嗯……”
她疼的浑身冒出汗。
“婉婷，你可认识婉婷？”
顾千影艰难的开口问着。
天机吾长靠不住，她无力反抗，眼下，只能试着稳住眼前这个疯女人。
“婉婷？”
听到她的母亲的名字，吾妖儿愣了下，混浊的双眸似清晰了一点。
她将匕首从顾千影肩骨处拔出，反手抵在顾千影细脖子上：“你为何知道会知道我姐姐的名字？说！你到底是谁？”
什么？
她姐姐？
那么她是……？
顾千影震惊万分。
她从未听说过她母亲还有一个妹妹。
“你和我母亲又是什么关系？”
趁她清醒，顾千影赶紧追问。
“你母亲？莫非你是……？”
吾妖儿捏住顾千影的下巴，将她脸掰过来，当她看见顾千影耳朵后面的那颗红痣时，瞳孔收缩。
“咣当！”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千影。
“你……你……真的是……？”
脚下的台阶未看，吾妖儿猛地坐在地上。
察觉到不对劲的天机吾长，立马上前扶住了吾妖儿：“妖儿，怎么了？”
就在此时。
地宫内突然出现了数名黑衣之人。
这些人都将自己裹得很严实，浑身上下全身只看见一双眼睛，每个人都手持长剑。
为首之人腰间还挂着一枚令牌，他发出命令：“杀！”
吾妖儿和天机吾长同时朝后看去。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惊喊中，吾妖儿猛地推开天机吾长，她跪趴着来到顾千影跟前，双手颤颤的想要给顾千影解开铁链。
言语中，也十分惊慌：“快走，你快走……”
在不知顾千影身份之前，她原本是没打算放过她，故而将铁拷在顾千影双手上禁锢很紧，也没有开锁之处，无钥匙可用。
眼下，想要给顾千影解开铁拷，哪有那么容易呢。
顾千影低眸看见了吾妖儿手指都磕出了血。
抬眸，天机吾长已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而在场除了围剿天机吾长的那些黑衣人，剩下的人全都手持长剑朝吾妖儿这边袭来。
“小心！”
其中一个黑衣人用剑从身后刺向吾妖儿。
锋利的剑尖穿透吾妖儿的心脏，血蔓延。
黑衣将长剑抽回时，从吾妖儿胸口处喷出来的血，溅了顾千影一脸。
她那张脸原本是血肉模糊，眼下，更是血淋斑斑。
吾妖儿倒在顾千影身上。
顾千影瞳孔睁大。
正在与黑衣人打斗的天机吾长扭头瞧见吾妖儿躺在顾千影肩膀上，嘴里不断冒出鲜血来。
“啊啊……！”
他暴怒着在刺死一个黑衣人后，转身朝吾妖儿这边扑过来。
“妖儿……妖儿……”
他口中呼念着吾妖儿的名字。
“妖儿，不怕，你会没事的。”
天机吾长扔掉手上的剑，上前抱着吾妖儿，两人坐在地上。
天机吾长抬起手指颤颤帮她捂着胸口溢出来的血。
可心脏不偏不倚被刺中。
血一直流着，她嘴角边的血亦是这般不断的流淌着，又哪里是他能用手捂住或擦干净的呢。
此时，在被邪魔令吸噬掉身上的魔气，化为人形之后的吾妖儿，她的血由黑变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而她身上那些怪异的特征也没了。
看到吾妖儿这般。
顾千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与她母亲长着一模一样的姨母。
更不知，在她这个姨母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吾妖儿靠在天机吾长的怀里，抬起手指颤颤指着顾千影，声音微弱，口中之话吐不出清楚：“她……她是……星儿……她是段……星儿……。”
什么？
天机吾长万分震惊。
顾千影也难以置信的瞪着吾妖儿。
“你说我是谁？”
段星儿？
怎么可能！
她怎会段西风的妹妹呢？
不，这绝对不可能！
脸上糊满血迹，她的容颜触目惊心。
此时，顾千影看见，吾妖儿抓住了天机吾长的手，她未语，那双从未这般清晰的眼眸里似有什么话要说。
“好。”
天机吾长闭了闭眼，带有褶皱的眼角似落在几滴泪珠。
他低头在吾妖儿头发上亲吻了一下，随之捡起地上的长剑，起身，与在场所剩下的黑衣人继续拼杀。
有几个想要朝顾千影这边刺过来的黑衣人，也被天机吾长阻止，引诱着与只他一人对抗。
天机吾长像是要帮谁拖时间似的。
此时，吾妖儿回眸看了眼正在与黑衣人打斗的天机吾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流下来。
她转过脸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拖着虚弱的身子，爬着，来到顾千影跟前。
白色的衣裙上全是血迹。
她抬手用匕尖在她手心处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你干什么？”
顾千影蹙眉。
“星儿，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记住你足够强大，才能摆脱命运，做真正的自己。”
口中说着一番顾千影都不知是何意的话。
吾妖儿扔掉匕首，抬手抓住顾千影的手背，将她的手心翻过来，朝上。
用她流着血的手覆在顾千影手掌上，两人手心重合。
霎那间，顾千影能清楚的看见，她手心处散发着紫色的光晕。
一股热流自她手心传入她体内。
似有股力量在她体内滋长。
红发随着又长了些。
红眸变成了紫眸。
就连顾千影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也以肉眼能看见的神速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惊艳的绝容似比以前更美了。
反观吾妖儿。
她一头青发变白，那张布满浅刀痕的脸上全是皱巴巴的褶子。
皮肤松懈。
就连方才覆在顾千影手心处的，那只玉手也成了裹着一层瘦皮的老人手。
“你……？”
顾千影讶异的看着眼前之人。
“星儿……星儿……要好好的……”
口中之话未说完，吾妖儿在顾千影眼前软软倒了下去。
那只无力的手从顾千影手心处缓缓滑落，她的手指碰了下顾千影的手指头。
指尖的温度冷如冰。
顾千影此时，体内似有了洪荒之力，她双手一撑，震开了绑着她的铁链。
上前，俯身，抱住了即将后仰倒地的吾妖儿。
吾妖儿靠在顾千影怀里，口中似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