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未着急进去,而是转头看向有些碍眼的富察贵人和安陵容。
若他以后在延禧宫宠幸其他妃嫔,让夏嫔看到会不会不好,母亲看儿子宠幸妃嫔,这事说起来还怪丢人的。
皇帝此时化身刚成婚的毛头小子,有了几分扭捏,“延禧宫不算大,今日朕让内务府修葺正殿,恐怕得等过了年才能住进去。你若觉得拥挤,朕便下旨让她们二人搬出去。”
富察贵人和安陵容听的想要吐血,每个宫殿都差不多大,您是从哪看出延禧宫小的。
这么大的宫殿再住三个妃嫔都够。
就算要搬,皇上您能不能等我们两个进去了再说,我们两个是没有自尊吗?
我们没有惹任何人,知道您宠爱夏嫔,但也不至于折腾我们吧。
夏冬春笑盈盈的说:“皇上不必麻烦,富察妹妹和安妹妹都还有趣儿,在延禧宫里还能陪臣妾解闷儿。”
皇帝想了想,随后点头,“也好,能给你解闷儿也是她们二人的福气。”
夏嫔在宫里寂寞,找两个妃嫔伺候她也是好的。
大不了以后他就不再招幸这两个妃嫔,富察贵人无趣,另一个小妃嫔他都忘了什么时候封的了,这二人他不是很喜欢,用来陪伴夏嫔正好。
富察贵人和安陵容欲哭无泪,要不还是让她们搬出去吧。
她们不想给夏嫔解闷,更不想成为他们两个y的一环。
夏冬春是常在的时候就爱讽刺安陵容,当了贵人后仗着皇后娘娘宠爱连富察贵人都不放在眼里。
这会儿成了延禧宫主位,嫔位的娘娘,还不得抓着她们两个欺负。
救命,这种人怎么被皇后娘娘和皇上看重的啊。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吧。
皇帝跟着夏冬春进了屋子,当时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屋里的陈设明明不是他喜欢的样式,可是他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舒服。
还有那张床,明明不大,就是吸引着他上去躺下睡上一觉。
这间小屋子是如此温馨,比养心殿还要让他有安全感。
皇帝转过头去,就见夏冬春面带笑意,浑身上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可他仔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他明白了,这就是母爱,他今日才得到的母爱。
皇帝走上前去,坐在榻上。
夏冬春也紧随其后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没有妃嫔初见皇上时的紧张与羞涩,就像是母亲和孩子一般闲适。
问了皇上辛不辛苦,晚膳吃的香不香。
明明是很寻常的几句话,太后和皇后也曾说过,他并未觉得什么。
若从其他妃嫔口中说出,他只会觉得对方放肆,可从夏嫔口中说出就会让他觉得十分的安心和舒适。
他不禁猜测,难道这就是母爱的力量吗?
皇帝轻咳了一声,“朕记得你的名字叫夏冬春。”
夏冬春回了声是。
皇帝点了点头,“朕为你想了个小字,娥字最配你。”
夏冬春憋着笑,“多谢皇上赐字。”
皇帝笑着说:“青女素娥,古人以娘字称呼年轻女子,以后朕私下里就叫你娥娘可好?”
哪个儿子能总叫额娘名字,那是大不孝。
他心里已经将夏冬春视为额娘,为了避免叫出口让旁人误会,他想到了这个绝佳的办法。
夏冬春笑着收下了占了皇上便宜的名字。
叫了娥娘以后,皇帝觉得浑身上下舒服极了,连朕都不称呼了,直接就称我。
毕竟哪有儿子在母亲面前自称朕的呢,他可是个孝子。
“娥娘,你会唱童谣吗,给我唱首童谣吧。”
皇帝洗漱后躺在床上,躺在了娥娘的身边,听着额娘给他唱童谣,觉得安心极了。
第二天早上,皇帝觉得神清气爽,好似睡了很久。
他猜测或许是娥娘的关怀才让他睡的安心,殊不知是夏冬春不想一直唱歌,在屋里用了迷药。
夏冬春起身给他穿衣服,皇帝本来还怕累着娥娘,又想到他长这么大还没让母亲穿过衣裳呢。
于是他并没有拦着,羞涩的让娥娘给他穿上了衣裳。
在去前朝的路上,皇帝开心的像一个二百斤的宝宝。
旁边的景仁宫,宜修盯着延禧宫的方向,整整熬了一夜未睡,一口水未喝,一句话没说。
直到卯时,她才开口,“剪绿,皇上走了吗?”
剪绿轻声说:“回娘娘,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皇后轻闭上眼,幻想冬春被皇帝凌辱的画面,越想越气。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恶狠狠道:“这个贱人!”
她站起身就要去延禧宫看夏冬春,许是坐了许久的缘故,站起来的一瞬间有些眩晕。
剪绿和染绿一左一右扶着她,“娘娘,您即便再记挂夏嫔娘娘,也得顾着自己身体啊。夏嫔娘娘看见您如此憔悴,也会心疼的啊。”
皇后呆呆的问,“她会心疼吗?”
剪绿重重的点头,“娘娘对夏嫔娘娘那么好,夏嫔娘娘一定会的。”
皇后想了想,女为悦己者容,她今日还未曾洗漱呢,现在肯定很难看。
她双手覆盖在脸上,“本宫一夜未眠,有没有长皱纹。”
见剪绿重重的摇头,皇后这才安心下来。她让人准备了吃食,又洗漱过后才去了延禧宫。
一进延禧宫,就见安陵容跪在正殿前,满脸的委屈与不甘,眼神中还带着怨毒。
皇后示意剪绿去询问。
安陵容见到皇后,立即泪眼婆娑起来,她受够了三天两头被夏嫔奚落,倒不如为自己博一博前程。
她美貌不比夏嫔差多少,最重要的是她身材纤细,若能得到皇后的看重,何愁没有来日。
凭什么夏嫔在两个月间一跃成为嫔主,她还是个答应。
等她得势,绝不能让夏嫔好过。
虽然夏嫔没有克扣过她的吃食,她的煤炭,但只要是奚落了她,伤害了她的自尊,就是罪不容诛。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去碎玉轩看菀常在,不知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夏嫔娘娘,要罚臣妾跪在此处。“
皇后听后大惊,“你一个答应,居然敢得罪一宫主位,还敢越级上报,夏嫔还是太心软了。”
安陵容听的目瞪口呆,皇后娘娘这么偏心吗,居然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皇后不再看她,“剪绿,告诉内务府,罚安答应半年月银,以示惩戒。”
安陵容欲哭无泪,她进宫两个月,还得倒给人家四个月的月银,让她本就不富裕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只是个答应,位份再高点她就得找人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