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破屋的宁静被打破。
叩门声从外头传来。
陌生的面孔有些踌躇，眼角还有些淤青。
“霜……霜哥？”
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抱着一只鱼。
“你是？”秦霜打量着面前的人。
“霜哥，昨天……谢谢你。”少年双手将滑嫩的鱼托出：“霜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清晨我去河里打了条鱼。”
咕噜。
少年的腹部传来并不和谐的声音。
“来这多久了？”秦霜沉默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眼神很纯净，像是当初自己才来天圣宗一时般纯净。
“三天。”少年有些支支吾吾。
“下次不要去河里打鱼，还有不要抱着这条鱼招摇过市。”秦霜淡淡的说道。
可就是这淡淡的语气却让少年有些惶恐。
“霜哥，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看着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秦霜叹了口气：“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下面那条河，许多杂役头子定下了约定，不得准许，不能擅自捕捞，一旦被抓到，会被打成半死。”
少年瞳孔收缩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是同屋的天哥叫我去的，还让我带一条鱼送给你。”
秦霜踏出房门，少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几天没吃饭了？”
“三天，天哥说这是农工房的规矩，新来的三天都不准吃饭。”少年支支吾吾。
“带我去找你口中的天哥。”
秦霜说完却见少年连忙摇头：“霜哥，我不敢。”
“我叫你带我去找他。”秦霜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眼神充满了压迫性。
“霜哥，我错了。能不能别去找天哥，他……他会……”
少年急了，紧紧抱着鱼都滑出了手，掉落在地。
“他昨天晚上打了你？”
“没有。”
“说实话！”秦霜猛的闷喝，像是有闷雷在少年耳边炸开。
“打……打了。”少年心神被摄，直接就道出了实话。
“那你，打捞了几条鱼！”
“两条，一条给了天哥。”
……
杂役的荒野上，一群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难得和谐的画面，没有争吵打骂声。
直到所有人看到荒野上秦霜大步走来，走到一处停下。
“霜哥？”
抡着出头开垦荒地的男子抬头，一脸讨好笑容的看着秦霜。
只是当他看到秦霜身边少年时，眉角一跳。
“我昨天说了什么？”秦霜盯着他，眼中森寒气息让这人皮肉一抖。
“噗通”
“霜哥，我错了。”这人跪的不带一点犹豫，根本没有等秦霜再问，十分果断。
“我问你，我昨天说了什么？”秦霜不为所动。
这种姿态他在这一年里见得多了，每一个杂役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对错。
只要有杂役头子训斥，就算没错，也先说自己错了。
秦霜见这模样，甚至懒的再问下去。
这些都是农工房的老油条。
“打他。”秦霜面无表情的看向身后低头的少年。
少年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我不敢。”
“有点血性，你就打他！”秦霜厉声：“现在你不打他，等我离去，他就会打你，压迫你。这里是天圣宗，要活下去，你就得狠！”
“霜哥……”
“打他！”秦霜爆喝，修炼带来的压迫感摄人心魄。
“啪！”清脆悦耳的巴掌声响起。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刚刚他脑瓜子一热，就打了下去。
被他打的杂役脸上在这一刻也满是错愕。
这个新人……真敢……打自己！
眼中闪过的狠厉，让少年身躯一颤，下意识就想道歉。
“继续，打！”秦霜不断的压迫这少年，甚至不惜震慑他的灵魂。
“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不断的响彻在荒野间。
所有的杂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驻首朝此处看来。
“啊啊啊！”
少年疯狂的抡起巴掌，好似是心底的魔鬼被释放了出来，又好似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压抑情绪都一股脑的倾斜。
他……停不下来了。
被他的打的杂役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不敢反抗。
秦霜待在哪里一动不动，系统的提示音也没有响起，这证明……被打的人根本就没有想寻求帮助。
这也验证了秦霜的一个想法，系统的另外一个触发条件，那就是要发自内心的需求帮助。
说来可笑，当初农工房杂役头头欧厉殴打杂役时，那杂役内心需求帮助，导致系统被触发。
而面前被打的人，却没有发自内心的需求帮助。
这是身份带来的区别对待，欧厉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被打的人希望有人帮助他。
而自己昨天已经表现出些许本事，面前之人便认为需求帮助没有用。
荒野上，只有少年殴打杂役的声音。
直至一刻钟过去，少年才力竭一般坐倒在地，满头都是汗水。
地上，只有鼻青脸肿的杂役在喘息着。
“舒服了吗？”秦霜看向少年。
少年摇头又点头，此刻心里十分复杂。
秦霜见此也没有再询问他，而是扬声：“我昨天说了，任何人不得私下殴打，训斥他人！但昨天晚上，有人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辽阔的荒野上，秦霜成为了目光聚焦的中心。
新杂役和老杂役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霜，没有人把他昨天的话真正放在心里过。
“现在开始，我就是农工房的话事人，谁有异议，站出来！”
秦霜的话语很霸道，他不想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让系统触发。
“很好，没人说话，那就是你们都没有异议。”
秦霜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所至，对视的人皆是低下了眼。
其实，在欧厉死后，农工房的人就隐隐把秦霜当做杂役头子。
他送膳食的路上一直没有死亡，被认为得了天圣宗外门弟子的“青睐”。
而昨天他表现出实力之后，许多老杂役就完全确切秦霜是领头人。
秦霜现在也不过是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天圣宗就是这么的原始，拳头大是最硬的道理，将修炼界的地位高低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听着！”秦霜高喝，让所有人心中一凝。
新晋的农工房头子要定规矩了？
他们皆是聚精会神，想要活着，就得小心翼翼。
“现在所有人手头的工作都停下，都去山脚的河里捕鱼，都给我吃饱了再干活！”
所有人愣住了，尤其是老杂役们，没有动作。
几乎是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农工房，出大善人了？
反倒是一些新杂役，他们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朝山下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