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炉子上的水快烧干,壶口开始冒出白烟。
“哎,本想这一世做个好人的!”
有一人影迅速爬起,捏着鼻子,快步将水壶拿开,摆在地上,口中喃喃道:“都怪这些家伙,壶都快烧坏了,了了又要埋怨了。”
说话之人正是苏墨,
顺势将手中攒着并未打开的瓷瓶收了起来,
将门窗打开,
看了一眼地上的锦衣女子,
又看了一眼那胸口中刀的少女,
微微皱起了眉,
再次重温了原主的记忆,
蓄力一脚踢在少女屁股上,“人都倒了,你装死给谁看呢,你又没喝一口,还是说你出走几年,身体变弱鸡了?那一刀就要了你的命。”
女儿国之所以能对外屡战屡胜,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儿国的女人身体素质极强,只要不命中要害,就很难立即死掉,而且这个少女体质异于常人。
“苏墨!姑奶奶我可是伤员,别踢我!男女更是授受不亲,你要注意淑男形象,若不然了了就投到我的怀抱了!”
少女原地跃起,生龙活虎,若不是左胸还淌着血,根本瞧不出受伤了。
“一去就是五年,回来就招来祸事,不踢你踢谁?”苏墨冷笑,“若不是我机灵,今天我俩都得死。”
这位少女是他,不对,是原主的幼时好友木离春,身为女人,喜欢女人,有着比她胸脯大上无数倍的志向,五年前孤身周游各国去了。
“我的志向可是睡遍天下美女,怎么会倒在这里呢,你莫要血口喷人。”说完眼神飘忽,望向后院的方向,“了了呢?今日不在家吗?”
“去私塾了,许是被颜姨留堂了。”苏墨也不弯腰,用脚一勾,将那妖艳男翻了个身。
木离春先是拍了拍她消瘦的胸脯,然后脸色一变,
“莫不要告诉颜姨我回来了,她打板子可疼了。”
看到苏墨在检查妖艳男气息,又撇到妖艳男那慢慢鼓起的肚子,木离春轻咦一声,
“怪不得这么快就倒了,你这是给他们喝了子河、母河的水?不对呀,酒里最多只能放一种河水啊,菜里又放不了多少水,若不然她们也不会不防啊。”
木离春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气,
“除非他们动手之前饮的酒里就有另外一种河水,定然是的!你这是本来就打算黑吃黑呀!好你个苏墨心真黑!”
重重在苏墨肩膀上一拍,木离春话音一转,“黑的好!现在终于开窍啦!我早说了,横财才能致富!”
搓搓手,木离春两眼放光,
苏墨检查着四人的状态,懒得理会一惊一乍的木离春,只是淡淡地说道,
“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前世和罪犯打交道多了,苏墨哪还看不出锦衣女子眼中的杀意。
虽然摸不清对方的实力和目的,
但早做准备总是无错的,
苏墨想过毒药,但酒楼里连老鼠药都没有,蒙汗药,正当生意的酒楼哪会备上那玩意,至于得来的迷魂之物,听坊主说是固体熏香,不好控制,万一自己一起着道了,就糟糕了。
只能先在酒里混上一种河水,让他们喝下肚,等到有必要时,再送上另一种河水,
还做了后备手段,烧开的水壶里也是河水,原主的记忆里,蒸汽也有少量效果,每逢夏天,总有几个不走运的家伙,从子河、母河两河中间河堤赶路时,突然大肚。
木离春撇撇嘴,也上去检查了四人的状态,确定不会醒来,
“就算你是临时起意,以防万一,可是那歹毒家伙派人去后厨盯着,怎么也没发现你动手脚?
除非,除非你早早连这点都想好了,第一次去取酒时,就把剩下的酒里掺了另一种河水!”
苏墨没有回答,默认了木离春的猜测。
木离春的眼神瞬间变了,
好重的心机,
常人谁会想到眼前看上去瘦瘦弱弱、人畜无害的家伙会提前设局,
怨不得那四人会集体中招。
不过,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木离春早就见多了人心复杂,
并未心生反感,
反而为苏墨感到高兴,
更何况
这是她的好友啊,刚刚救了自己一命。
木离春转瞬将念头抛之脑后,
“几年不见,都长这么漂亮了,你若是女人,姑奶奶我定爱死了。”
不过木离春看到苏墨没有穿裙子,而是穿的她们女人的衣服,
似是想到了什么,
木离春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看到苏墨的视线移了过来,
木离春脸色一收,脸颊微红,正色道:“你在墨迹干什么呢?”
“酒资和你的医药费得找人垫付啊,难道要找你这个穷光蛋?”苏墨继续低头搜身。
咦?搜了一遍,四人身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苏墨下意识望向妖艳男子方才掉在地上的匕首,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地面只剩下一把木离春丢下的长剑,
忽然一段原主的糟糕记忆浮上心头,
苏墨望向木离春,咬咬牙,
“拿来!”
“什么?莫名其妙!”木离春眨眨眼,一脸无辜。
“他们身上的东西!”苏墨伸手止住了木离春继续说道,“别说你不知道!再不拿出来,我就和了了谈谈你卖剑的千金。”
木离春立马板着脸,满脸的不开心,“哎呀,你干嘛不早说是他们身上的东西,我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搜身,替你解忧了啊!”说完掏出三个钱袋,还有一本破书,塞到了苏墨手中,
苏墨颠了颠钱袋,嘴角一抽,将其摆在桌上,望着木离春不说话,
“哎呀,我忘了,还有这些!”
木离春又掏出一堆瓶瓶罐罐和小物件。
苏墨咬咬牙,按照记忆,这家伙幼时有奇遇,得授了妙手空空的手段,
没想到几年不见,
在他眼皮子底下,就把四人身上的东西摸空了,
桌上钱袋干瘪,在其交出之前肯定也掏空差不多了,
不过苏墨也不打算逼得太狠,
俯身捡起那把引发这一切的长剑,
看上去并没什么与众不同,形式古朴,刀鞘有些花哨,上面是一些看不明白的纹路。
剑身只抽出一半,苏墨就有些失望,没有传说中的剑气洞彻九重天,就连寒光满室都没有。
完全出鞘,苏墨细看之下,长约五尺,宽约两指,剑身黯淡,没有金属光泽,剑身上有比剑鞘上还复杂的纹路,而且不属于同一体系。
近剑柄的位置,
刻有两个古篆文字:流离。
文字笔画走势是大家手笔,
苏墨这才相信这把剑不是凡物,
就算不是什么剑修佩剑,也能卖上好价钱。
将剑归刀鞘,系在腰间,
收了。
这才开始检查木离春交出来的东西,
除了瓶瓶罐罐之类,苏墨最看重的是一叠符箓和一本书册
书册木离春说是女道人身上的,
破破烂烂,仿如多翻一下就要寿终正寝了,却让苏墨如获至宝。
这道人听方才的交谈,
应该是修行之人,
被其郑重收起来的东西,
很有可能是修行秘籍,
苏墨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翻开,
一目一字,
一目一行,
一目十行,
每个字苏墨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看不懂就对了,
这么深奥,肯定是修行的法门,
长生之路可期,
只是翻了后页,
苏墨顿时愣住了,
因为最后的几个字他看明白了,
字迹婉约秀丽,
男儿欲练此功,必先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