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瘦小佝偻的黑色身影眨眼间就闪进篱笆墙里消失不见了。
肖恩走到这里,仿佛很是兴奋,还不等我招呼,红褐色的身影一晃就窜了出去,冲到篱笆墙外高高一跃就纵身跳了进去。
“肖恩!”我担心肖恩闯祸,抬脚也很快追了上去。
走近才发现,整个篱笆墙竟完全扎成了一个整体,并不见门,也没有任何矮一些的缺口。
难怪肖恩要跳进去。
可我总不能跟肖恩一样也纵身跳进去吧,虽然这么矮的篱笆拦不住我,但老郝也算是帮过我的人,这么进去总有些失礼。
我在篱笆墙外转悠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直接进去的地方,老郝和肖恩也都没有出来,不仅如此,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竟像是消失在了里面一样。
难道我也得跟肖恩一样跳进去?
但刚刚明明看到老郝是直接走进去的。
我望着篱笆上的小白花,有些踌躇要不要跟肖恩一样翻墙进去。
微微起了一阵风,篱笆上的椭圆形的小叶子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可那些比叶片还要小很多的小白花却纹丝不动,仿佛丝毫不受风力的影响。
我有些疑惑的望着那些纹丝不动的小白花,慢慢竟看出了一些门道。
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小白花,沉下心仔细去看,才发现其实是按九星八卦的方位排列,由于小白花的数目繁多,排列间又分虚位和实位,所以很难让人发现其中的奥秘。
这种排列跟圣元三奇门的卦数有极大的不同,如果说三奇门是以奇诡为主,那么这种卦数就是以稳实为主。#$&
而且我猛然发现,看这些的时候,那些早已茫茫如同沉入海底的学过的三奇门知识竟都从脑海里一一涌现了出来。
看到这里,不由得勾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我伸出手,轻轻摘下一朵实位上的小白花。
随着那朵小白花脱离枝丫,另一朵小白花自动从篱笆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天衣无缝的填补在原本的位置上,若不是指尖还拈着那朵小白花,我甚至要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将那朵花摘下来过。
我望着篱笆上的小白花,双手微微握拳,大拇指越来越快的点在关节上推算虚实方位,十来分钟后,我才抬脚朝推演出来的一个方向走去。%&(&
果然,我在原本密密匝匝缠绕在一起的篱笆墙看到了一扇门,抬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我有些激动的抬脚走了进去。
看了这么多天书,那本名为《金镜宝鉴》的册子已经前前后后被我翻了数遍,里面的内容也已经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但这一刻,我才对那本小册子里的内容有了一些深入的了解。
跨进院子,里面的场景却让我惊得张大了嘴。
原本在篱笆外感觉到的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后院,此刻竟是鸡飞狗跳。
真正的鸡飞狗跳。
老郝在后院养了很多鸡,我几乎天天早上就在那些鸡打鸣的声音中醒来,而此刻,这些鸡正满院子乱飞,一只浑身羽毛光亮的五彩公鸡正飞得老高,伸长脖子俯冲着朝肖恩的头上啄去。
而其他的鸡,有的吓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的振翅朝更高的木屋的屋顶上逃去。
肖恩像是发了疯一般兴奋的窜上跳下,一会儿去扑这只鸡,一会儿去扑那只鸡,倒是对那些缩在角落里只顾得瑟瑟发抖连躲都忘了的鸡看也不看一眼。
说好的小神兽萤侄呢?
明明就将自己当成一只撵着鸡跑的狗了!
而老郝,正站在木屋门口竟也全然不去阻拦,笑呵呵的望着这场鸡毛飞满天的闹剧,满是疤痕的脸上,他的笑容显得有些怪异而扭曲。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不悦,好像那些鸡不是他养的一样。
眼看着五彩大公鸡就要啄到肖恩的头顶,肖恩突然一个猛的转身,张开闪着森森寒光的虎爪朝五彩大公鸡反扑过去。
“肖恩,不可以,你给我回来!”见状我忙出声喝止肖恩。
但是好像已经太迟了,我的话音未落,肖恩的尖利的虎爪已经破开五彩大公鸡的羽毛,狠狠扎了进去。
五彩大公鸡被肖恩按在爪下,伸长了脖子和脚,抽搐了几下后,一动也不动。
肖恩抬头望了我一眼,才依依不舍的松开爪下的那只鸡,朝后退开一步,呜咽了一声,趴在地上,还不时可怜巴巴的用眼角余光瞟一眼那只一动不动的五彩大公鸡。
“郝大叔,不好意思,肖恩他……”我有些尴尬的望向老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抱歉。
老郝回头望了我一眼,脸色微沉,朝我摆了摆手,用干涩的声音道:“没事,小东西就是要活泼些才好,不过是一只鸡而已,让它吃吧!”
地上那只眼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五彩大公鸡,见肖恩不再摁着它,以为危险解除了,也不顾身上一个血窟窿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扑腾了两下就要起来。
而肖恩听到老郝的话,竟像是完全听懂了一般,晶亮的眼睛望着我哼哼了两声,再次张开利爪扑了上去。
五彩大公鸡绝望的垂下了油亮的脑袋,连红得发紫的鸡冠子都耷拉了下去。
吃完鸡的肖恩看起来精神像是也好了很多,头顶上夹杂着的几根金色长毛闪闪发亮。
它舔干净地上残留的鸡血后,才“噗嗒噗嗒”走回我身边,还望着老郝哼哼了两声,像是在道谢。
老郝笑盈盈的望着肖恩道:“以后想吃鸡了,就自己来!”
肖恩又哼哼了两声。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老郝,张了张正要开口说话,老郝朝我摆了摆手,转身朝门里走去。
“你们走吧!”木屋的门“咚”的一声关上,老郝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我愣了愣,老郝让我们跟来,难道就是让肖恩吃他一只鸡的?
“郝大叔,我将这本书还给您!”我望着已然关上的木门,想了想从身上摸出那本《金镜宝鉴》用双手拿着,恭恭敬敬的放在木屋的门口。
“看完了?都记下了?”老郝的声音再次从门里传了出来。
“嗯,看完了,都记下了!”我老老实实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