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程潇潇还是保持着清醒,继续硬着头皮解释:
“那我问问,我先问问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它要是没什么理由,我就重重罚它,你先别生气好不好嘛?”
程潇潇讨好的笑着,上扬的尾音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听得人酥酥麻麻的。
楚云深绷紧的脸皮不曾松懈,紧抿的薄唇却在慢慢松开。
这点细微的变化也逃不出程潇潇的火眼金睛,她心里偷着乐,脸上自然神情不变。
谁说她程潇潇没有演技的,她就是影后好不好。
无辜的眨巴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她当真是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如此僵持了一会,在她的眼神加持下,楚云深脸上的冰冷总算融化在她的笑意之中。
楚云深虽未开口,不过还是对着程潇潇极为矜持的点了点头。
这样就足够了,程潇潇这个人很好满足的。
有了这点默许,她就能再接再厉扭转乾坤!
程潇潇笑容更加灿烂,并且递给楚云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等转过脸低头看向掌中的墨曜时,则迅速变脸。
她竭力绷着脸,试图营造出一种严肃冷酷的模样。她得好好‘审问审问’墨曜,就算是装样子也要装得像些吧,不然回头楚云深那边不好交代啊。
女子皱着眉,那乱转的眼珠子则轻易泄露了她此时活络的心思。
楚云深目不转睛注视着程潇潇,却不知他此时的注视被程潇潇误以为是一种别样的监督。
还要亲自监工,这个‘恶人’不好当啊。
程潇潇心里也犯嘀咕,这要是一个‘用力过猛’,墨曜以后更加叛逆怎么办?
那不是事态越来越严重,结果越变越糟糕吗?
要知道小孩子的教育还是得好好注重才是,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因为父母的疏忽,所以才会导致孩子后来的心理扭曲,严重的还可能出现反社会反人类人格。
特别是墨曜这种本身就性格别扭的,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对待才行。
程潇潇斟酌着言语,话堵在嗓子眼里,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最为妥当。
再怎么拖延,该来的还是会来。
程潇潇和墨曜大眼瞪小眼,硬着头皮开了口:
“那啥,你要不先自己说说吧?”
这个话,听起来就底气不足,比起刚才程潇潇气上心头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当然,刚才她的话也没多有震慑力就是了。
程潇潇可顾不上这些,她正满心满眼的注意着墨曜,只等着墨曜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也好回头跟楚云深那边交差。
就是墨曜配不配合,还是要两说。
炫酷狂拽第一名——墨曜,岂是程潇潇这么一句话就会轻易解释的。
但是配上另外一侧楚云深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这件事就又不一样了。
程潇潇以为挡住了楚云深的视线,墨曜就能安然无恙。
殊不知有种震慑力,就算没有直截了当表达出来,隔了程潇潇这道人墙,也照样威力十足。
楚云深不动声色默默释放自己身上的冷气,程潇潇贯来神经大条,再加上她对楚云深免疫力较强,还是很习惯这样的状态。
主要也因为她这会还在注意着墨曜,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楚云深这边的动静。
墨曜就惨了啊。
它从来接受的都是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训练,楚云深的敌意又是准确无误的针对它的,这会火力大开,墨曜如坐针毡。
嘶哑的声音只能有气无力解释起来,它的脑袋只能轻微的动上几下,不然就会牵扯到它身上的那些伤口。
如此一来,它的解释显得更加力不从心。
好在楚云深也只是看起来凶神恶煞,也或许是因为有程潇潇当挡箭牌的缘故,反正没人当真开口催促墨曜。
有了充足的时间,等墨曜连说带比划了好一会,所有暗卫已经将行李家当都规整了一遍。
这个客栈还是令人熟悉的悦来,只不过比起其他悦来,这里的悦来根本没有什么客人。
别说客人,就连老板也是只身一人。刚才接待程潇潇他们,他又当跑堂又当掌柜的,搞不好待会还要充当厨子。
程潇潇他们要议事,那老板就识趣的直接退避三舍,早早的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瞧瞧人家这觉悟!这境界!
程潇潇也是后来才知道,这老板也是楚云深的人。
别说老板了,这整个客栈都是楚云深合资开的。
当然不是说楚云深就是悦来客栈的总老板,也仅仅是几家分店罢了。
至于究竟多少家分店,楚云深没有跟程潇潇细说,程潇潇也没有多问。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她都能了解清楚,现在根本不用着急。
现在他们更为重要的任务,是如何将墨曜费尽心思表达的那一连串鸟语翻译一遍。
程潇潇表示她反正不行。
她也就能猜它个七七八八吧,而且不能保证这十之七八的准确性。
不行,露什么不能露怯,怂什么不能怂气势。
程潇潇是谁,是语言大师啊!
她都能跟小雏鸟沟通畅无阻,相信墨曜这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真的吗?
当然不行!
程潇潇能做到的,还是她那能掐会算的猜测大法。
猜谜好啊,有利于身心健康,还能够开动大脑,预防老年痴呆。
反正她是只能这样了,至于其他人选择信还是不信,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眼看着程潇潇在瞎掰的路上越走越远,被曲解了的墨曜已经不单单是恨铁不成钢了,它现在只想长上一张人类的嘴,然后张口随意叭叭。
只可惜,这么平凡的愿望只能在梦里出现。
程潇潇还在继续,虽说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替墨曜开脱,但眼见着假玉璧被遗忘到爪哇国去,墨曜心中的焦急也愈发明显。
“我能说话吗?”
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总算忍不住打断了程潇潇。
恩人呐!
墨曜感动到险些落泪。
此等勇士,就应该受到嘉奖,最好把他供起来,当作神明奉拜。
墨曜的眼神一下子投到说话之人身上,等看清这声音是来源于程潇潇脖颈之间的锦袋时,它眼中的期待一落千丈。
“不能!你继续睡。”
果不其然,程潇潇无需多想,就直截了当拒绝了这声音主人的提问。
何等凄惨,就不能给人家一个机会吗?
卢晓霁又想嘤嘤嘤了。
冷酷无情如程潇潇,她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事情而为之动容。
“我这会正忙着呢,你有啥待会再说。”
话虽如此,她还是心软的压低声音,小声低头解释道。
“可是我要说的也是你现在头疼的这件事啊。”
卢晓霁呢喃着,还是听程潇潇的话再度没了声息。
“慢着慢着!你刚才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不愧是程潇潇,耳朵就是好使。
说时迟那时快啊!
程潇潇立马反应过来,她及时喊住了想要重新闭关的卢晓霁,并且死乞白赖的要求人家再来一遍。
也就是卢晓霁这种好说话的了,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譬如慕白,这事到这里绝对直接进入瓶颈。
卢晓霁就不一样了,他不计前嫌提醒道:
“你这鸟刚才是想告诉你,你之所以能控制‘脏’……不,应该说尸傀。你之所以能控制尸傀,是因为你现在是宝函的主人。”
程潇潇趁着卢晓霁说话的空隙,又去打量了几眼点着头的墨曜。
得到正主的反馈,程潇潇这下才算是完全相信了卢晓霁的话。
不然怎么说是区别待遇呢?
楚云深说话就格外的好使,至少在程潇潇面前是这样。
程潇潇向来都是不疑有他的坚决拥护者,哪里像是其他人,还要有所抉择。
不然怎么说人家是楚云深呢。
她也就喜欢这么一个人,还不得十二分重视才行。这样方能体现人家楚云深的特殊性,她的感情也算是能拿得出手嘛。
扯远了扯远了。
卢晓霁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特别是得到了程潇潇的点头应允,他的讲解立马如同江水一般,滔滔不绝。
“小鸟还说了,你之前说的什么劳什子感应纯属个人想法,其实是因为这块玉璧和宝函的作用,你现在能继续驱使他们,也是因为有这块玉璧的存在。”
“我就说这玉璧怎么变了个颜色,原来真是因为尸傀的缘故。”
有了官方解释,程潇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但很快她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那这行不通啊!这玉璧不是假的吗?”
卢晓霁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意外,他好像早就猜到程潇潇会问出这个问题,不慌不忙开口:
“玉璧是不能和宝函合并,但它也有属于它的用处。”
“那它的作用是什么?”
程潇潇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小孩子,十分捧场的立马问道。
等这话说出口来,她才发现她问的这个问题有多么白目。
这个答案如此浅显易懂,根本无需特意再问出口,她完全能够自己分析出来。
好在卢晓霁没有讽刺程潇潇,而是一五一十认真为之排忧解难:
“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控制尸傀。当然,前提是使用者是你,因为还要配合宝函。”
“那也不对啊,那之前盈景景是怎么控制这些尸傀的?”
程潇潇总算找到了唯一的这个漏洞,她赶紧提出,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听到熟悉的名字,墨曜也随之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