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君羡顿时就有种吐血的冲动。
他很是无语地说道:“实话实说吧,我乃是百骑司的统领,李君羡。”
“这次的事情,我必须马上告知当今圣上。”
“若是晚了,耽误了圣上的大事,你我一人都担待不起。”
他话音未落,府尹脸上换上了一副奇怪的表情。
“你就算是编,也应该编得像一点啊。”
“我任职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什么白骑司。”
府尹不住地摇头,继续说道:“你越是这样,越是甩不开嫌疑。”
闻言,李君羡差点没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堂身为百骑司大统领,竟然连个府尹都敢跟他放肆?!
正当他准备发火的时候,却听府尹继续道:“你说你是那什么百骑司的统领,可有官印通牒可以证明?”
李君羡一愣。
宾印通牒他还真没有。
从他上任开始,陛下就没给过他那种东西。
因为,百骑司乃是只服务于阵下的独立机构,只接受李二陛下一人的调遣,压根就用不上这玩意。
以前还是他左卫中郎格的时候,倒是有,不过卸任之后就被收回了。
换包话来说,他李君羡如今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没有任何官职在身。
想到这一点,李君羡彻底地凌乱了。
这该如何自证?!
见他愣住,府尹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说道:“若你真是什么秘密组织的统领,又怎会带头对天竺使臣出手?”
“他们真要有问题的话,直接抓起来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李君羡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话,合情合理,他一句都没法反驳。
总不能将苏辰的身份暴露出去吧?!
这可真是百口草辩啊!
复印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说了一包。
“不要想着逃走,也不要任何手段。”
“记住,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如尽你的罪状,除了殴打天竺使之外,还要多加一条,冒充朝廷官员。”
“待会到了衙门,我会一并审理的。”
说完,府尹不再措理风中凌乱的李君羡,再次用袖离开。
府尹边走边在心中琢磨着。
这个叫李君羡的,怎么看都不想是个普通人,应该是某个不愿暴露身份的长安城权贵。
他的行为确实处处都是疑点,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绝对不能放他离开。
要是这李君羡派人去通风报信,找来几位来头更大的权贵说情,那这案子还怎么公正的办下去?
长安城的水很深,他一定要把握住!
府尹离开之后,李君羡脸憋屈得呆在原地。
今天这几个时辰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糟心了。
他只觉得一口郁气堆积在胸口,迟迟得无法吐出。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这时候,那名属下凑了过来,小声说道:“统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君羡有些发愁,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属下想了想,用更小的声音说道:“统领,不如我们找个机会悄悄溜走?”
听到这话,李君羡皱眉思考了起来。
偷偷溜走倒也算是个好办法,哪怕他会因此背负罪名其实也不打紧。
只要陛下知道了这事儿,必然能将他给捞出来,就算是天大的罪名,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通了这点之后,李君羡快速地说道:“行,那你你待会找个机会直接出发去太极宫,不用管我。”
属下用力地点了点头,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然而,刚刚两人鬼鬼祟患的交流,已经被明察秋毫的京兆府尹一眼看穿。
只见府尹冷笑了一声,唤过一位语役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指了指李君羡两人的位置。
那衙役点了点头,带着三名同伴大步朝着李君羡的方向走来。
然后在李君羡疑惑的眼神中,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李君羡现在当真是想拿刀砍人了。
这当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府尹和他对视了一眼,得意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见状,李君羡顿时被气得咬牙切齿。
这到底是哪来的愣头青?!
这下可好,他是真没辙了。
如今他和未知情的百骑司,都被严密地控制了起来,根本就跑不掉,而人群中另一位属下也没法过来这边。
李君羡仰头长叹了一声。
唉,这回恐怕是真的凉了啊!
就这样,李君羡愁察满面地被押送在赶往京兆府的路上。
他在心中不断的后悔叹息。
早知如此,应该赶在京兆府的人过来之前,就先把消息传出去。
被关起来倒还好说,可要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坏了陛下的大事,那他那就完蛋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机会跟那个没有被注意到的属下说一声,让他找机会溜走去通知陛下。
此时,被重重官府人马保护着的天竺王子也是渐渐镇定了下来,神智开始清醒起来。
然后,他就叽里咕噜地和府尹诉说着什么,还时不时地举起自己两只废掉的手比划一下,表情充满了愤怒。
翻译用流利的康话说道:“我们王子说,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怎能做出这种事?”
“还请这位官老爷定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务必要将当街行凶之人严惩!”
原本,府尹一直在数衍地点头,可在听到“礼仪之邦”这四个字的时候却是呆住了。
大唐是礼仪之邦?这话是从哪来的?
府尹非常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来自西北边境的岷州,距离西域各国非常近,因此时常会和西域草原人接触。
在岷州,番邦异族私下里都称呼大唐为“恐怖国度”。
大唐一次次的对外征战,将这些异族人都给杀的胆麻了。
如果说大唐威名赫赫,倒还可以理解,可这礼仪之邦似乎是有点不沾边啊!
我大唐从来都是用武力征服,主动侵略,何时就变成了以德服人?
不过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却没说出来,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对这个天竺王子的印象实在是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