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怪不得段玉。
高明远殁年60，何霜看起来也就是25岁上下的年纪。
“唐突了。”说唐突不说尴尬，代表了段玉有文化，又道：“那，咱们干脆一起聊聊吧。”
坐定之后，文歧直接询问道：“高夫人，您知道你先生是做什么的么？”
“警官，叫我何霜就好了。我对我丈夫的事业了解不多，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何霜脸色沉浸，眼角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很符合她未亡人的身份。
“修士的事情。”文歧倒也没藏着掖着。
“修士？像是杨队长那种？他们不叫武者么？”何霜。
文歧点头，也没跟何霜解释修士、武者的区别，只道：“您丈夫经营的业务中，关于修士的那部分你了解多少。”
年轻警察听到之后看了自己前辈一眼，那意思，这是咱们能听的？
年纪稍长的警察则是回了“当做没听到就好了”的眼神。
何霜抬手扶额，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连他主营业务知道的都不多，更别提您说的那种我连听都没听过的业务了。”
“那您知道您丈夫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得是狠狠得罪的那种。”文歧。
何霜摇头，道：“这个年代在外面做生意，大家都是和气生财。哪怕是吃点亏，也都尽量不会跟别人起起冲突。”
何霜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天，也就被她聊死了。
“方便我们去您丈夫的书房看一看么？”段玉。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刚才这两位警察也看过了。”何霜惨笑，又吩咐保姆道：“赵阿姨，还是你带着两位警官去看下一吧。”
“好的，夫人。”赵阿姨。
高明远的书房在二楼，大概二十几个平方。
一趟硬木桌椅书柜，外加一个罗汉榻。
“赵阿姨，这里你今天收拾过了么？”文歧。
“没有。老板不让我们进来，都是他自己收拾。平时门也都是锁着的，刚刚警察要进来也没找到钥匙，还是叫人来开的锁。”赵阿姨。
文歧看了一圈，刚想开口，就见段玉从衣服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张符箓，贯注源，在赵阿姨惊讶目光中，轻念了一声：“迷！”
赵阿姨的眼神随即变得呆滞。
段玉对赵阿姨说：“你去门口等我们出来。”
赵阿姨没回答，却是照做。
“迷魂符箓。”段玉对文歧说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这位阿姨知道比较好。”
“好厉害！这东西我也可以用么？贯注源，说一声‘迷’就可以了么？”文歧惊讶。
段玉摇头，道：“这种符箓用起来可就不像藏兵符那么简单了。需要源在体内按照符法走一圈，然后贯注符箓的点位、次序也有讲究。完整版的口诀也有点长‘狐嚎狸唤、水月花影、雾重重、幻彩空、锣不鸣、黄粱美梦、敕令夺魂封魄、迷！’这样。”
文歧鼓掌，道：“词儿是好词儿。就是真临敌时，念出来会不会有些长，有些傻？”
“肯定都是默念啊。不过有时候念出来也挺有比格的不是么？”段玉笑道：“不扯淡了。领导你也看过高明远的资料了。如果仅仅以他明面上的资产来看，请先天高手杀他，肯定是不值当的。所以，破案的关键还是在他镖局的业务板块上。”
“嗯。如果他老婆真的啥也不知道的话。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找一下他的那些修士镖师了？”文歧。
“找肯定是要找的。”段玉感慨道：“不过高明远开的到底不是真的镖局。只能说性质类似。很多贵重的源器一般也不会假托别人运送……简单来说，他们在九局登记的镖师只有两人。其中一个先天，一个宗师。”
“那直接查那个先天的呀。”文歧。
“查过了。我妈在案发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他。此时他正在燕京。随后他会去燕京九局登记，回来也会第一时间配合调查。”段玉。
“那个宗师呢？”文歧。
“也在燕京……住院。上个月在京城芳华喝多了，上擂台跟人家切磋。”段玉。
“喝多了？”文歧。
“一般的酒肯定喝不醉的。但是那些富源粮食、果子酿造的酒，只要喝的足够多，宗师还是能放倒的。还有关于修士的事情，你不该这么陌生啊。虽然我爸也没跟我说清楚，但考虑到你的身份，实在难以理解”段玉也很疑惑。
“倒也不是啥秘密。你要是好奇，哪天喝酒的时候跟你说。”文歧。
“等你哪天想说了再说。”段玉摆了摆手。
“如果杀机真的出在这里。那无非就是几种情况；第一，高明远黑了客户的物品。第二，高明远帮客户送了什么东西。之后客户杀人灭口。呃，可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难道不应该先干掉镖师么？”文歧。
“除非，东西是高明远亲自送的。”段玉。
“呃，根据资料显示，他不是修士啊。”文歧说完，自己又补了一句：“不过话说一个不是修士的人开了一家修士镖局，这件事儿本身就挺奇怪的。你们之前都没有怀疑过么？”
“松江很大。九局人太少。”段玉摊手。
文歧一想也是，就道：“那没有可能，高明远隐瞒了修士的身份？”
“他要是没死。当然有可能。可是尸体已经有专业人士看过了。身体里的源倒是很高，但那是因为他舍得花钱，肯保养。体内经脉完全没有一点呼吸法痕迹。”段玉跟文歧解释，又道：“不过倒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亲自送过什么东西的可能，毕竟如果东西过于贵重，老板亲自押运也很合理。至于他是不是修士，倒也没有那么重要了。第一出其不意。第二他走到哪不是也有安保么。”
文歧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仔细打量屋子里的各处细节，试图寻找到一些线索。
这间书房应当是常年点了檀香，但细闻仍有烟草的味道。然后他烟瘾就犯了，递一根给段玉时，又不确定的问道：“呃，这里能抽么？”
“可以。顺便给我一根。”
文歧回头，眼见何霜已经站来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