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过,温萦如今是真不长记性。
温萦深吸一口气,被温珩当众驳了面子,憋屈的要命。
“大哥要为了一个贱人收拾我便收拾呗,反正我死了,苏渔也活不了。”
她给苏渔下的毒,温珩是没有解药的。
她自己也没有,毒入骨血,苏渔的死是早晚的事。
温珩转眸看一眼门外疼得蜷缩在一起的苏渔,眉眼间泛着冷意:“解药。”
“没有。”温萦抬眸对上他眸子:“我给她下的毒没有解药。”
“温萦。”温珩咬牙,语气危险。
温萦红着眼圈:“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那苏渔不过是个外人,你因为她骂我凶我现在还要杀我是不是?”
“我说过,我留她自有用处。”
“我知道,为了阮软。”温萦自嘲地勾了勾唇,看他:“可她心里压根没有你。”
“不用你提醒。”
温萦冷笑,仰着脸看他:“我没有解药,有本事大哥杀了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温珩倏尔眯着眸子,捏着她下巴的力道收紧。
“那大哥动手吧。”温萦闭着眼。
她在赌,赌温珩不会真为了苏渔杀她。
温珩眸色晦暗不明盯了她片刻,温萦也迟迟没有等来他动手。
片刻,她睁开眼,似赌赢般笑了:“就知道大哥不会为了苏渔这贱人杀我。”
她话刚落,温珩突然将一颗药喂进她口中。
是她方才闭着眼的功夫,温珩从她那取的,同苏渔一样的毒。
他松开她下巴,略带嫌弃的用手帕将手指擦干净。
“去找解药,她死了你也别想活。”
温萦呆愣半晌不说话,目光死死的盯着他:“这毒没有解药。”
“那你便去死。”温珩厉声。
温萦哑口无言。
温珩折身走到苏渔面前,嗓音淡淡:“能站起来?”
“嗯。”苏渔咬着唇艰难起身。
“跟我回云城。”
苏渔深知自己只有跟着温珩还有一条活路,她垂着脑袋点了点头:“但我有个条件。”
“说。”
苏渔抬眸,指了指张家两母子:“把他俩杀了。”
她没有害人的心思,但被张家母子出卖给温萦,她也没那么好心的放过他们。
温珩神色淡漠,爽快答应:“成。”
话落,张家婶子和张大壮瞬间变了脸色,两人一脸惊慌失措的跪下来:“大公子饶命啊。”
温珩似没瞧见般提剑利落的解决了两人。
方才还在磕头求饶的两人瞬间变成了两具尸体。
“解气了?”他问苏渔。
苏渔闷不做声。
温珩也不恼,同苏渔乘同一辆马车回云城。
路上,他眸色晦暗打量她:“是谁弄出你假死的消息把你藏这的?”
“我不知道。”苏渔回。
“当真不知?”
“真不知道。”苏渔抬眼看他。
温珩姑且信了,道:“阮软以为你死了。”
苏渔拧眉:“她没见到我尸首怎么可能以为我死了?”
温珩道:“她的人见到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若不是跟着温萦寻过来,哪里知道苏渔是被藏在此处。
都以为她死了?苏渔神色有些复杂,居然连温珩和温萦都瞒过去了。
想来那个把她送来这里的人是花了心思的,只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会被张家两母子出卖。
苏渔在心里叹气,属实不明白张家人为何要如此。
她们若是想要银子,等阮软来接她,自然是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可他们偏偏瞒着她通知了温萦。
现在她又被迫落到了温珩手里。
“你要利用我让阮软来西岐么?”
“嗯,我等她来找我。”
苏渔抿唇:“你在自欺欺人。”
阮软就是来西岐,也不是为他来的。
温珩面色如常看她一眼:“她只要来了便成。”
“她即便来,祁凉也会随她一起,你从他身边抢不走她的。”
温珩轻笑:“谁知道呢?”
苏渔有些气结:“你这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为何要这般折腾她?”
“你不明白。”温珩敛起笑意:“我对她的感情不是你能质疑的。”
“是你不明白,温珩,你太不明白了。”
苏渔实在是气不过,她心直口快:“你这样的人,阮软根本不会喜欢你,就算没有祁凉她也看不上你。”
苏渔这话说的有几分重,马车外的侍卫听着两人的对话脸都僵了。
温珩脸上的笑意撤的干干净净,他眸色深邃盯着苏渔:“我更早与她相识,她只会喜欢我,不过是晚些罢了。”
这话说的苏渔想笑,阮软会喜欢他,就是梦里也不可能实现的事。
她觉得温珩这人当真是难以沟通,苏渔泄了气:“你继续自己骗自己吧。”
温珩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说出口的话跟刀似的:“与其操心我和她的事,你不妨想想,你这脸日后如何面对秦玺。”
苏渔面色一僵,咬着唇:“不劳你费心。”
“我和她的事也不劳烦你操心。”温珩漫不经心的品茶。
苏渔语塞。
“你这满脸的疤怕是很难褪去。”
苏渔知道,不用温珩提醒她也明白。
“一个正常男人很难面对你这张脸过一辈子,苏渔。”
苏渔被他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温珩说的都是实话,她见过铜镜里的自己了。
太丑了,别说秦玺,就是她自己也嫌弃自己这张脸。
“我不会让他看到我这张脸的。”
许久,苏渔才低声说话。
温珩笑了笑:“除非你这辈子不见他。”
……
阮软同祁凉去西岐的这一路十分顺畅,马车进云城的这一日,阮软挑起车帘看一眼外头,异常热闹。
街头不知贴了什么告示,被围地水泄不通。
“娘亲,他们在看什么呀?”祁慕北歪着脑袋好奇。
阮软看不清告示上写了什么,但从来往的人嘴里也听了个大概。
“珩王府在找会解毒的神医高人。”
“唔,他府上有病人么?”
“大概吧。”阮软不关心温珩的事。
祁慕北挤着脑袋出去看了两眼,又重新回到马车里坐好。
“咱们住客栈么?”
“嗯。”阮软点头。
马车在云城最大的客栈门口停下,车夫是祁凉的人,他刚停稳马车,便有一侍卫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
朝他看一眼后,朝着马车内行礼:“阮姑娘,我家大公子命我前来接你。”
马车里,阮软有点想笑,这是刚进云城就被温珩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