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祁胤将书案前的奏折刚批阅完,刘公公便进来通报了:“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不见。”祁胤轻蹙眉。
“娘娘说有要事。”
祁胤沉吟片刻,挥手示意:“让她进来吧。”
刘公公领命退下,王皇后进了屋:“皇上。”
“皇后有何事找朕?”
“事关皇家颜面的大事。”王皇后尽量把话往严重了说。
祁胤挑眉看她:“你且说。”
“今日姝儿来宫里找臣妾,在臣妾宫里大哭了一场,问了才知道,是那秦衍在外头有了人。”
“两口子的事,就算你这做姑姑的,也插手不到她床笈之事。”
对于人两夫妻的事,祁胤还是没什么兴趣管的。
“是,这要是只是一般女人那也没什么了,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可那秦衍在外头有染的是九王妃。”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皇后还需要朕来教你?”祁胤冷着脸看她一眼。
王皇后面色如常继续道:“这事儿,是秦衍亲口承认的,皇上若是不信,只管让秦衍和九王妃来对峙。”
“王姝瞧见的?”
“是,皇上可召秦衍和姝儿一同进宫问问,这种事,姝儿不会瞎说的。”
这事儿,确实是大事,不论真假,也确实应该弄清楚。
祁胤召了秦衍和王姝进宫,后让刘公公走一趟九王府,将祁凉和阮软一同请进宫。
片刻功夫,阮软四人便到了御书房,欠身行礼后,阮软瞧见了一旁的王皇后。
她一看到她就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王皇后嘴角划开一抹冷笑后开了口:“皇上,人都到齐了,这事可以问了。
姝儿,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只管说出来,皇上姑父定会给你做主的。”
“王姝,事关九王妃清誉,你且说清楚,若是有半句假话,朕不会轻饶你。”祁胤抬眸看她。
王姝低着头,没看秦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委屈巴巴道:“皇上姑父一定要给姝儿做主啊。”
她这梨花带雨的一哭,王皇后立马跟着演上了:“你放心,就算九王妃是皇上弟妹,皇上也不会偏袒她的。”
话落,祁胤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眼。
“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会给姝儿一个公道的。”
这还没问呢,就一口一个给王姝讨公道,阮软听了想笑,她真当王姝这厮是受害者呢。
“王姝你说来听听。”祁胤看她。
王姝低着头,哭哭啼啼道:“是九王妃,她不检点,有了王爷还不知足,竟然同秦衍好上了,我本来想着这事忍着不提。
可九王妃她娘护短,竟然给我下药,害得我身上一直臭,秦衍便更加不理我,就连大婚当晚,都是在书房过夜。
皇上姑父若是不信,可以传将军府的下人来问,一问便知。”
眼下有皇上和王皇后撑腰,王姝不怕了,这次这事,足矣让秦衍和阮软倒大霉。
“还关红玥的事?”
王皇后在一旁搭话:“可不是,到底是乡下妇女,做事不讲理,自个闺女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来,竟然只晓得护短。”
“朕没问你。”祁胤瞥她一眼。
王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王姝,你来说。”
“姝儿就是被九王妃和她娘害的这么惨,还请皇上姑父给姝儿做主。”王姝说完,额头咚的一声磕在地上。
“阮软,她说的这事是不是真的?”祁胤面色不怒自威。
“不是。”阮软红唇轻启,她觉得王姝得了癔症,不然怎么会想到她和秦衍好上?
她瞎了吗看上秦衍?
“九王妃,那日在将军府门口,你同他眉来眼去,你忘了吗?
还有解药一事,你让秦衍去铜雀客栈找你,你才肯给我解药,结果我们去了,你又耍我,根本没有解药给我。
最后你提出你的要求是秦衍,那晚你们在客栈做了什么你敢说吗?”
王姝一声声的质问,阮软姿态慵懒的看着,半分不受影响。
等她说完,她挑眉看她一眼:“说完了?”
“哼,说完了。”
阮软勾唇浅笑,方才她没反应过来,所以觉得王姝是有癔症。
这会儿想来,王姝和秦衍应该是认错了人,她们把解璇认成了自己。
那些日子也就解璇在京城,最像自己的人也就剩她了。
不过解璇这厮也够恶心的,秦衍这样的人都吃的下去,她还真是饥不择食。
“秦将军眼瞎认错人,你也眼瞎?”阮软挑眉。
“认错人?”王姝冷哼:“分明是你。”
“你怎么证明那就是我,而不是同我长的像的人?”阮软说完又转眸看向秦衍:“还有秦将军,我怎么不知道你心里藏了这么龌龊的想法啊?”
秦衍面色一僵,没吭声。
王姝气不顺,还欲再说时,阮软直接道:“你说不清楚,还是秦将军来说吧,你自己接触的人,不妨你说说跟你好的那人有什么特征。”
祁胤也将视线放在秦衍身上,沉声道:“秦衍,你好好想想,到底是不是阮软。”
“是她。”秦衍语气笃定,抬眸看者她:“是微臣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同微臣有过肌肤之亲的确实是她。”
哦豁,这厮还真是不要脸,她什么跟他有肌肤之亲了,别出来恶心人行不行?
祁胤沉吟片刻,半晌没说话,看了一眼祁凉,问:“这事,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祁凉神色如常,牵着阮软的那只手一直没放过,他开口语气清冷:“她既然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妨说说她手腕的桃花在左手还是右手。”
秦衍被问的一愣,回忆了片刻,道:“她手腕没有桃花。”
“你确定?”
“嗯,我肯定。”阮软在将军府时手腕就是没有桃花的。
话落,阮软轻笑出声:“那就恭喜秦将军真认错人了。”她说完,扬起左手手腕,将那朵栩栩如生的桃花印记在众人眼前晃了晃。
秦衍目光在扫到那朵桃花印记时,瞳孔遽然收缩了一下,似是不敢相信:“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秦将军要学会认清现实啊。”阮软轻笑道:“我手腕这朵桃花印记可做不得假,我娘知道的。”
“还有王姝你,我娘为什么给你下药,你心里没数?”
王姝眼神闪躲:“你们坏事做尽,你还来问我?”
“呵,你同秦衍在太子府假山后面行苟且之事,回头提了裤子你就翻脸不认账,说是本王妃害的你。
不仅如此,你还心思恶毒的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娘才给你下药,这事你都忘了,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么?”
王姝被怼的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织。
一旁的王皇后同样脸色不好看,本来她还以为这事是板上钉钉能让阮软和阮红玥倒霉的好机会,结果这转眼她就撇的干干净净。
“王姝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你护短,我知道,但下次给人撑腰,也得把事情弄清楚才行,免得让人觉得皇后娘娘你是非不分。”
被阮软说这一通,且是当着祁胤的面,王皇后脸色微僵,想反驳,但到底是理亏。
且她方才那番话说的太满,以为真是王姝被欺负,这会儿简直是被王姝打的脸都肿了,她自然不会再出声。
“还有秦将军,你说你同那人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那你应该晓得她那肚子是假的吧。”阮软说完,勾唇浅笑:“我这肚子,可是真的。”
秦衍垂着眸,暗藏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问:“那铜雀客栈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我。”阮软耸了耸肩。
祁胤沉着脸:“行了,既然此事与阮软无关,日后不可再提,朕以后再听见半点流言蜚语,绝不轻饶你,王姝记住了?”
“姝儿记住了。”
“今日之事,是你错在先,朕罚你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话音落,王姝猛地抬眸看向王皇后,想让她替自己求情,但王皇后这会儿心里正窝火,自然不会管她。
王姝被掌嘴十下,打的满嘴是血,看起来异常狼狈。
回府的路上,秦衍闷不做声的坐在马车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王姝心里憋着气,受了委屈不说,还在宫里被罚了一顿。
“秦衍。”她气冲冲的喊他。
对面的人闭着眸子假寐,不搭理她。
“你这是聋了?”王姝提高嗓音:“还是发现睡错了人,心里难受。呵,想也是,九王妃能看上你?”
“说完了?”秦衍微微眯着眸子看他,眼底一片深邃。
王姝阴阳怪气:“我劝你有些自知之明,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你。”
秦衍继续不吭声。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一停下,他便大步下了马车,王姝在后头提着裙摆匆忙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