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眸色淡淡,似没听见,倒是众人听闻朝阳公主,那自然是想有机会攀谈一番的,于是连连点头应下。
宋翎朝着她挑了挑眉,率先走了过来。
前来赴宴的女眷都去了后花园,阮软不想祁凉在女人堆里待着,便让他带着孩子先回府。
“晚些来接你。”他垂眸看她。
“半个时辰后来接我。”她就去看看宋翎想出什么幺蛾子,顺便再寻个机会跟苏渔说上话。
“好。”
祁凉离开后,阮软迈步去了后花园,宋翎等人早在那候着了,就等着她过去。
有人见到她忙欠身行礼:“朝阳公主。”
“不必多礼。”她颔首。
宋翎扬声道:“听闻朝阳公主多才多艺,正好借着今日这机会,不妨展示一下。”
阮软莞尔:“你听到的传闻有假,我就会胡琴,要我给你拉一首么?”
胡琴便是现代的二胡,阮软只会拉悲伤的曲子,要是宋翎不嫌膈应,她就给她拉一首助助兴。
胡琴是宋翎最讨厌的乐器,她当即便皱了眉,一脸不悦,阮软只当没瞧见,她不高兴自己才高兴呢。
这时,有人将目光落在宋觅身上,笑着道:“我记得方才八公主说要跳一曲助兴,不妨还是八公主来吧。”
宋觅抿着唇,她方才提出要跳舞,是因着朝阳公主会来,她笃定祁凉也会过来,所以想当着他的面跳一曲。
不成想,只有朝阳公主一人来了。
话已说出口,不跳显的她拿乔,宋觅笑了笑,说了句献丑,便走到了前面的空地上。
话已说出口,不跳显的她拿乔,找了一位姑娘弹琴后,宋觅说了句献丑,便走到了前面的空地上跳了起来。
她舞姿确实妙曼,力道和眼神都拿捏的刚刚好,也难怪她想着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了。
阮软对这些不感兴趣,她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扫了眼四周,看到了苏渔,她一人坐在边上凉亭观赏。
察觉到她的目光,苏渔轻抿了一口茶水起身往外走。
阮软不急着跟上去,等宋觅一曲跳完,她才不急不慢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刚走到一处鹅卵石小路,便遇到了来寻苏渔的宋铮。
“苏渔可在里头?”宋铮问。
“不在。”她答,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宋铮便不往里面走了,转身去了别处。
阮软瞧了他背影一眼,觉得今日怕是跟苏渔说不上话了,还是等暗卫今晚将苏渔带到公主府再说。
这头,苏渔倚靠在假山后面等阮软,结果却等到了宋铮,他过来时,苏渔面上没什么反应:“怎么来了?”
“来寻你。”他上前牵她,替她擦去额上细汗:“可要回府?”
“回吧。”
既然宋铮来了,阮软肯定是不会再来,在这耗着也没用。
两人回府的马车上,宋铮看着闭眼假寐的苏渔,再次提起了之前的话题:“我们成亲如何?”
“认真的?”苏渔睁开眸子看他。
“嗯。”
“你母妃不会答应。”
“我去求太后。”实在不行,还有父皇,总能把他这婚事定下来。
“认真的?”苏渔睁开眸子看他。
“嗯。”
“你母妃不会答应。”
“我去求太后。”实在不行,还有父皇,总能把他这婚事定下来。
苏渔抬眸,盯着他看了许久:“我想想。”
“好。”宋铮轻笑。
回府后,先送苏渔回了别院,宋铮则进了一趟宫,他去找了李贵妃。
原以为宋铮今日在宋翎府上,结果他却来了自己宫里,李贵妃端坐在高位上,抿了一口茶水问:“你怎么来了?”
“儿臣有事找母妃。”
“你说。”只要不是跟苏渔那个小贱蹄子有关的就行。
“儿臣打算娶苏渔。”
李贵妃眸色一变,瞬间冷了脸:“你说什么?”
宋铮眸色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我不答应。”李贵妃冷着脸拒绝。
“那儿臣便去找父皇。”
“那小贱蹄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非要娶她?你就不怕她是来要你命的?”李贵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因着这叫苏渔的女子,宋铮是三番两次的跟她抬杠了,母子感情都生疏了不少。
以前还听她的话,现在是说什么都不听了。
她一句小贱蹄子让宋铮沉了脸:“母妃说话注意些,她不过是寻常女子,娶她也碍不着母妃的眼。”
“寻常女子?”李贵妃想笑,他就是被感情冲昏脑袋,所以连那姑娘有目的都看不出来。
“你铁了心想娶?”李贵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
见他脸色认真,李贵妃决定退半步:“娶她也行,只能是妾。”他的正妃得留给其他人。
“不行。”
他要是纳妾,就不会通知李贵妃了,他就是想明媒正娶的接她进门,给她名分,所以才来找李贵妃说婚事。
李贵妃脸色一变再变,想发怒,身边的嬷嬷看着剑拔弩张的母子俩,赶忙低声劝道:“娘娘,不必为了那姑娘伤了母子感情。”
李贵妃也不想为了个女子伤了母子感情,但宋铮这样,不就是来气她的,逼着她接受那姑娘。
“三皇子只是一时被感情迷了眼,等他过些日子自然就想明白了。”嬷嬷低声劝。
“你先回去吧。”李贵妃这会儿冷静不下来,担心再说下去,跟宋铮越闹越僵。
宋铮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李贵妃看着他的背影,气的嘴角直抽抽:“这么凑巧出来的姑娘,他怎么就看不透那姑娘心思不纯?”
“娘娘消消气,三皇子接触的感情少,这次动了心难免固执些,实在犯不上为了个随时能消失的女子伤和气。”
李贵妃挑了挑眉,转眸看向嬷嬷道:“你去看看他是出宫了,还是去找皇上了。”
要是宋铮这会儿去找皇上,她便出宫去见一见苏渔。
“奴婢去打听打听。”
片刻功夫,嬷嬷就回来禀告了:“三皇子在御书房。”
李贵妃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嬷嬷赶忙跟了上去。
宋铮府上。
苏渔回别院后没久待,又去了一趟后厨,一路上下人见到她都恭敬行礼,她微微颔首面上没什么表情。
进了厨房后,厨娘赶忙行礼:“姑娘怎么来了?可是想吃什么,奴婢这就给你做。”
“不用了,我想做个汤。”
“姑娘自己动手?”
“嗯。”苏渔点头。
厨娘便赶忙在边上帮她添柴生火,苏渔做了个乌骨鸡汤,小火慢熬着,她在后厨没找到红枣,便打算出趟门:“我出去买些红枣。”
“奴婢去买就成。”
也是凑巧,刚好今日府上红枣用完了。
“不用,麻烦你帮忙看下火,我很快回来。”苏渔说完就往外走。
她走的后门离开的府,刚到门口,阮软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便赶着马车过来了,苏渔快步上了马车,然后一路朝着朝阳公主府驶去。
马车同样是停在朝阳公主府的后门,四下无人,苏渔下了马车,快步进了府,暗卫带着人到了阮软的别院。
祁慕北率先看到她,高兴地跳了起来:“苏渔姐姐。”
“嘘,小点声,你娘呢?”苏渔问。
“我娘亲还没回来,爹爹去接她了。”祁慕北仰着脑袋回:“你怎么来了呀?”
“我来见你娘。”
“我还以为你跟娘亲吵架了哦,我们进屋说。”祁慕北一边拉着她往屋里走一边碎碎念。
秦时则打算去叫秦玺,苏渔看他往外走,把人叫住了:“团子你去哪?”
“我去叫舅舅呀。”
苏渔抿唇:“别叫他了。”今天她没打算见秦玺,跟阮软说完话就得回去了。
“嗷。”团子把腿收回来,回到桌边坐下:“苏渔姐姐你是不是跟舅舅吵架了?”
“没有。”苏渔笑了笑:“你别瞎猜了。”
“那你怎么和别人在一起了呀?”
小丫头追问,大有苏渔不解释清楚她就不依的架势。
苏渔哭笑不得,正纠结着怎么开口时,阮软和祁凉进了屋,她松了口气起身看她:“你可算回来了。”
“我以为你晚上才过来,到里边说。”阮软上前,苏渔同她往里间走。
祁慕北和秦时也要跟上去,阮软把人拦下了:“你俩跟爹爹出去。”
“我不能听吗?”小丫头蹙眉。
“不可以哈。”
“嗷~”
小丫头虽然好奇,但娘亲说了不可以听,她得听娘亲的话。
阮软和苏渔走在里间坐下,她问:“我看宋铮很喜欢你。”
苏渔点了点头:“他想跟我成亲。”
阮软:“……你答应了?”
“我说我考虑。”
阮软抿了抿唇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打算今晚动手。”她不想一拖再拖,正好今日宋铮说了想成亲的事,趁着他毫无戒备,晚上她会把握机会杀了他。
“我让人在府外接应你。”
“好。”苏渔点头。
阮软松了口气,轻笑了笑:“等这事儿过了,你就跟三哥回东璃过日子。”
“嗯。”苏渔也笑:“别跟他说我来过。”
“记下了。”
担心宋铮回去后她不在府上而起疑,苏渔没待多久便回去了,阮软本来打算让接应她的暗卫一起过去,苏渔说等晚上再说,直接在后门口等她便可。
她便点头应下了,回去的马车依然是来时送她的那个暗卫,苏渔没直接回府,而是上了趟街,去买了些红枣,然后才打算回去。
马车驶到一条小巷胡同时,被一辆华丽的马车堵住了去路,暗卫抬眼扫了眼对面的人,来者不善。
苏渔挑起车帘看了一眼,认出了这是宫里的马车,她笑了笑:“李贵妃这是要见我?”
“知道还不赶紧下来,等着本宫亲自来请你?”李贵妃冷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苏渔轻笑,下了马车。
暗卫寸步不离的跟着,苏渔站在李贵妃马车前,嬷嬷挑起车帘看着她道:“姑娘上来说话吧。”
车厢里,李贵妃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微沉,苏渔颔首,上了马车,暗卫则在马车外候着。
李贵妃冷眼打量了苏渔几眼,这才道:“今日铮儿进宫来见我你知道?”
“我不知道。”
“呵。”李贵妃冷笑:“他闹着要娶你,本宫是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他勾的死死的。”
苏渔轻笑:“感情的事,很难说。”
她这副淡然的态度,李贵妃瞧着是真不爽,但不爽能怎么办,学太后处理阮红玥那样?她也动手杀了她?
“本宫不管你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你要是敢对铮儿不利,本宫绝不轻饶你。”
苏渔面色淡淡:“娘娘打算怎么不轻饶我?”
“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么?苏渔不怕,在她生不如死前,她肯定弄死宋铮。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了。”苏渔说完,转身欲下马车。
李贵妃一口气没忍下去,朝着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会意,一把拿下头上的簪子朝着苏渔后背刺了下去。
她察觉到了,刻意没躲,簪子刺入骨肉的声音传来,苏渔疼得眉头紧蹙,被嬷嬷一把推下了马车。
李贵妃觉得解气了,让侍卫掉转马车回了宫。
暗卫将受伤的苏渔打横抱起,准备带她回阮软府上,苏渔拦住了,她疼得话都说不清了:“回宋铮府上去。”
她这一簪子不能白挨,李贵妃越沉不住气,她跟宋铮的关系便越僵。
暗卫沉默片刻,将人放上马车,然后马不停蹄的赶着马车回宋铮府上。
马车刚在门口停下,正好碰到宋铮骑着马回府,瞧见这小厮,他蹙眉:“你身上是谁的血?”
“苏姑娘的。”暗卫回。
“哪个苏姑娘?”宋铮眸色一变,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听见暗卫道:“苏渔。”
他脸色阴沉沉的,大步掀开车帘,苏渔趴在车厢里,人已经晕了过去,肩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宋铮上去抱她,手臂不可抑止的发抖,险些抱不住。
“去找府医。”他冷声交代,匆忙抱着苏渔回了别院。
她脸色苍白,没有反应,簪子还在背上插着,宋铮不敢拔,只盯着那处伤口,眼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