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潮庄园外,林溯焦急得踱来踱去,满心担忧。
见唐俏儿拎着箱子走了出来,林溯忙不迭跑过去帮她拿箱子。
“大小姐,沈惊觉那个畜生没为难你吧?!”
唐俏儿皱了皱秀眉,“别畜生畜生的,私底下叫习惯了,赶明儿商场上碰面没绷住当着人家面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大型社死?”
“哦。”林溯闷闷应了声。
“那畜生敢把我怎样,看我不卸了他。”唐俏儿掰了掰手指,清脆作响。
林溯忍俊不禁,发现她脚上只穿了拖鞋,心又是一提,“您的脚怎么……”
“出来的匆忙,忘换了而已。”
其实,玄关那里,还有几双属于她的白色球鞋,她完全可以穿一双从那离开。
但,她就是执拗地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沈惊觉及过去三年的抗拒与厌恶。
那些鞋,都是属于白小小的,干干净净摆在那儿,一副任人宰割的乖巧样子。
属于她唐俏儿的鞋子,双双都是精品、奢华、高张艳帜的锐利高跟鞋,她绝不可能再穿白小小的旧鞋。
也绝不可能再回头。
“去ksworld。”
布加迪引擎发出霸气的轰鸣,唐俏儿一骑绝尘,扬长而去。
此时此刻,别墅楼上。
沈惊觉站在唐俏儿之前所住的房间窗前,望着黑夜之声离开的方向,眉目幽沉,心口似烧。
回到酒店,唐俏儿一直沉默寡言,与林溯乘专梯前往总经理办公室。
刚步入走廊,两人就被身着黑衬衫黑西裤,慵懒倚墙而立的霍如熙吓了一跳!
“霍如熙?你怎么上来的?!”唐俏儿快步走到他面前,水灵灵的美眸讶然盯着他。
“我……爬上来的。”霍如熙勾起一侧唇角,顿时笑逐颜开。
他喘了口粗气,额上薄汗涔涔,肌肉线条分明的小臂上搭着他的黑西装,衣襟松懈了几颗扣子,好看的一字锁骨和形状傲人的胸肌若隐若现。
林溯嫌恶地打量着这个浑身散发狂野不拘的男人,心里暗骂他是骚货!
当我们大小姐是什么人?以为露几块瘦肉就能多看你一眼了?
结果,霍如熙似乎是会读心术,非但没好好把衣服穿上,反而还衬衫领子又往下拉了拉,斜着林溯的眼神那叫一个邪性!
“行政秘书和安保都是吃闲饭的吗?没有预约未经我允许的人怎么能轻易放上来?”唐俏儿霎时变了脸色,语调严厉非常。
霍如熙心尖一抖,他原本想着偷偷上来,给她一个惊喜,可看起来好像成了惊吓。
“我马上去处理。”林溯冷冷瞅着这个骚气冲天的男人。
“别别……内什么,跟他们没关系,我是偷偷跑上来的。”
霍如熙忙换上讨好的灿烂笑脸,一把拉住了唐俏儿的手臂,“他们拦着不让我上来找你,我只能出此下策。你别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吧!”
“行政秘书扣光这个月工资,安保查到今天的值班负责人是谁,马上给他结算薪水,立刻开除!”
唐俏儿利落地下达命令,用力从霍如熙掌心里从抽出手臂,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是,大小姐。”见霍如熙被晾在那儿,林溯心里暗爽不已!
“小小……不是,唐小姐!”
霍如熙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忙追到唐俏儿身后,手足无措地像个犯错的孩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给你赔不是!
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别说当牛做马了,你就是让我当牛郎我都不说二话!”
“霍如熙。”
唐俏儿冷冷乜向他,“你跟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霍如熙如获大赦,凤眸熠熠发光,屁颠屁颠地跟她进了办公室。
而林溯则被安排守在门外,没有命令不能随便进来。
小奶狗瞬间成了看门犬,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门关上,唐俏儿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白到发光的美腿交叠,左臂扶着沙发扶手,右臂随意地放在腿上,优雅与尊贵并存,商界女大佬的强烈既视感疯狂席卷着霍如熙的眼球。
他喉结滚了滚,眼睛都看直了,唐氏大小姐的气场,真不是开玩笑的。
他更爱了!
“嘿嘿……我就知道,唐小姐以咱们俩的关系,你一定舍不得让我白来一趟的……”
霍如熙眯起狭长迷人的凤目,刚想凑上去,唐俏儿冷彻的嗓音便骤然响起:
“霍如熙,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
霍如熙猛地刹住脚步,神情一愕。
“以前的白小小可能还让你三分,毕竟你之前帮过她。但唐俏儿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跟你在这儿狗扯羊皮。”
唐俏儿眼神疏离,就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令霍如熙浑身发寒。
他哪里甘心,忙夺上前两步,大小姐目光骤然凌厉,逼得他身躯猛晃,钉在原地。
“虽然你现在是唐氏千金,是唐俏儿,可你也是白小小啊!难道换了个名字,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一笔勾销了吗?!”
“在和沈惊觉领完离婚证的那一刻起,白小小就已经死了,不复存在了。”
唐俏儿勾唇一哂,“无论是你,还是沈惊觉,都没有资格出现在我的人生里。霍少是个生性风流的人,你应该保持本心,不该为了一片绿叶放弃一片大森林。
更何况,这片叶子,永远都不会落在你手上。”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霍如熙急得眼圈都红了。
“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霍大少一句。”
唐俏儿眼色愈发阴沉,“上次在爷爷的寿宴上,你对初露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霍如熙瞬间脸色一白,血液跟倒流了似的,那夜发生的事也在脑海中倒放。
弥散着草木清冽芳香的树丛里,他大手握着女孩从纯白棉裙里跳脱而出的圆润雪肩,那细腻的触感,染粉的肤色都在撩他心智,女孩生涩又热烈的吻密如雨点,令他欲罢不能……
要不是因为,她是沈惊觉的妹妹,要不是因为他心里有人了,他估计早就顺水推舟了。
他本就不是个禁欲的人,这上赶着送到嘴边的小羔羊,正常的狼谁不会拆吞入腹?
“你怎么风流,怎么放荡,那是你的私事。但初露是我很看重的妹妹,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不是……俏俏,你误会了!”
霍如熙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急得汗水浸透黑衬衫,“那晚她中了招,我只是、只是……”
“只是想做她的解药?”
霍如熙喉咙堵住,真是越描越黑了。
“当时在沈家,出了事你通知沈家的人便是,轮得到你以身试法?”
唐俏儿失笑,目透蔑色,“做过就是做过,堂堂霍少,连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勇气都没有?”
“我特么冤啊!是她主动亲的我,抱的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霍如熙满目绝望,自己跳八四消毒液里也洗不清了。
唐俏儿一挥手,已没了耐心,“霍如熙,初露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太可怜,太脆弱了。
你和女人随便惯了,以为无伤大雅的举动,可能会把初露彻底毁掉的。”
霍如熙全身像泄气了一样颓唐下来,他发现怎么解释都没用。
因为唐俏儿早已在他脑门上贴上了“渣男”的标签。
虽然,他确实是个渣男,但他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也这么看他。
也许海王真的不该上岸,刚一着陆,就水土不服,被这狠心的女人真实地血虐了。
“我还有工作要忙,请回。另外,下次你再不预约,随便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我一定会让保安把你轰出去。阿溯,送客!”
“俏俏!”
霍如熙心急得快要爆破了,大步夺到她面前,还想再为自己快要阵亡的爱情争取最后一丝微薄的机会。
就在他的身躯靠近她的刹那,只听唰地一声尖锐的细响。
一把华丽而隐秘,寒光凛凛的蝴蝶刀,刀尖已抵上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