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德尔”基地在创建之初,就爆发了一场内战。这场白虎骑士和青龙骑士之间的血腥战斗被称为“血色比武”,而日后,“格伦瓦德”就在一个个空间结构块连接,变成一个横向蔓延数百公里的长龙之后,得到了“血龙”之名。这是一切崩溃的开始——“时光玫瑰穿越星海,时光无限任我遨游,前进!前进!自由武士!叱咤风云,大炮齐发,强敌丢盔弃甲,财富和自由,我们都有……”任小猫这只克隆黑猫在照明不佳的阴暗海盗船的内部奔跑闪跳着,如鬼魅一般闪动着,用尖细古怪的嗓音高唱“时光玫瑰号”的传世战歌,它脖子上系着的思维翻译语音项圈的红光一闪一闪。作为罗斯一世的宠物和本舰吉祥物,它原是一只珍稀的纯黑色猫狗兽,在船长卧房里还有它的前12世,也就是初世和罗斯一世的合影,那可是一只漆黑的毛皮如自带荧光般闪烁的美兽,依附在罗斯的肩头,何等如漆似胶。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克隆,如今13世的它彻底走样了,眼睛变得大得诡异,四腿变得更修长,细长得破坏了美感,身上布满秃斑,连可爱翘起的鼻子上也秃了一块,而原本一根上翘如牡丹花般盛开的尾巴变成了秃毛般的长尾,如小恶魔尾巴一样甩荡在飞窜的身后。“任小猫,你唱得跟女鬼叫似的,让我们静一静!都快累死了!”武装部的主管三傻在张罗手下把一堆堆老旧的盖亚炮击能量块推向储藏室。“呸!呸……”一位迫不及待打开一盒盖亚军粮品尝的手下做出夸张的表情,“草泥马的财富和自由,不吃过期十八年的臭肉就谢天谢地了!”“又没人逼你吃臭肉,谁让你自己偷吃的,怪不得老马的那嘴总是那么臭!”任小猫埋汰了句,”喵喵“地叫了几声后,如黑旋风一样穿过海盗们忙着搬卸物品的长龙。“时光玫瑰”号刚刚经过了一个被柏拉图人摧毁多年的盖亚基地,罗斯六世向来不会放弃当“食尸鬼”的机会,赶紧停泊,所有人一窝蜂地前去搬走一切还能利用的物资。“老板娘来巡查工作了!老板娘来了!”这群忙着将物资搬上船的海盗们看到这只小巧的黑影窜过来时,都嘲笑了起来。“不要私藏贵重物品呐,要大家平分,这是我们时光玫瑰号的规矩。”任小猫高声叫道。“这个破基地能有什么贵重物品,都是些废弃军需用品!”大副欧德脱下半新不旧的防护服不满地撇了撇嘴。欧德为自己有织女星人的血统而自豪,但是总被群嘲“你祖宗十八代的织女星人”,事实上,他的头发都不是锦缎般闪亮的银色,一坨看起来一个月都没洗的棕色头发堆在头顶上,只有耳朵勉强看起来有些尖,更谈不上什么俊美风度,脸上横肉颇多,胡须浓密,一副好汉作风。“金属探测器一直乱响,但一枚结婚戒指都没找到。”“这基地楼层太多了,才停靠2个半小时。”“没办法,我们要尽快赶到贡奇拉姆星系,那里可有一场围猎等着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边忙碌,一边交谈着。任小猫则带着一股骄傲之气,如闪电一样窜跳下了下层甲板,它每天都要在无聊的星际巡航中如女主人般巡视舰员的工作。“时光玫瑰号”有7层甲板之多,可算是一条颇大的海盗船,当然比起盖亚或柏拉图的巨型星舰而言,不过是一条时空之海中的“小猫鱼”了。海盗们聚餐的大餐厅位于下三层甲板,甲板苦工阿星推着巨大的地板清洁机缓缓走过。“呼!”璇玑停下脚步,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了急于给自己找份工作可以尽快离开艾顿星,结果毫无经验地干了这样一份遭罪的活儿——今天早上给海盗们打扫厕所,她把胃里的食物喷溅式地呕吐出来了。盖亚战舰或基地里的马桶都是吸纳式,非常干净,而这艘升空礼过两个世纪的海盗舰上一切生活装置几乎都坏了,她觉得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舰员的生活,而且这些阿迪斯糙老爷们还那么肮脏!“时光无限任我遨游,前进!前进!自由武士……”任小猫尖声细气,如鬼魅般的歌声开始飘荡在下层区,它已经巡视到此了。“哎呦!我说,你不要偷懒,别偷懒!快干活!”任小猫轻灵跳过了清洁机的上端,瞬间通过阿星的肩膀落在了地上。我受够了!你们简直是压榨专家!——璇玑内心万马奔腾,但她已来好十几天了,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发飙,由海盗们看来就是鲶鱼精在咕噜噜地吟叫,只能引起对方的一阵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这艘船的老板罗斯六世抠门得要命,没有给外星船员配备翻译器,就像劳动机器人都坏了,就压榨最低阶的甲板苦工,反正一样用人了。她从睁开眼开始,要干到精疲力尽为止,拼命地干打扫和维修活,最多给6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船上昼夜不分,没有时间,她都不知道具体已经干了几天了。璇玑一气之下,想伸腿踢它一脚,但它如影子般轻灵地躲开了。“哈哈哈……上贼船易,下贼船难,阿星,你可要好好干活,干得好呢,等你劳务期满,下船之时,我会向罗斯美言几句,送你一小颗赞班纳星的蓝宝石,这可是很值钱呐。”任小猫又跳上餐厅的餐桌,“你这个甲板工,职务虽低,却很重要,你要学会爱岗敬业,匠人精神,全心全意奉献自己。”这艘老海盗船的餐厅自然也老旧无比,5张大桌子固定在阴暗的光线里,可以提供全员吃饭。“阿星!快给我铺桌子!搬东西!”主厨吴胖子从一旁小门里冲了过来,摇晃着160公斤的身躯,粗鲁地朝她大声吆喝。“噢!”璇玑赶紧跑了过去。在这里,谁都可以吆喝她干活,如果她干得慢,他们会推搡她,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下船,只能咬着牙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