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人同体

第二天下午六点钟,李木青、唐吉、王哲三人坐上了一列由西安开往乌鲁木齐的火车;为了省钱,李木青买的是慢车硬座,所以他们得在这辆火车上待个三天两夜才能到达目的地。这可是一次漫长的等待和煎熬!起初头一夜还没有什么,这三人玩了会儿扑克、闲聊了会儿就各自睡去了,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烦躁就开始滋生了。

随着火车上的人数越来越多,空间越来越狭小,拥挤使得空气中都充满了让人不安的气味。火车上人们的你一言我一语,加起来就变成了巨大的噪音,吵得人脑子疼。唐吉和王哲在这样的环境下没办法安心看书,李木青没办法去各个车厢串来串去、寻找心仪的姑娘,因此乏味的时间变得更加难熬,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这三个人的心情已经变得非常郁闷了。还好,这时聪明的唐吉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瓶一点五升的矿泉水,他把这矿泉水重重地放在了三人中间的小桌板上,而后非常邪魅地笑了一下。

李木青不懂唐吉是什么意思,便开口说道:“拿瓶矿泉水出来得瑟什么?”

唐吉呵呵一笑回道:“这表面上看起来是矿泉水,实际上是——高度白酒!”

“哦……行啊~你小子,可以啊哈哈……”李木青兴奋地跳起来喊道。

唐吉看此情形马上制止了李木青夸张的行为,而后小声说道:“这是我悄悄带进来的,没被查出来就是万幸了,你喊什么?有了这个,咱们仨接下来时间就好过多了……”

唐吉又从包里拿出了三个一次性纸杯放在小桌板上,然后依次给这三个杯子里倒了一些白酒。就在他倒酒的过程中,王哲问说他怎么会想起带酒的,这时唐吉说了一句非常符合他行事作风的话,“行走江湖,没有酒,怎么当侠客?”引得王哲和李木青哈哈大笑起来。

唐吉把酒倒好后,三个人悄悄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白酒顺喉入肠的那一刹那,这个狭小的空间终于看起来美好了一点点。列车在铁道上飞速地往前行驶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李木青三人默默无言地喝着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他们就等着酒精把自己的意识变得混乱呢。在喝了一会儿后,王哲突然举杯对着窗外感慨道:“只要是能跳出漩涡、置身事外,什么看起来都是美的。比如,我们现在与外面只是隔了一层玻璃而已,就是这一层玻璃,就使得这黑乎乎的夜色都拥有了神秘。”

王哲自顾自地说着,李木青和唐吉听到后相视一笑,都表示自己没有听懂。于此同时,火车呜呜地叫着进了山洞,王哲、李木青、唐吉三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这时不管是梦中的世界还是现实中的世界,都变成了漆黑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个钟头,或者更久……总之,王哲、李木青、唐吉三人有人率先苏醒了过来,最先醒来的是李木青。李木青是被一阵饥渴叫醒的,他醒来后刚一睁眼就被一道强光刺到不得不用手阻挡、再次闭眼,之后他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一点儿一点儿适应了这亮光。等到李木青完全睁开眼后,他就傻了!!

他先是看到了一片湛蓝的天空和火红的太阳,然后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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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自己躺在一堆沙子里,随后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土,再然后李木青就惊讶地感叹道:“我靠!!……我这是在哪儿啊……”李木青放眼望去并在原地转了个圈,他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他根本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火车上的!李木青的第一反映是认为这是个梦,自己还在梦里呢,于是他开始掐自己的脸、扇自己的嘴巴子,可是并没有用,他并没有因此就逃离这个地方,反而是感觉到脸上火辣辣地疼……

李木青在四下周围看来看去,看到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他的两个伙伴唐吉和王哲也不见踪影,并且李木青此刻极度口渴、需要喝水,嘴都干得起皮了,可这茫茫沙漠哪里来的水。李木青对于自己身处的这个境地不知所措,他又重新在沙漠中坐了下来,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唐吉的声音,他清楚地听到唐吉说了句“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地方?”于是李木青立即起身寻找唐吉的身影,可是哪里也没有啊!沙漠里根本没有阻挡视线的东西,一眼就能看清周围,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有别人了。这下李木青开始害怕了,他疯狂地呼喊起了唐吉的名字,唐吉也回应了,但是……

李木青:“唐吉?~~唐吉?~~你听得到吗?你在哪呢!?”

唐吉:“我怎么知道我在哪呢!你在哪呢?”

李木青:“我就在这儿站着呢……”

唐吉:“你在哪儿站着呢?”

李木青:“我……我在沙漠里站着呢。”

唐吉:“我也在沙漠里站着呢,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李木青:“对呀!!我听见你在我耳边说话呢,可是我看不见你人啊!?……”

唐吉:“不不不~你等会儿……我怎么好像动不了呢?你可以动吗!?”

李木青:“我可以动啊!我能走、能跳……”

唐吉:“那我怎么动不了呢?我好像……好像没有身体了,这是怎么回事?李木青,你快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动不了,我……”

李木青:“我帮你看,可是你在哪儿呢?”

唐吉:“我在哪呢!?我他妈在沙漠里站着呢,但是我动不了……”

李木青:“我根本看不见你,你在哪块沙漠站着呢!?”

唐吉:“哪儿块沙漠!?这沙漠这么大,我怎么知道是哪块儿!?”

李木青:“……”

李木青和唐吉进行了一段非常荒谬的对话,并且对话越来越着急和激烈,吵醒了本还在睡梦中的王哲,王哲抱怨道:“哎呀~你俩吵死了,能不能消停会儿!?”王哲的声音一出,李木青和唐吉立刻就闭嘴了,几秒钟之后,他俩又同时开始叫起王哲的名字,问他在哪呢?王哲说‘我就在沙漠里站着呢,你俩在哪呢?咱们这是已经到西疆了吗?”听到王哲的话后,李木青和唐吉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讲了一通与之前类似的、莫名其妙的话,王哲默默地听着,提取着其中重要的信息,随后他就呵斥道:“你们俩先别喊了,先听我说!咱们三个现在是不是都能听到彼此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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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

李木青和唐吉回答是,王哲又问:“我现在动不了,你俩现在谁可以动?”

李木青晃了晃手臂、抬了抬脚说自己可以动,唐吉说自己动不了。王哲再问:“木青你感觉一下,你感觉我们俩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李木青想了想说道:“说不好!……我感觉你俩就在我耳边说话呢,但是这声音又像是从肚子里来的……不~不是,像是从脑子里来的……对,我就是这感觉。”

王哲听完李木青的话就沉默了,开始思索起来。但是唐吉以为是李木青描述得太笼统了,就开始抱怨李木青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李木青就反驳说自己没有胡说。就在他俩眼看又要吵起来的时候,王哲终于说话了……

王哲:“我先来分析一下。咱们仨现在是都听得见对方说话,可是见不到人;我们都站在沙漠上,可是只有木青能动,木青又说我和老唐的声音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那……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和老唐就是在木青的脑子里,或者说是思维里。”

唐吉:“啊!?什么意思?太荒唐了吧!?……”

王哲:“我知道这听起来太匪夷所思,可是我们能到这里本来就够奇幻的了……我记得昨天晚上咱们仨还在火车上喝酒、讲故事呢,怎么一醒来就到这了呢?是穿越了还是时光穿梭?还是说咱们仨在做着同一个梦?……不知道!我看得见沙漠、看得见天空、看得见我的脚趾,可是我动不了,也看不见你们,你俩也是这样吧?……所以,咱们三个可能是在共用一个身体,而这个身体现在是由木青在主导!”

李木青:“我去!!你这猜测也太……”

王哲:“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个,而是咱仨得尽快走出沙漠、找到水,我现在很渴,找不到水,咱三个就完了!……”

王哲分析过后,李木青听了他的建议,开始走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方向,没人知道方向,只能乱走。李木青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和在火车上时穿得一模一样。李木青又渴又饿,在沙漠里走了几个时辰,挨到了天黑就再也走不动了,这时候王哲教导李木青身体放松、脑子放空、什么也不要想,他要侵占李木青的思维空间。王哲只是这么尝试了一下,果然就成了,他占据了大脑的主导权,可以支配身体了。王哲拿到身体的支配权开始走起来,李木青躲到精神空间的角落里休憩,可是王哲摸黑赶路走到后半夜就饿得走不动了,这会儿唐吉也用同样的办法拿到身体的支配权继续走。这三人不能等,必须尽快找到水或者食物,所以轮流支配着身体、让身体不停歇地往前走,但他们最终还是累倒了,身体机能撑不住了……

唐吉支配着身体走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晕倒在了沙丘上,而另外两个人此时的精神力也薄弱到连侵占思维空间的力量也没了,因此这三人只能在沙漠里等死了。又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使得昏迷中的唐吉意识再次苏醒过来,他费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看到了一片红色。此刻,他的喉咙又感到了一阵清凉,又得到了点儿力量,所以他把眼睛彻底睁开了,看到的是一个赤脚、穿着红裙子的姑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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