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占魁转头四顾，忽然朝湖面不远处一指！
“言爷，声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许言点点头，从龙虎短杖中取出一桶汽油，让老洋人加满油，然后启动汽艇。
没过多久，嗡嗡的汽艇引擎声，再次打破湖面的寂静。
这一次，汽艇倒是没有继续原地踏步，开了几分钟后，忽然进入了另一片水域。
“师兄，言爷，你们快湖里！”老洋人惊叫一声，指着汽艇下面的湖水惊叫起来。
黄占魁看到湖水底下的景象，满脸震撼之色，忍不住喃喃道：“这是什么？”
许言和鹧鸪哨探出身子，看到的却并非湖面倒映的夜空。
而是一个诡异至极的……水下世界。
那一座山谷，处处透着死寂。
嶙峋的怪石，枯败的树木，还有随处可见，各种动辄十几米长的奇异动物尸骨。
山谷没有任何生气，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仿佛就是传说中的幽冥鬼蜮。
山谷的天空中，有一大群身上长着鬼脸，个头比麻雀还大的鬼蜂，正在围攻一只尾羽五彩斑斓的飞禽。
“是鸡爷！”
尽管怒晴鸡的血脉又进化了一些，外形变得更像是传说中的凤凰。
但从那熟悉的咯咯叫声，还有脖子上经常挂着的布袋，众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鸡爷！”
黄占魁按奈不住，朝着水中世界喊了一嗓子。
可是怒晴鸡却毫无所觉，或许是被追的累了，也或是它只是为了戏耍敌人。
当铺天盖地的鬼蜂汇聚在一起的时候，鸡爷转身面对敌人，引颈啼鸣，然后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火龙。
橘红色的火焰，顷刻间将成千上万的鬼蜂烧成灰烬，洋洋洒洒飘落。
鸡爷这才洋洋得意，山谷的上空盘旋两圈，仿佛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看到怒晴鸡转瞬间解决战斗，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来。
老洋人更是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大笑道：“鸡爷牛逼！”
黄占魁满眼热泪，用尽全力朝水中世界高喊。
“鸡爷！鸡爷！”
可怒晴鸡却毫无所觉，盘旋几圈后，缓缓飞向山谷深处。
鹧鸪哨眉头一皱，尝试着将手放进湖面。
水面波纹荡漾，水中世界一阵晃动，竟然又恢复了平静。
“言兄弟，这……”
鹧鸪哨满脸惊奇，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许言沉思片刻，果断道：“老洋人，追上鸡爷！”
老洋人答应一声，再次启动引擎。
汽艇追着水中世界的怒晴鸡，往前开了十几分钟，湖面还是那个湖面。
但水下世界，却在不停变幻。
片刻后，怒晴鸡飞到一处山崖底下。
那里怪石嶙峋，崖底散布着几十棵腐朽的云杉树。
一个二十来岁年轻男子，坐在其中一棵倒下的云杉树旁，低着头默默吃着手中的蘑菇。
怒晴鸡落在男子身前，亲热地用脑袋去拱对方的手。
男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了隐藏在兜帽下的脸。
冷峻，漠然……
仿佛和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融为一体。
仅有在怒晴鸡落地的瞬间，嘴角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尽管四十年没见，许言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小起灵！”
黄占魁满脸激动，忍不住再次喊起了小张爷！
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水中世界的小起灵和怒晴鸡都听不到。
“怎么会这样……”
黄占魁颓然坐在汽艇上，将目光投向许言。
“言兄弟……”
许言眉头紧皱，望着水下的世界，心里同样疑惑重重。
按照原剧情，或者是来之前张日山的提示，长白山深处，应该是有一扇无比巨大的青铜门。
可现在，青铜门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么一个古怪的山谷。
水中世界又是什么地方，张起灵和怒晴鸡为什么会被困在里面。
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出乎许言的预料。
“言兄弟，要不下水看看？”
鹧鸪哨思来想去，最终提了一个建议。
许言暂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几人换上了潜水服，陆续下了水。
可是，哪怕几人潜到几十米深的湖底，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进入水中世界的办法。
搜索半天，众人只能再次回到汽艇中。
许言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第一时间在心中默默呼唤了金蛇双环中的青乌子！
不管青乌子有什么阴谋，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活了一千多年，知识渊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而且还和曾经的张家五代起灵私交甚笃。
可是……
许言接连呼唤了好几声，青乌子却始终没有回应。
看着手上的金蛇铜环，许言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很显然，不只是六翅蜈蚣感受到了危险，连青乌子同样感受到了，所以他直接藏在铜环里不肯出来了。
“就知道这老狐狸靠不住！”
许言心中暗骂一声，再次呼唤起了系统。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小起灵会在水中世界？”
【叮！检测到古神·鬼方遗留的幽冥气息。】
【初步判断，湖泊被拉入了鬼蜮空间。】
听到古神·鬼方，这个名字，许言心中一悸。
“这么说来，青铜门里面关着的古神，并不是原先我想得古神铜，而是一个叫做鬼方的古神！”
“它将整个湖，连同青铜门一起，拉进了鬼蜮空间。这片湖泊，则是鬼蜮的投影。”
想到这，许言急忙追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入鬼蜮空间，把小起灵救出来吗？”
【每一位古神都有专属的空间，如蛇的虚数空间，熵的绿色坟墓，还有鬼方的鬼蜮空间！】
【除了古神标记的钥匙之外，唯一进入的方法，就是动用古神之力，将空间撕开口子！】
听到这话，许言大喜过望。
急忙将雮尘珠拿了出来。
雮尘珠是蛇神之眼所化，上面有着浓郁的古神之力。
想到这，许言松了口气，急忙让鹧鸪哨几人站到自己身后。
而他则站到船头，将雮尘珠放在掌心，对准了水里的投影画面！
紧接着，一大群鬼虫被召唤出来，义无反顾扑向水面。
与此同时。
鬼蜮空间里，张起灵啃完手中的蘑菇，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照片。
他望着照片愣神，脸上出现各种复杂的情绪。
直觉告诉他，照片里的人很重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照片里的人到底叫什么了。
就在张起灵愣神时，山谷深处传出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一只接着一只的粽子，从昏暗的山谷深处涌出。
张起灵见状，忙把照片小心翼翼放进怀中。
望着涌来的尸潮，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疲惫。
这十几年，他不知砍了多少粽子，可鬼蜮里粽子却仿佛无穷无尽，永远砍不完。
“小鸡，尸潮来了！”
“咯咯~”
张起灵抿了抿嘴，长身而起，从身后抽出一柄黑色的长刀。
就在这时，张起灵身旁的空气一阵扭曲，须臾间幻化成一扇光门。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一扇光门踏出。
小男孩穿着一身黑色锦衣，绣着云纹的黑色宽袖，几乎快要拖到地上。
他的眉心，还有个殷红色彼岸花标志，看上去妖艳而美丽。
张起灵似乎认识小男孩，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厌恶。
小男孩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问：“小家伙，虽然我们有赌约，但你要是愿意拜我为师，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让你提前离开哦！”
张起灵没有理会他，只是带着怒晴鸡，义无反顾冲向了尸潮。
小男孩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笑容。
“你要救人，却连他名字都忘了，真是可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