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凡尘海,自然阻挡不了这些人的脚步。
走过干涸的池子后,许言这才注意到,王座上的血玉竟然是中空的,里面有水银流动,探照灯照上去,光华流转,煞是绚烂。
更绝的是,这条血玉龙只有龙首盘踞在王座上,另外半边尾巴融入了宫殿墙壁里面。
宫殿墙壁上,则描绘着云雾缭绕的太虚仙境。
各种龙凤翻飞,仙女起舞!
许言见状,不由感叹献王这厮除了会风水,还是位颇具艺术气息的神棍。
这壁画之精美,比起敦煌十倍不止!
过六七十年,开发个凌云仙宫景点,光是这壁画就值回票价了。
凌云仙宫占地颇大,这仅仅只是前殿。
陈玉楼等人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这张镶金带玉的王座,没有其他值钱的宝货,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后殿。
只是……
众人刚一踏进后殿,立刻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低了七八度。
老洋人更是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长衫,嘀咕道:“怪了,怎么这么冷!”
比起前殿,后殿里面的宝货可就多了。
这里面估计是献王老儿准备找到‘仙界群仙’的地方,一张张积满灰尘的长桌上,摆满了玉碗金碟。
里面食物和水果早已腐成了飞灰,只有空荡荡的碗碟。
除此之外,在后殿正中,还有一只三米高的巨鼎。
鼎中的血水早已干涸,只留下森白的骨头。
“这是……小孩子的骨头?”
许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当年献王老儿逝世下葬的时候,不知杀了多少人陪葬。鼎中更是煮了无数童男童女……”
听到这话,众人无不默然。
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把幼童扔进鼎中烹煮,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还做不出来。
花灵闻声气愤不已,怒道:“这献王老儿也丧尽天良了!”
何止是残暴,简直就是入魔。
许言觉得,要论入魔,无论是藏身陨铜里的青乌子,和虫子共生的万奴王,还是鬼吹灯里化作尸仙,躲在地仙村里的观山太保封师古,都没有这位献王更疯狂。
前几位就算杀人无数,好歹出了点成果,真让自己得到了另类的长生。
献王杀了这么多人,得到了什么?
就算没有天崩,没有胡八一,万年肉灵芝真能带献王成仙?
恐怕未必!
真有这种好事,当年周穆王和西王母早就成仙了,哪还轮的到他一个边陲小国的国王。
要知道,当年魔国覆灭,雮尘珠进入中原后,很快就到了商朝皇帝武丁手中。
后来周武王灭商,雮尘珠就落入了周朝皇帝手中。
周穆王有雮尘珠,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和老情人西王母研究过!
如果雮尘珠能让人成仙,或者长生,他们两个吃饱了撑的去研究尸鳖丹?
很明显,就是因为雮尘珠没这能力,周穆王和西王母才把希望寄托在了尸鳖丹身上。
陈玉楼见众人心情不好,便笑道:“这献王老儿再残暴,也是死人一个,如今大伙齐心协力掘了他的坟,也算替那些枉死的百姓报了仇了!”
“花玛拐,待会让兄弟们都加把劲,务必要把这凌云仙宫一砖一瓦都给拆了,一点不许剩!”
这……
望着意气风发的陈玉楼,许言无言以对。
心说,恐怕后一句才是心里话吧。
这时候,许言注意到了尘长老面露难色,于是便问:“了尘师傅,有什么不对吗?”
“阿弥陀佛……”
了尘长老道了声佛偈,随后迟疑着解释道:“我虽然已经遁入空门,但以前也算是摸金一派的弟子。摸金一派有规矩,但凡下墓,必须在墓室东南角点一根蜡烛。若蜡烛不灭,才能动手取墓中宝货。”
“那蜡烛要是灭了呢?”陈玉楼好奇问。
“人点烛,鬼吹灯!若蜡烛灭了,就必须立刻放下手中宝货,恭恭敬敬朝墓主人磕头谢罪,然后退出墓室。”
许言闻声,了然道:“这凌云仙宫也算是献王老儿的墓室之一,虽棺椁不在,但视死如视生!所以您想遵守摸金一派的规矩,点上蜡烛探探情况?”
“不错!”
了尘长老点了点头,语气肃穆:“这殿中虽没有机关陷阱,一路走来畅通无阻,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何止是不对,简直是诡异!
身子弱一些的,比如胡国华,这会儿已经冷的上下牙齿打架了。
现在可是盛夏,殿外还是烈日当空。
这后殿这么冷,自然不是好兆头。
陈玉楼不是摸金的人,对这规矩不感冒。
但看到好兄弟鹧鸪哨和许言都这么尊敬了尘长老,他便笑着道:“了尘师傅,那点上一根蜡烛就是了,我让兄弟们晚点动手!”
张启山没有反对。
摸金校尉传承隐秘,每代传人不过二三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想亲眼见识见识。
见众人都赞同,了尘长老点点头,转头让鹧鸪哨去准备蜡烛。
不过,就在这时。
许言眼珠儿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他把鹧鸪哨拉到一边,悄悄嘀咕了两句。
话没说完,众人就看到鹧鸪哨一脸的古怪,就好像……就好像见鬼似的!
霍三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仗着和鹧鸪哨有过一面之缘,于是就打听到:“鹧鸪哨道长,刚才言爷和你嘀咕什么呢,他是不是又琢磨歪点子呢?”
之前在山谷的时候,许言一招‘石灰煮蟒尸’,至今还让霍三娘心有余悸。
虽说的确给他们这些行当的人,提供了一种对付哨子棺的新思路。
可这这一路走来,她是半点肉食也吃不下,甚至到了看见就想吐的地步。
所以她对许言的歪点子,那是印象深刻,又爱又怕!
鹧鸪哨刚想说话,一旁红姑娘就笑道:“能有什么歪点子,霍小姐多心了。”
一路走来,红姑娘对鹧鸪哨情谊,那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霍三娘自讨了个没趣,暗暗翻了个白眼,又跑去纠缠二月红了。
不过她一走,红姑娘顿时换了副面孔,一脸八卦地问:“许兄弟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啊?”
鹧鸪哨耸了耸肩,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得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