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无声出现,看其下盘身法皆是一流高手,铁柱没工夫过问太多,挥剑逼退一个冲过来的黑衣人,转头对封朔急声道:
“末将留下断后,小公子找机会赶快离开,王妃离这儿不远。”
封朔面色从容的举起匕首插入一个朝他冲过来的黑衣人腰侧,如此危急场面,这孩子竟难得说笑:
“铁柱叔叔,能不能拜托你别把这事告诉给姨母,她若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念叨!”
铁柱挡在小家伙身前,闻言咬了咬牙,“不能,殿下吩咐过,末将凡事都得听王妃的,”
封朔遗憾的“哦”了声,眼见着黑衣人越来越多,估摸着差不多了,他对着某个方向吹了声口哨。
下一刻,秦宴带着一群人无声出现,铁柱看见队伍里几个熟悉的身影,提着的气便一松。
先太子被刺杀,其手下之人几乎全都毙命,可也有一些留在京城各处的逃过一劫。这些人封黎笙一直有暗中照应。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似乎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如今封朔回来,封黎笙便把那些人手交给了他。
两方人很快无声缠斗起来,封朔一行人虽然打着请君入瓮的主意,对方显然也有所察觉且将计就计。派出来的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双方人势均力敌,眼见着自己一方露出颓势,封朔终于不复往日镇定,小脸上满是焦急慌张。
一个黑衣人见此眼中一狠,挥起长剑朝他咽喉狠狠刺来,封朔慌忙往后退,肩膀却不慎被划了条口子。正在和黑衣人缠斗的秦宴见了不顾后背受伤就要冲过来。
正在己方形势危急之时,封朔敏锐的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危险气息,他蓦然抬头,只见远处的一处土堆上,无声站了个一身黑袍戴着鬼面具的男人。
和记忆里的场景一样,男人冲着他的方向举起了弓。
封朔瞳孔一缩,某些不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可也只是那么一瞬。他直起身,身形迅捷的往后一退,再次朝某个方向吹了声口哨。
黑袍人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杨大杨二几个暗卫出现,无声地堵住了对方的去路。
秦宴等人见此,终于不再顾忌,放开手脚,顷刻间己方再不见颓势。
交手数招,黑袍人自知不敌,咬牙拼尽全力突围,他的轻功极好,好在杨大杨二等人也都算是顶尖的高手。
眼见两方距离越来越缩短。黑袍人望着面前结了冰的湖面,他仰头闭了闭眼,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破风声,最终对着自己举起了剑。
却在这时,他脸色一变,猛的捂住了胸口,蜷缩着跪倒在地。
不远处的老槐树旁,崔灵灵收回蛊虫。从荷包里捡出块肉脯往地上一丢。看着吃得欢实的黑色虫子。她抚了抚肚子。
“乖啦,坏人被娘亲收拾了。”
紧跟在后的两个红莲教护法不错眼的盯着她的肚子,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崔灵灵无奈的摊了摊手:“咱别这么紧张行吗?小黑早八百里就闻到他身上蛊虫的气息了。”
被叫作小黑的蛊王听到自己被点名,呆呆的停下咀嚼的动作,一对尖尖的触角讨好的摆了摆。
崔灵灵噗嗤一乐:“喂!上哪学的这怪样,你又不是狗!”
她看着不远处杨大杨二几人把那黑袍人按住。便打算离开。
这时结束战局的秦宴过来,拽住她的手,习惯性的摸摸她的肚子:“王妃和你那朋友就在别院里,你不去见见她们吗?”
崔灵灵这才想起,“哦”了声,“差点忘了。”
……
回到梅林,铁柱好奇的打量着被卸掉四肢下巴的黑袍人,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们这就把人给抓住了!”
封朔上前,目光死死地盯着蜷缩在地的黑袍人。
黑袍人艰难的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目光里满是不屑和挑衅。
与记忆里几乎如出一辙的眼神,箭矢贯穿母亲胸膛的声音似乎言犹在耳。封朔呆呆站着,一双眼渐渐发红,
他尖叫一声,嘶吼着扑向黑袍人,像一只发疯的小豹子。
秦宴的情绪也不比他好多少,只他毕竟是大人,还能克制住情绪。
铁柱赶忙拉住封朔:“好了,冷静点,人已经抓到了。”
过了良久,两人才缓过劲来。
铁柱上前,一把揭开黑袍人脸上的面具。
并没有什么意外惊吓,只是一张平凡到扔在人堆里绝对不起眼的脸。
崔灵灵有些失望的收回视线,很明显,这只是个被人特殊培养的暗卫杀手,不过对方武功是真挺强的。
这样的人,都不用审就知道,一般的刑罚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崔灵灵直接道:“交给阿娇姐姐吧。免得折腾起来麻烦。”
封朔犹豫着点头,不由自主摸了摸刚刚包扎好的肩膀。一行人往梅林外而去,崔灵灵瞧他这样,不由想伸手揉揉他脑袋:
“多大点事?到时候你就跟阿娇姐姐说人是自己送上门想刺杀你的,你只是正当防卫,反正大家谁都不说,阿娇姐姐又不会知道……”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一抹悠悠的女声:
“哦,我不会知道什么?”
一行人均是一愣,崔灵灵顺着声音抬头,只见沈明娇正双手还胸懒洋洋的斜靠在最外侧的一棵梅树旁,不知已站了多久。
崔灵灵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阿娇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明娇斜睨了她一眼:“那可早了。”
其实她也就刚来,她见铁柱迟迟不回来,心里总有些不安。把顾丹雪送回去后,便急匆匆赶了回来。只听到崔灵灵这最后一句。
不过看着一行人身上的狼狈,以及走在最后,被两名护卫架着的黑袍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再看向匆匆包扎过肩膀的封朔,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封朔对上她几乎喷火的视线,难得有些心虚。
他抿了抿唇,道:“对不起,我不该将自己设于危险之中。”
沈明娇哼了声:“道理都明白,只是下次还是该咋样咋样是吧!”
“行了,这大冷天的,快回去吧。”
扫了眼他那有些渗血的伤口,终归心疼占了上风:“就去隔壁的庄子,让人请个大夫来,给我好好的包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