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桑延自信满满地登上台前,站到了原先王如虎大师的宣纸面前。
这张宣纸上,已书写了一篇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
桑延将其取下,置于一旁,以便对照。
接着,他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支毛笔,沾了沾墨水,准备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哼!浪费我上好的泾县宣纸,这小子真是可恶!”
王如虎大师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此刻他心中涌起一丝懊悔,早知不应因一时之气,与一位少年较劲。
罢了,就当是一场奇幻的梦境吧!
“九成灵境,秘泉铭文,监察阁主校验中……”
然而,随着桑延的笔尖触纸,原本喧嚣的大厅竟逐渐静谧!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桑延笔下跃动的字符,他们的神情犹如石刻雕像,一动不动。
“熠熠生辉,掩映日月,瞧这移峰转溪之妙……”
桑延的笔触间,每个字都仿佛蕴含了灵性,观其文,一幅祥和静谧的幻境在人们脑海自动浮现!
“化境!化境!这是真正的化境之作!”
蓦地,一声惊叹撕破了静谧,只见王如虎满面震惊,低语道:“我王如虎一生,竟有幸再睹书艺步入化境的宗师风范!”
周围的观众纷纷从震撼中清醒,每个人的脸上皆写满了难以置信。
桑延的字,美得仿佛拥有了生命力,美妙得无法用言语形容。只需将桑延与王如虎的字并列,那差距便清晰可见。
王如虎的字,失去了神韵,仿佛失去了灵魂!
“师父,没想到你的书法如此出类拔萃,真是令我惊讶,太厉害了!”
洪蕾目瞪口呆地看着桑延,仿佛重新认识了他。她注视桑延的目光闪烁着星星,满是崇敬。
“桑延先生的这幅字,我要定了,我愿出十万金币!”
“十万就想买桑先生的手迹?痴心妄想!我出三十万金币!”
“五十万金币,我来买!”
……
大殿瞬间沸腾,这些观众虽是为画展而来,但他们之中多数人对书法颇有研究。
桑延的字,已臻书法的至高境界——化境!
何谓化境?
那便是与王羲之的《兰亭灵集》、欧阳询的《九成灵泉铭》、怀素的《自述神帖》比肩的神作!
此类作品,价值无法估量,且极其稀有,金钱无法衡量其价值。
“桑先生字艺不俗,可王大师擅长的乃是绘图,毕竟各有所长,论绘画,桑先生必定不及王大师。”
邓炎在此刻再度挺身而出。
无可奈何,此时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刘家的吩咐,邓家怎敢怠慢?
王如虎大师是经他亲自邀请,若让大师颜面尽失,以大师的声望,邓家在艺术圈恐怕再难立足。
“绘画?也罢,今日我就献丑一画。”
然而,桑延岂会在意他的言辞,得罪便得罪了,何足挂齿!
既然提起了笔,桑延兴致盎然,他找到一张画纸,开始泼洒墨彩。
他画的,是他在飞升仙域时,记忆中一处宗门的胜景。
那宗门所在之地的景致,美得超越尘世的所有山水,令人赞叹不已……
即使是天界的神灵降临此地,也会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桑延落笔的瞬间,大师王如虎的脸色骤然凝固,猛地瘫坐在地,语调颤抖地低语:
“世间……世间竟有如此年轻的才俊,王某实在是井底之蛙,不敢与阁下较量。”
“一日得真理,虽死亦无憾……”
王如虎的目光死死锁住桑延手中的仙界画卷,整个人如醉如痴……
这一声“阁下”,令众人一头雾水。
以王如虎的古稀之龄,怎会称呼一位少年为“阁下”?
时光飞逝,随着桑延画卷的展开,所有人的灵魂都被深深震撼。
明明只是一幅静物画,但每个人仿佛置身其中,心灵久久不愿离开这个奇妙世界!
突然,众人听见王如虎大师发出一声惊呼!
“师父……师父别走!”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王如虎大师紧紧抱住桑延的袍袖,不让他离去。
桑延刚刚收笔,竟无人察觉,所有人都沉浸在那仙境般的画卷中。
全场鸦雀无声!
众人倒吸冷气,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王如虎的地位何等崇高,此刻竟不顾颜面,执意要拜少年为师?
“天哪,书画双绝的王大师,居然……居然要拜这位少年为师,难道这少年的技艺已超越了王大师?”
“这……这要是传到外界,绝对是爆炸性新闻,快拍照留念!”
“难以置信,王大师在古稀之年竟做出此举,书画界必将为之震动三次!”
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已步入暮年,即使我教你书画,也难有大进。还是安享晚年吧。”
桑延淡然回应,竟直接拒绝了王如虎。
接着,王如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抓住桑延的袍袖!
无论他怎样用力,桑延的袍袖就像一条灵活的鳗鱼,始终无法捉住。
“唉!果然是宗师风范……桑先生才是真正的书画双绝,我王如虎发誓,今后不再自诩大师,更不敢妄称书画双绝!”
王如虎朝着桑延的背影深深鞠躬。
四周的人纷纷记录下这一幕,心中震撼无比,这简直如梦似幻!
此时,桑延身旁的洪蕾,手机铃声响起。
“蕾蕾,你来画展了吗?嗯,好,我在二楼,你快来吧!”
此刻,在距离画展数百步的豪华酒店内。
白玲透过窗户俯瞰着画展现场,嘴角勾起一丝期待的微笑。
她身旁,李继祖脸上交织着期待与狂热。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继祖,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成功,你就给我一千万?”白玲激动地问。
“只要能除去桑延,一千万算得了什么。到时候我会向刘少爷禀明你的功绩,必有重赏!”
李继祖狠狠地吸了一口魔烟,双眼中闪烁着怨毒的魔焰:“桑延,这次你就算长出羽翼也无法逃脱!”
……
神秘画廊的二层。
相较于一层的静谧,这里寂静得如同空无一人的幽境。洪蕾又一次尝试拨打白玲的魔法传音,却依旧无法接通,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困惑。
“这个地方似乎隐藏着不祥,蕾蕾,如果一会儿发生意外,紧跟着我。”
桑延踏上二楼,立刻感知到一股极度的危险气息和预示灾祸的预感。身为被尊为道君的修炼者,他对大道的感应向来敏锐无比。
“桑延,去见你的神明吧!”
刹那间,二楼的秘室之门同时开启,七个面目被黑暗斗篷遮掩的壮硕男子将桑延和洪蕾围在中央。
他们散发出致命的暗黑气息,杀气弥漫,每只手中紧握的都是淬有剧毒的漆黑尖刺匕首。
显然,这七人是训练有素的暗影杀手,且修为深厚!
“看来有人仍不死心,无视仙凡之间的鸿沟,妄图以卵击石。”
出人意料的是,桑延竟发出一声轻叹。下一刻,他如疾风闪电般出手,双手交错之间,缕缕宛如黑色宝石般的琥珀丝线浮现。
“布阵!消灭他!”
七人步伐交错,行动间展现出精密的战术,彼此间的气息相互融合,竟同时提升了力量。
他们的气息愈发稳固,随着七人移动,洪蕾竟感到一阵眩晕,最后无力地倒下。
在七人的暗影之中,淬毒的匕首如影随形,向桑延发起攻击,防不胜防。
“如此简陋的暗杀阵法,也敢出来献丑?”桑延淡漠一笑,双眸骤然从金色变为赤红!
“是他的血瞳秘术!”
其中一人猛然僵硬,想要闭上眼睛已来不及,只觉灵魂似要被碾碎,眼前一片漆黑!
仅这一瞬间,桑延便破解了七人布下的阵法!
那人摇晃着醒来,震惊地发现自己心脏已被琥珀丝线贯穿!
要知道,桑延的血瞳秘术连游方道人也无法抵挡,此人遭遇,自然无法抵抗。
“你……怎么会如此强大……”
那名心脏被琥珀刺穿的杀手留下最后的话语,双眼圆睁,仿佛难以接受死亡的事实。
“你们这群凡夫俗子,失去一个,想必这个阵法已毫无威胁了吧?”
桑延负手而立,俯视众人,散发出无畏的霸者气息。
“老四陨落了,老四居然死了?”
七人中有人大声低语,不敢相信桑延竟然杀死了老四。
要知道,他们七人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哪怕对手境界高于他们,也无法幸免于难。
然而今日,他们没想到仅一次交锋,就被桑延破解了阵法!
“撤退!”
随着七位领袖的号令,其余六人正欲散去,然而这时,桑延的淡漠笑声在他们耳畔悄然响起。
“既然来了,还想走?莫非把我桑某当作可欺之辈?”
顷刻间,他们骇然发觉,空气里不知何时弥漫着如蛛丝般纤细的琥珀色灵线!
嗖!嗖!嗖!嗖!嗖!
整整五个头颅,不偏不倚,自他们颈项滑落,直至死亡,皆未能察觉自己触怒了何等恐怖的存在。
桑延的实力深不可测,对他们来说是无可匹敌的碾压!
“说,是谁派遣你们的,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延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容抗拒的杀机,最后一名刺客目睹同伴的惨剧,眼中竟闪过一抹决然与疯狂。
“桑延!我承认你强大,但这又有何意义?”
“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个画展中心已被我们安置了五百公斤的灵爆丹,即便是神祗也无法逃脱灰飞烟灭的命运!”
刺客话音刚落,竟狠狠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舌根隐藏的剧毒在不到十秒内让他七孔流血而亡。
“师父……怎么办,我,我被白玲那个骗子骗了,肯定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故意引导的!”
听到刺客的供词,洪蕾恍然大悟,原来白玲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桑延诱入画展的陷阱。
她愤怒地掏出手机拨打白玲的号码,出乎意料,白玲竟接通了电话。
白玲坐在五星级旅馆的窗边,依偎在李继祖的怀中,两人都期盼着观赏画展那边的“烟花”。
白玲来电,两人皆是一怔,难道那七名死士行动失败了?
“白玲,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不对!你为何这样做,为何要害死我师父?”
洪蕾强抑泪水,质问电话另一头的白玲。
“我的蕾蕾小傻瓜,你真是可爱极了,多亏你的协助,我们才能炸死桑延呢。”
“理由嘛,很简单!你那位北辰哥哥与我的男人有深仇,只要除掉桑延,我就将得到千万乃至更多的财富!”
白玲的语调轻松愉快,仿佛谈论的是微不足道的事。
有钱就好,洪蕾和桑延生死与她何干。
至于王如虎等人,死去就死去,只是命运不济,咎由自取。
“让你们失望了,我没那么轻易上当。”
忽然,李继祖和白玲的背后,传来一阵令他们如堕冰窖的冷笑声。
他们身体僵硬,回头一看,只见桑延慵懒地倚在床榻上,冷笑望着他们。
“李继祖,你不该让她与那七人过于亲近,以至于给自己戴上绿帽。”
“那七人中有一人身上的香水味,与这个女人的一模一样,你猜发生了何事?”
桑延脸上挂着戏谑的微笑。
他早先察觉到那男子身上的香水气息,便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他运用秘术追踪此气味,最终定位到了几百米外的这家星级酒店内......
”邪魔,我要你的命!”
”你摧毁了我家百年传承,你必须付出代价!”
李继祖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怒焰,犹如被闪电击中,猛地踹开紧贴着他的白灵,紧接着一掌又一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脸颊上。
砰!砰!砰!砰!
掌掴声此起彼伏。
李继祖疯狂地倾泻愤怒,没想到仅仅一次会面,白灵竟然与那七位刺客勾结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如此周密的阴谋,竟被白灵一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