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道路如仙阵铺设,毫发未损,屋舍林木皆保持着灵韵生机,不见丝毫破损之迹,甚至连脚下的路面都是坚不可摧,别说是坍塌,连一丝裂缝都未寻得。
“怎会如此?!”
桑延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陡然抬首,只见街头熙来攘往的修士们皆侧目以异样的眼神注视着他,那目光仿佛将他视作了一位懵懂无知的凡夫俗子。
这时桑延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站立于大道中央,双手紧握成拳,面庞上带着狰狞的表情。然而前方哪还有铃婆婆的踪影,四周那些行人们在他之前的记忆里竟一个都没出现过。
短暂失神之后,桑延立刻恢复清醒,心知肚明,自己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强大的迷魂术中!并无铃婆婆,更无炸裂之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意识深处的虚幻幻象罢了!那铃声,正是迷魂术发动的秘符!直至刚才炸裂般的幻觉消失,铃声随之中断,桑延才从幻境中解脱出来。
然而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时遭到了袭击,在陷入迷魂术的过程中为何竟毫无察觉!
铃婆婆、傀儡、迷魂术……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桑延紧锁眉头,他急切地四顾张望,但仍然未能感受到任何异样。
相较于先前,此时桑延的面色更加阴沉。原本以为凭借自身修炼的实力与境界,足以抵挡世间一切威胁,没想到今日竟不慎中招,虽仅是遭受一次微不足道的迷魂术攻击,但这背后分明是对他的公然挑战与宣战!
施放幻术之人显然认为桑延非其敌手,故而才胆大妄为。在幻术中,她有无数手段可以轻松对付桑延,不费吹灰之力!
桑延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对于幻术,他并无惧意,但他目前仍未摸清究竟是何方神圣欲加害于他,此番又有多少人暗中策划,欲置他于死地。
幕后黑手,究竟几何?
越思及此,桑延的表情便越发沉重。他不但无法捕捉到对方的气息,更是在无声无息之间中了对方的迷魂术。今夜发生的一切,即便是桑延亦不禁感到了阵阵紧张。
相比于杭城那次的顺利应对,此次的敌人显然已超出桑延的预期。他们不仅实力高深莫测,修为至少在封煞境之上。然而,最令人悚然的并非他们的修为,而是这些刺客们的潜藏技巧——他们不仅难以察觉其气机,更能令桑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招。
面对这般熟悉自己底细,却又身份不明、人数未知的敌人,桑延至今仍不清楚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又究竟有多少刺客参与其中。即便是刚才那位铃婆婆的形象,恐怕也是幻象之一。
“可恶,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能耐,竟调动得起封煞境的刺客!”
桑延面色冷峻,低声自语,内心警戒之心陡增。
此时此刻,在众修士奇异的目光下,桑延毅然踏上了通往医馆之路。
就在这时,他的衣袋里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取出一看,赫然是墨轻舞打来的电话。
“发生了何事?”
看着眼前的灵犀通讯器,桑延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他迅速接通了通讯,尚未开口,那端却立刻传来墨轻舞惊恐万状的呼救声:
“桑延,速救,速救!有妖邪……有妖邪欲取我性命!”
“啊——”
伴随她的惊呼声,灵犀通讯器中突然响起玻璃破碎之声,紧跟着就是墨轻舞的那一声惨叫,随后通讯信号戛然而止。
“轻舞,轻舞!该死这等宵小之辈!”
连续呼唤了几声却得不到回应,桑延面色剧变,不顾四周修士们惊异的目光,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向事发之地——月华酒店。
原来这次,连墨轻舞这位修炼界的名花也遭受到了妖邪的攻击。
这些妖邪,真是罪不可赦!
桑延刚刚离开月华酒店不久,还未远离,瞬息间已如同疾风般返回到酒店楼下。然而,他并未立即闯入酒店,而是目光炯炯地望向对面的高楼之巅,感知中,那里有一股森然澎湃的气息弥漫开来,分明是浓郁的杀意!
刹那间,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传来,桑延亲眼目睹无数碎片自高空坠落,碎裂的房间赫然正是墨轻舞所在的那一间。
“狂徒找死!”
桑延怒吼一声,体内真元激荡,怒发飞扬,足踏实地,身形犹如离弦之箭瞬间跃至空中,借助周围几座楼宇的招牌借力,转瞬之间便落在了酒店对面的楼顶之上。
刚一站定,桑延便瞧见楼顶边缘处矗立着一个黑衣人影,其身披的黑色斗篷无风自动,双手频繁摆动间,一枚枚宛如冰魄石般的寒光飞弹接连不断地射向墨轻舞所在的房间窗户,撞上玻璃发出串串清脆的破裂声。
此时,桑延眼神一凝,周身真元激荡,一道锐利的风刃凭空斩出,带着切割空气的嘶鸣声直指那人而去。
“嗤啦”一声,风刃瞬间割裂了黑衣人的斗篷,只见那人藏于暗夜中的双眸骤然闪烁,一把附带赤红刀罡的长刀瞬间出鞘,以雷霆之势向桑延猛劈而来。
“桑延,我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上峰有令,务必取你项上人头。今日起,你的生命归我掌控!”
那人冷笑着,挥舞长刀直扫桑延。
“垃圾,滚!”
桑延双目血红,面对劈下的长刀毫无闪避之意,反而暴喝一声,全身真元狂涌,一拳如同烈日破晓般轰出,与那柄血红长刀硬碰在一起。
“铛!”一声沉闷的金铁交击声响起,桑延屹立不倒,反观那人却应声急退数步,勉强稳住身形。这时他骇然发现自己费尽心血打造的长刀在这惊天一拳下竟然出现了裂痕,甚至连握刀的手掌也瞬间震裂,鲜血淋漓。
此刻,望着步步逼近、双目血红的桑延,那人的脸上只剩下了恐惧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