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朝阳初升,金色阳光洒满大地,光线穿过破损的窗棂投射进卧室,虽有冷风吹过,但墨轻舞依旧没有感觉到丝毫寒冷,她的全身几乎全部贴近桑延的身体,那份暖意令她倍感安全。
此刻的桑延,正斜倚在床头,微眯着眼睛,目光不时扫向四周。那只因长时间承托墨轻舞而略感麻木的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就像哄幼童入眠一般,使得墨轻舞逐渐放松下来。
整整一夜,桑延未曾合眼,一直凝望着窗外的月光直至天明……
这可不是桑延这位元婴修士因疲倦而不愿入睡,实则是昨夜教会之中的几位杀手偷袭之事令他不得不谨慎对待。那几位杀手皆能巧妙地敛去自身气息,尽管桑延昨日已成功威慑住他们,但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以防他们在自己打坐修炼时突施暗手。
即便桑延对于这些潜在威胁从未放在心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此感到轻松自在。就如同苍蝇盘旋耳畔嗡鸣不止,任谁也无法泰然处之。更不用提身边还躺着一位姿态娴雅的女子,其睡眠时不安分的姿态时不时撩拨着他,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即使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也会难以抵挡。更何况,她曾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这也使得桑延颇为头疼,索性放弃入定修行的打算,选择默默地守卫在墨轻舞身边,幸亏整个夜晚平安无事。而教会与草一色这两个名字,在桑延脑海中反复萦绕不去。
这个草一色到底有何图谋,桑延实在捉摸不透。回顾过去半年间的仇敌,竟没有一个能与此神秘的草一色或是教会所属的杀手势力扯上关系。双方的修为境界差距明显,如果真是杭城那些家族所为,早已不必拖延至今,单凭教会那些杀手的实力,早有多次机会可以对桑延下手。
然而此事并非杭城那些家族所为,那么幕后黑手又是何方神圣呢?桑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暂且将此疑问搁置一旁,只待下次教会或草一色亲自出手之际,将其擒获,当面质询。
就在此时,桑延怀中的墨轻舞身躯微微颤抖,缓缓睁开一双带着惊悸的眼眸,正好与桑延的目光相碰。
“睡醒了吗?”桑延淡笑一声,挑了挑眉,语气柔和。
此时的墨轻舞犹如一只受惊的小兽,紧紧依偎在桑延身边,似乎唯有紧贴着他才能稍感安心。她眼角尚余泪痕,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恐惧。迷茫地点点头,接着她的身体骤然绷直,几乎是本能地瞪大双眼,蓦地跃起。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话音未落,她便慌忙低头查看衣物,幸好衣衫完整无损,才让她松了一口气,却又立刻紧张地望向桑延,满脸惊惶。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桑延揉了揉被墨轻舞枕得有些麻木的手臂,无可奈何地笑着解释道:“是你自己非要拉我陪你一起入眠,硬是要拽着我不放手,怎么,刚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了?得了得了,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清修之人,对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说着,桑延摊开双手,指向墨轻舞身上依然完整的衣物,以此证明自己并未对她有任何逾矩之举。见状,墨轻舞才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顿时呼吸变得急促,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
完了,这一切分明皆是由自己主动引发的!
完了,这实在是羞煞仙途之人啊!
即便如此,墨轻舞仍然竭力保持着修炼者应有的冷静,她瞪了桑延一眼,轻轻说道:“我……我当时是被惊恐所摄,心神失守,那些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此情此景,当不存在于修真者的记忆之中,一切都不作数。”
她边说边紧握双臂,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威胁道:“你若是胆敢将此事泄露出去,休怪我与你清算因果。”
“悉听尊便。”
桑延挥了挥手,平静应道,旋即起身准备离去:“既你已醒来,那我今夜护法之责便已完成,护卫的灵石报酬就不需你支付了。至于那破碎窗户的赔偿事宜,便交由你自己处理。你且安心再歇一会儿吧。”
“对了,午时我会传讯于你,别忘了前往医宗疗伤之事。”
言罢,桑延揉了揉因长时间打坐而略感疲乏的臂膀,立刻起身向门口走去。
此刻,墨轻舞顿时慌乱起来,在桑延还未走出房门之际,她便本能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一丝惧意问道:“你要去哪里?”
“守护了一整夜,如今你已然清醒,我何必再多做停留。男女独处一室,此举有悖修士清规,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听到这话,墨轻舞顿时羞愤地瞪了他一眼,见桑延欲要离去,她心头焦急,毫不犹豫地抱住桑延的腰肢,刚才的强硬姿态荡然无存,她的声音颤抖如受惊的小兽:
“别走,我害怕。”
闻言,桑延身躯微微一震,面色不由得微微泛红。
片刻之后,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想必你早已饥肠辘辘,我去为你烹饪些斋食。”
“嗯。”
答应一声,墨轻舞放开了双手,躺回床上,目光凝望着桑延独自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幸福感觉油然而生。
以前为何未曾察觉,只要有桑延在身边,她便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难道真是自己之前的修行之路有所偏颇?
眼前这一幕,虽然并无仙侠剧中的那份奇幻色彩,但这平淡日常的一瞬,却让墨轻舞心中的幸福感飙升至极致。
早餐制作完毕,虽不奢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灵汤挂面,上面卧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灵蛋。然而即便如此,墨轻舞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此时此刻,桑延并未察觉到,墨轻舞看向他的眼神已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如同审视自家珍宝一般温柔流转。
“用过早膳,我再稍作调息,午后我便带你一同前去医宗。”
看到墨轻舞的眼眸依旧布满血丝,桑延心中不禁有些怜惜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墨轻舞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了,吃过饭咱们就直接过去吧。我现在并不觉得疲惫。”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问道:“家父喜好何种食物,我去准备一些。”
“不必了。”桑延尚未觉察到墨轻舞言语中的转变,微笑着摇头回应:“膳食之事,医宗自会妥善安排,无需忧虑。”
“我已经用毕,我们出发吧!”墨轻舞迅速起身,催促着桑延:“作为晚辈,不可令长辈久候。”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