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小仙童,在下这厢有礼了,有礼了。”
猴王人模人样的抱拳行礼,显得精明。
“好吧,你且随我来。”
小仙童捂嘴笑道,这猴精倒是有礼,不过有些四不像,颇显滑稽。
走过一层层深阁琼楼,越过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来到一处大殿中,猴王放眼望去,只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十多个小仙童侍立在台下,神色庄严而肃穆。
菩提老祖须发皆白,慈祥中带着几分威严,双眼半阖,余光落在猴王身上。
顿时,猴王就有一种彻底被看透的感觉。
美猴王这一路寻仙求道,何曾见到这种人物,当下顾不得敬畏,直接跪伏在了地上,连声道:“祖师,弟子志心朝礼,志心朝礼!”
志心朝礼,即是用至诚之心,对菩提祖师表示皈命信服。这是极为诚恳、一心不二的意愿。
一个猴子能说出这番话,着实不易。
菩提化身不动声色,道:“好一个天生石猴,也算是知礼,既然如此,便留下来吧,我且给你取个姓名,便叫孙悟空如何?”
猴王闻言,浑身一颤,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然后连连叩拜,道:“多谢师父赐名。”
“悟空,你想从我这里学些什么?”
孙悟空回想着之前在水帘洞中所看过的那一卷西游记,做出了某个决定。
“但凭师傅教诲。”
猴王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回答:“只要能揍扁如来就行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无声处起惊雷,众多弟子闻言纷纷大惊失色。
“好一个美猴王孙悟空,想要战败大能者,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你若诚心求学,便先念几年经书吧。”
“谨遵师父法旨。”孙悟空丝毫不急,老老实实叩拜行礼,遵从菩提化身的安排。
“童儿,且带你悟空师弟择一洞府,然后将三千道藏尽数送去。”菩提化身吩咐了一句,而后看向孙悟空。
“好好念经,莫要让为师失望。”
这三千道藏中,有着姜澜为孙悟空准备的好东西,若是能悟出来,便是成了。
若是悟不出来,也就证明其悟性还达不到相应的要求,就算直接传授,猴子也不可能学会。
自翌日开始,孙悟空每日早课都和一群师兄弟来听菩提化身论道述禅,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全部都用来钻研三千道藏。
春去秋来,转眼便是七载轮回。
这七年时间内,孙悟空倒也察觉出这三千道藏中有诸多不凡的地方。
沉浸其中之时,更如同天地所眷,有万物之炁入体,为其打下更加坚实的根基。
但猴子也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卡在一道门户前,若是能跨过这道门户,就能这众多经文中,寻得真正的大道。
某日清晨,又一次早课之时,原本因为卡在一个瓶颈,有些烦躁的猴子忽然悟了。
他看向师父菩提老祖的时候,忽然发现老祖的一举一动,似乎暗合着某种至理,和他一直所参悟的道藏之秘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也就自这一日起,猴子开始缠着菩提老祖,转眼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便是三百六十五个轮回。
每一次轮回中,猴子都能获得一定的收获。
一年时间,终成圆满。
……
又是一日清晨,早课结束,众多弟子纷纷行礼告辞。
端坐高台蒲团之上的菩提化身忽然开口道:“悟空,你且留一下。”
孙悟空闻言,老老实实的留在大殿中。
“悟空,为师让你研读道藏,如今已经过去八年时间,你可有收获?”菩提化身开口道。
猴子躬身行礼,道:“师父,弟子八年来,已经尽数将道藏中奥秘钻研透彻,明悟诸多道理,但却感觉十分混乱,难以圆融,弟子愚钝,恳请师父指点。”
“为师有一法,曰宙光自在经,修成之后,当得大自在,大逍遥,纵使日月轮转,万物枯荣,都无法阻挡,今便传授于汝。”
言罢,姜澜开始口述经文总纲:“遂古之初,神鼎开天,坏空至极,神塔灭世,纵览宙光,他化自在……”
这篇经典乃是他步入法则级生灵后所完善的自身功法,诠释了此界开天辟地八亿年岁月。
这八亿年岁月中,有一个又一个的纪元,每一个纪元都有天帝、佛祖等诸神诸佛俯瞰众生。
猴子沉浸在菩提化身的讲法声中,只觉得八年来每日研读的三千道藏开始交融合一,最后在这篇总纲的统筹之下,彻底化作一卷古老而浩瀚的经卷。
在明悟的一瞬间,猴子体内的先天之炁便自动运转了起来。
整个方寸山洞天中,有浩浩汤汤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向着猴子涌去。
须臾间,猴子便凝聚了元神,踏足仙道层次,而后余势不减,跨越天地两大层次,踏足天仙,长生久视。
不知何时,菩提化身的讲法声停滞,猴子也从顿悟中苏醒过来。
“弟子叩谢师尊传道大恩。”孙悟空心绪激动异常,跪伏在地,连连叩首。
“好猴儿,好猴儿,这宙光自在经乃大无上法,乃天地诞生八亿年,后天成就第一法,圆满之后可证神圣。今再传你周天一百零八变,筋斗云遁术等诸神通,好教汝施展大法力。”
菩提化身一挥拂尘,先后三道灵光没入猴子的眉心之中。
其中两道为周天一百零八变以及筋斗云,还有一道灵光中蕴藏着一部笼罩在迷雾中的篇章,难以观摩。
“悟空,今大道得授,你我师徒之缘已尽,且离去吧,日后行走三界,莫要堕了为师的威名。”
言罢,菩提化身一挥袖,还在叩首的孙悟空就被传送到了方寸山外。
猴子一愣,连连起身:“师父……”
他踏空而行,欲要进山,却发现寻不到那三星洞的入口,再也进不了方寸山洞天。
“师父!”
猴子双眼含泪,于山脚下连连叩拜,只得那真仙之体都头破血流才算罢休。
擦了擦眼泪,猴子转身离开,驾起遁云,向着东胜神洲飞速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