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和广汇之间的两句对话,令人倍感震惊。
屋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广汇。
广汇念了句阿弥陀佛:“李施主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神探,仅从我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事情的线索来,老衲万分佩服。恐怕,法严绝对想不到,闻展会将你带来。”
李沐阳愕然的看着广汇:“你知道我是谁?”
要知道,新城距离广明寺千里之遥,他也不过是在新城小有名气罢了,广汇竟然知道,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广汇微微一笑,伸手在蒲团下摸索了一阵,便取出一部手机来:“老衲虽然是出家人,可在世俗之中也有三五好友。碰巧一位在家居士便是新城人士,你们初到广明寺时,我听你口音与我那位好友颇为相似,便致电询问。灵探李沐阳大名,在新城人尽皆知,我便顺势了解了一二。”
李沐阳暴汗,心说真是无巧不成书。
广汇转向闻展:“闻施主大名,老衲更是如雷贯耳,你的传奇事迹,亦是让老衲五体投地。”
说着,又转向方紫芸:“至于方施主,倒是老衲孤陋寡闻了。不过方施主慧根罕见,身怀异能,乃是一位奇人。有缘相识,三生有幸。”
方紫芸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李沐阳低声对她说:“广汇和你我一样,也有异于常人的第六感。”
“额……”方紫芸目瞪口呆。
感情他们三人一到广明寺,就已经被广汇摸清了老底。
广汇将手机放在一旁,缓缓说道:“闻施主,你是接到了法严书信,受邀而来?”
闻展收回心思,点点头说道:“没错,法严师父在信中提及广明寺出现超自然事件,请我务必前来调查。我曾经与法严师父有过数面之缘,对法严师父的修为十分敬佩,便应邀而来。恰逢李沐阳和方紫芸闲来无事,便相邀结伴。”
广汇叹口气:“闻施主你只知法严佛学高深,对他的人品又有多少了解呢?”
闻展不禁一怔,想了想说道:“一无所知,仅从法严师父待人接物,言谈举止判断,他应该是为品质不错的人吧。”
广汇摇摇头:“俗话说,人心隔肚皮,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之物。你对法严的判断,也不过是主观的认知罢了。”
闻展耸耸肩,对广汇的话并不认同。
广汇笑了笑:“好吧,那就从法严说起……法严入寺三十五年,对佛学的理解造诣令我十分折服,我们也常常一起交流心得,谈论造化。可是日久天长,我发现他对佛学已经进入了疯魔了底部。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心魔已生,难以自拔。”
“他尤其对我师父玄通肉身佛成因痴迷无比,翻阅了无数典籍,想要查出原因——关于我师父肉身佛的来历以及人骨洞的事情,是我亲口告诉他的。”
“我曾经多次劝诫过他,出家人不应过于沉迷某物,一切顺其自然便是。可法严已经疯魔,对我的忠言逆耳根本不屑一顾。甚至因此,我们还争执过几次。”
“大约在七八年前,广明寺香火衰败,来访之人日益减少,寺中生活愈发清苦。法严就向我提出,肯定是师父的肉身佛失去了灵性,广明寺想要扭转窘境,必须要再造一尊新的肉身佛。”
“我被他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之前我已经讲解过肉身佛的形成方法和过程。要知道,我广明寺不过是名不经传的小寺,我等的修为自认还无法达到我师父的境界,自然没有没有成为肉身佛的资格。”
“而且,当时寺中也没有修行品德高深,即将的圆寂的僧人,不具备早就肉身佛的前提条件。于是,我当即否决了他的想法,还警告他不要动什么歪心思,我等出家之人,清心寡欲,即便吃树皮草根,也可活命,也可继续礼佛。”
“法严对此怫然而去,再为提及此事。只不过从那时起,他便深居简出,不问寺中之事。即便偶尔出来,对人也十分冷漠。”
“就这样,一直到了三年前,法严再次提到肉身佛之事,还说他已经想明白了我师父玄通肉身成佛的原因。”
“可我几番追问,他都不肯如实相告。说只有我答应了他的要求,才会知道其中原委。我心中甚恼,呵斥了他几句。觉得他已经疯了,由他去吧。相信他只要不离开广明寺,在我眼皮底下,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多久,寺内就有僧人相继毙命,每个人的死状,都十分的离奇诡异,我查阅了大量医书典故,最后确认这些死者,均是中了某种剧毒而亡。”
“这使我不禁想起,在法严第一次向我提出制造肉身佛后不久,寺内就有僧人意外身亡,只不过当时我并未在意。毕竟,一个拥有近千人的寺院,每年当中总归是会有些僧人去世的。”
“后来回想起来,那几名意外身亡的人,和之后离奇死亡的人,死状相差无几,应该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下了毒。”
“我结合这些线索,觉得法严最为可疑……你们也看到了,地下藏经阁中,不但收录了大量了佛学
典籍,也有很多医书典故,法严醉心佛法,常常在藏经阁一待数日。我猜测,他极可能是从那些医书当中,学会了配制某种毒药的方法。而他之所以毒死寺内僧人,应该是用来进行试验。”
“这就又让我联想到,他所说的有特殊方法早就肉身佛,是否与这种毒药有关呢?当然,这仅仅都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的真凭实据。一时间,我对法严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也许,是他察觉到了我起了疑心,最近两年,更是足不出户,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来。直到不久前,静心暴毙,症状和之前死者一般无二,我就知道,法严耐不住性子,又出手了。于是,我找他质问。法严却一口否决,甚至还指责我没有经营好广明寺,才会落到如此萧条的下场。”
“我见他不肯承认,一怒之下就报了警。山下派出所派来了警察展开调查,却没有任何的结果……当时也有法医过来,采集了静心的血样,最后却没有检查出是中毒致死。”
“可我心中坚信,一定是法严所为,他研究出的那种毒药,说不定无色无味,甚至可以逃避科学检测。”
“就这样,一直拖延到半个月之前,静慧发现,法严的身体状况飞转直下,甚至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我便过去探视,发现他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我问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法严就讥讽的说,你不是一直怀疑这些年死亡的僧人都是被我毒死的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猜得没错。不但如此,现如今,我把毒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我要肉身成佛!”
“听他如此荒唐之言,我震惊不已。法严已经彻底的疯了,为了早就肉身佛,竟然把毒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又能怎样?就算报警抓他,又能如何?百般无奈,只得任其自生自灭。”
“不料,他临死之际,竟然把你们给请了来,还言之凿凿请你们查清楚广明寺的秘密……真是荒唐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