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方式?”
李沐阳和叶静心面面相觑,只觉得楚忘的这话有待商榷。
一只鹦鹉,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见两人狐疑的表情,楚忘脸颊抽搐了几下。
李沐阳问:“楚先生,到底是怎么不一样的方式呢?”
楚忘叹口气,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来,喃喃的说:“是真的不一样……它没有像以前那样,神出鬼没,总是在人不经意的时候忽然出现……而是……而是它闯进了我的梦境。”
这让李沐阳和叶静心,更是瞠目结舌,愕然的看着楚忘。
楚忘有些瑟瑟,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似乎酒精能让他变得平静下来,方能顺畅的把他的经历讲述出来。
李沐阳两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候。
楚忘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李沐阳:“李先生,你做过噩梦吗?而且,还是不断重复的噩梦。”
李沐阳沉吟片刻,点点头说:“有过,”
楚忘顿显意外,随即眼神里充满了希冀:“那你一定体验过那种滋味儿……我现在,就被这样的噩梦纠缠,而这个噩梦,就来自那只紫蓝金刚。”
李沐阳默然不语,只是安静的看着楚忘,等待下文。
………
楚忘被请到市局做了笔录之后,并没有返回家中。
为了保护现场,警方已经在他和冯晶的家门贴上了封条,只有结案之后,他才能回去。
是以,他就在尚品小区一家快捷酒店定了个房间下榻。
冯晶的死,令他痛苦万分。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喝着闷酒,回忆着和冯晶恩恩爱爱的点点滴滴。
一时间悲上心头,情难自禁,就失声痛哭。
直到哭得筋疲力竭,就躺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
没想到,从这一刻起,那噩梦就缠上了他。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浑身紫蓝羽毛的鹦鹉幼崽,被关在一个精美的鸟笼中。
每当他感觉到饥饿的时候,都会有个女人来喂食。
他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很清脆,很悦耳,能让他忘记自己被困在鸟笼里的抑郁和惆怅。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渐渐的长大,精美的鸟笼也跟着变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主人给他喂食的频率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说话粗声粗气的女人。
每次给他喂食的时候,都会恶言恶语,似乎对喂养一只鹦鹉的差事十分不满。
他对这个人恶女人厌恶极了,每时每刻都盼着那个温柔的女主人出现。
他怀念那个甜美的声音,有时在梦中都会梦见。
他很好奇,一只鸟也会做梦吗?
日子,就这样过去。
终于有一天,他的愿望实现了。
他思念的女主人终于出现了。
女主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声惊叹:“天啊,它怎么长得这么大了?这还是一只鹦鹉吗?”
他听到女主人的声音,心里头高兴极了。
就昂首挺胸,发出鸟鸣。
可令无语的是,他的叫声特别的难听,呱呱呱的就像是乌鸦的叫声。
这让他感觉到异常的自卑和痛苦,立刻就把声音咽了回去。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亲爱的,你确定养的是一只鹦鹉吗?你听听它的叫声,更像是乌鸦,太难听了。”
女主人尴尬的笑:“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买它的时候,那个卖家说,这是一种十分稀有的品种,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呢!私下买卖被发现的话,还要坐牢的。”
男人叹口气:“你们有钱人家做事,有时候真让人理解不了。明明知道养这种鸟犯法,还偏要花那么多钱买它。”
女主人笑说:“如果我也养和别人一样的鸟,那多没意思。好了,咱们不讨论这个了……亲爱的,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给我父母留下个好印象,这样咱们才能顺利结婚。”
男人苦笑说:“亲爱的,我真的没什么底气,毕竟你我的条件有着天壤之别……”
“不许这么说,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任何事情就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你放心好了,如果我父母不答应,我就跟他们断绝关系,哈哈。”女主人半开玩笑的说。
男人没有出声。
楚忘试图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可是任凭他把鸟眼睁得溜圆,女主人和男人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的。
女主人再次出现,已经是过了很久的事情。
她一个人站在鸟笼前,哽咽的哭着,嘴里喃喃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
楚忘听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女主人非常的伤心难过。
他很想发出悦耳的声音,或许能借此让女主人开心。
可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太难听了
他只能默默的看着女主人。
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就扑棱棱的张开翅膀,把他那一身紫蓝色的羽毛抖动起来。
女主人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
“小家伙,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女主人问。
楚忘就继续扇动翅膀。
女主人捂着了嘴巴,惊讶的说:“你真的能感受到?你能听懂我的话?”
楚忘一面扇动翅膀,一面点头。
这时候,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笑的画面来,感觉自己此刻肯定就像是小鸡再啄米。
女主人伸手打开鸟笼的门,柔软的手指在他小小的脑袋上轻抚着,喃喃的说:“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
楚忘歪着头,靠在女主人的手指上摩挲。
女主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你一定厌倦了鸟笼里的生活吧?你想飞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吗?”
楚忘歪着头看着女主人。
女主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爪上的锁链,又在他头顶拍了拍:“去吧,飞吧,高高的飞起来,自由自在的飞行。”
楚忘试探着把半个身子探出鸟笼,可下一秒又胆怯的缩了回去。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他终于鼓起勇气,从笼子里走了出来。
女主人把他抱在怀里,走到窗前。
轻声的说:“去吧,离开这里,自由飞翔。”
她双手托着楚忘,送到窗外。
楚忘扇动翅膀,腾空飞起。
他扭头看向那扇窗子,女主人就在那里看着他。
他再次想要看清楚女主人的容貌,可依然模糊一片。
但是她身上穿着的白色长裙,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飞上蓝天,飞过云层,飞行火红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