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心走后没多久,李同就回来了。
他坐在李沐阳对面的床边,唉声叹气的问:“李社长,我家这事儿,你看能不能解决啊?这房子想要出手是不可能的了,可继续住下去,家里人也受不了啊。”
李沐阳枕着胳膊,看着屋顶,悠然的说道:“李同,你相信我不?”
李同愣了愣:“当然相信。”
“那就好,你手里还有钱没?”李沐阳问道。
李同皱了皱眉头,嘀咕说道:“李社长,你放心,只要把事情解决了,我答应另外给的五千块钱,一分不会少的。”
李沐阳斜瞥了他一眼:“我指的不是这个……如果你能弄到几万块钱,可以把你家附近那几家空房子都买下来。”
李同愕然的看着李沐阳,结结巴巴的说:“还买?”
李沐阳微微一笑:“我就是一个建议,你自己考虑。”
李同挠挠头,心里暗忖:“他让我在邻居的房子都买了,到底想要干啥?”
他正沉思,李沐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李沐阳翻身坐起,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手机号,微微一笑,便划开屏幕接通:“郑局。”
“老李,你今早让我办的事情搞定了。”话筒里,传来郑海爽朗的声音。
“好,多谢郑局,小叶过去找你了,你让她把资料带回来。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没问题……”
“那先这样。”
“好嘞。”
挂断电话,李沐阳歪着头看着李同。
李同被他看的心里头有些发毛,小心翼翼的问:“李社长,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李沐阳嘴角一勾:“李同,有些事情,我想找你父亲了解一下。你看看,安排个时间?”
李同一脸不解:“跟我爸聊?”
“没错。”李沐阳点点头。
李同想了想说:“行,那我这就去跟他说。”
“不急,等吃过午饭的。”李沐阳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我困了,得迷瞪一会儿,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李同见他下了逐客令,只得讪讪的起身告辞,揣着一肚子的狐疑走了出去。
李沐阳轻轻吐了口气。
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叶静心抱着一个大大的文件袋气鼓鼓的推门进来。
见李沐阳睡得正香,就走到床边,在他肩头拍了一掌,大声的说道:“李大社长,别睡了,你要的东西,我拿回来了。”
李沐阳唔了一声,含糊的说道:“放床头柜上,我再睡会。”
叶静心恼怒的哼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让我去找郑海打听李长林以前做什么工作的,原来是把我当小指使,给你跑腿去了。”
李沐阳打了两声呼噜。
叶静心扬扬手,想要再给他来一下。
过了十几分钟,李沐阳才懒洋洋的醒了过来,哈欠连天的说:“小叶,我可是你领导加老板,你能不能有点当下属的样儿?”
叶静心正靠在隔壁床上摆弄着手机,见他一醒来就发牢骚,就嘁了一声:“一个拖欠工资的老板,还装模作样的。哼,我想好了,这个月你要是再不给开工资,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
李沐阳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袋,一面打开一面说:“小叶,打听到李长林以前干什么工作的吗?”
叶静心没好气的说:“打听过了,以前在五羊县酒精加工厂当车间主任。后来工厂倒闭,开了几年出租车。李同参加工作之后,他就在家养老了。”
李沐阳嘴角一勾:“他在酒精加工厂就职的时间段,你问过没有?”
“问了,二零零一至二零一二年。”
“酒精加工厂成立的时间呢?”
“没问,问这个干什么?”
李沐阳摇摇头,嘀咕了一句:“一点扩散思维都没有,还是欠火候。”
叶静心翻了翻白眼儿:“你又没让我问。”
李沐阳从文件袋拿出一大叠a4打印纸,埋头看了起来。
叶静心见他不搭理自己,就继续摆弄手机。
过了半天,李沐阳抬起头,自言自语的说:“五羊县酒精厂成立于一九九九年,至倒闭时间整整十四年。也就是说,李长林在酒精厂就职十二年。嗯,今年是二零二一年,十五年前,就是二零零六年左右。王贵案发生的时候,李长林还是酒精厂的员工。”
叶静心愕然的看着李沐阳:“李大社长,你念什么绕口令呢?王贵案,和李长林有什么关系?”
李沐阳却充耳未闻,继续自语:“五羊县酒精加工厂的老板,叫蔡杨。在二零零五年前后,曾经想要扩大生产,打算在厂区的东侧,购置一块空地。
可是,因为酒精厂污染严重,影响到了附近的居民,引起了很大的民愤。
购置土地的事情,受到了阻挠。
当时,负责这块
土地审批的,就是刘芳芳的父亲,时任五羊县土地局副局长的刘京山。”
叶静心瞠目结舌,目光忍不住落在李沐阳手中的文件上。
很显然,这些信息,都是来自她刚刚带回来的那份文件。
李沐阳吐了口气,朝叶静心微微一笑:“王贵案,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叶静心茫然的看着李沐阳:“老李,那可是十五年前的案子了,你研究它干什么?我们来五羊县,是替李同解决凶宅问题的。”
李沐阳呵呵一笑:“想要解决问题,就得知道问题的结症在哪儿,这才能够药到病除。”
“你的意思是说,王贵案跟五羊县酒精厂土地审批有关系?”
“暂时还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过很快就会有结果。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找李同吃午饭去。”
“吃午饭?你这思维的跳跃性也忒大了吧?”
“哈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解决问题嘛。”
“我无语。”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李沐阳给叶静心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李同来叫咱们了,你去开门。”
叶静心白了他一眼:“不去。”
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下了床,过去开门。
只见李同神色有些慌张的走了进来:“李社长,我爸不见了。”
“什么?”李沐阳顿时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李同沮丧着脸说:“我不是说想要找我爸聊聊吗?我把这事儿跟他说了,我爸也同意了。可就在几分钟前,我去叫他出来吃饭。
我妈说,我爸接到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走了。具体咋回事也没说……我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了。”
李沐阳皱了皱眉头:“李同,你想想看,你父亲平时都会跟什么人联系,或者喜欢去什么地方,说不定是朋友临时叫他有事儿。”
“我妈那边,正打电话问呢!李社长,我爸,我爸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李同担心的问。
李沐阳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