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了什么?”元旻冬眼里满是不解。
他们离得比较远,只见到两队人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起了厮杀。而那些高头大马受了惊吓,横冲直撞地往前奔去,很快就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窦长柯扭头看向谢风华,“少夫人,咱们追上去?”
这队马队,一直都是他们的目的,断然没有半路放弃的道理。而且,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起来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谁知道,这是不是陷阱?
谢风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眸光微冷掠过那边混乱嘈杂的场面,当即道:“追上去。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之后,窦长柯和元旻冬便借着官道旁树木的遮掩,飞快往马队的方向追去。
谢风华也欲动身,眼角余光却瞥到了杜怀绍微勾的唇角,心中不禁咯噔一声,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拉他的胳膊。
不想,杜怀绍却侧身避过了她的触碰,四目相对间,他脸上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凉凉问道:“你说,如果杜太后知道你不去护驾,又会如何?”
这竟然是杜太后的车驾!
谢风华双瞳猛地一缩,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打算。正欲出手拦住他,忽听他轻笑一声,泥鳅般滑了过去,纤纤素手掠过他的一方衣袍,指尖唯余一阵光滑柔顺的触觉。
就在这时,一群蒙面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将窦长柯和元旻冬的脚步拦住。对方人多势众,硬是将他二人逼往了杜太后的车驾。
谢风华见状,心知这是杜家人设计好的陷阱,却不得不加入战局当中。
这些蒙面人的身手不算弱,谢风华隐约还能从他们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交手几回合之后,她也被激起了脾气,一脚踢开纠缠着自己的人,就要往杜怀绍身边跳过去。
杜怀绍应付着身边人的动作,却也时刻注意着她那边的情况。
一看她跳过来,他连忙寻了个缝隙,跳出了战局之外。就在这时,一蒙面人自他后心偷袭而来,掌风凶厉阴狠,竟像是要取了他的性命。
杜怀绍回头,顿时大惊,竟然又要往谢风华身边逃去,可蒙面人的速度比他更快,掌风呼啸而至,直接袭向他的后背。
他只觉喉头一甜,身子像是被人锯开了般剧痛难忍,紧接着惨叫一声,整个人便直直往杜太后的车驾坠去。
“啊——”
一阵尖叫声冲入云霄,杜怀绍还没来得及感慨他那位大伯父出手狠辣,便觉脑袋一沉,眼睛一黑,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
谢风华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指着那些挥刀舞剑的人,厉声喝道:“窦长柯,给我解决掉这些人!一个都别放过!”
活了两世,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她,她若是不回敬一下,心头这口恶气简直无法咽下!
而窦长柯对此竟无异议,手起刀落间,鲜血飞溅,哀嚎遍地。
不多时,蒙面人基本都被清场了。
“嫂子,留了个活口。”元旻冬提着一个蒙面人走过来,素来温雅的脸上布满了阴沉和凝重,又道,“我已经把他全身搜了一遍。他想要自杀,也不可能了。”
谢风华连忙点头,丢下手中染血的长剑,突然伸手掐住那蒙面人的下巴,满面寒霜地逼问:“你们要杀谁?”
那蒙面人索性闭上眼,一言不发。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谢风华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掐得蒙面人脸色发紫呼吸不畅,下一刻她松开手,丢到元旻冬怀里,怒道,“你让人先把他带回去。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吐出点东西来。”
元旻冬连忙点头,正欲拎着蒙面人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慢着!”
谢风华循声看去,却见那辆豪华马车的车帘被人掀开,一名穿着宫装的嬷嬷走下来,语气倨傲道:“姑娘,请将刺客交出来吧!”
“我凭本事抓的刺客,为何要交给你?”谢风华下巴微抬,冷笑道。
本来,杜怀绍没惹到她头上,她也无暇理会杜家明里暗里的手段。可这些人胆敢将她卷进来,那可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那嬷嬷脸上浮起一丝薄怒,尖锐喝道:“姑娘,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谢风华睁眼说起了瞎话,“我只知道,这蒙面人是我抓到的,自然也该由我来处置。”
说着,她暗中给元旻冬递了个眼色,下一刻,却见元旻冬拎着蒙面人快速从人群中走过。
“拦住他!”那嬷嬷见状,顿时急眼了,尖叫道。
紧接着,马车边的侍卫连忙蜂拥上前,将元旻冬团团围住。
谢风华眼神一冷,倏地瞪向那嬷嬷,“要动手吗?”
“你是何人,居然敢如此放肆!”那嬷嬷怒指着她,胸脯一起一伏的,显然对她这般油盐不进的行径早已无法忍耐,“这可是太后娘娘的车驾,你们居然还不速速前来参拜?”
就在这时,车上又有两名宫女走下来,一人分站一边,将马车的帘子挽了起来,露出杜太后那张端庄威仪的脸庞。
此刻,她正端坐在车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边的展翅金凤步摇熠熠生辉,自带一股久居人上的雍容华贵。待碰上谢风华波澜不惊的神色时,她眸光闪了闪,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悦。
刚才她在车内,已经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眼下看着谢风华竟敢直视自己,心头蓦地增添了一抹厌恶,沉声问道:“云嬷嬷,这是在吵什么?”
云嬷嬷连忙小跑上前,瞥了眼冥顽不灵的谢风华,回道:“启禀太后,刺客已经拿下,可这位姑娘却不放人。奴婢正与她争论着呢!”
杜太后随之看向谢风华,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只道:“把人抓来。就别在此处耽搁了。早日回到天京。”
说着,便要吩咐人启程。
谢风华眸光一转,便走上前,拱手见礼,“参见太后。”
“你有何事?”杜太后眉一挑,神色冷淡。
谢风华嘴角一弯,脸上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不卑不亢道:“太后,此处距离天京尚有一段较长的路程,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臣妇自动请缨为您护卫,保护您这一路的安全,直至抵达天京。您看如何?”
杜太后从未见过她,便问道:“你是哪个府上的?”
谢风华笑吟吟道:“臣妇的夫君,乃当今定远侯。”
定远侯?
杜太后神色似是变了变,在看向谢风华时,那眼神里透出了一丝阴冷。她像是在权衡着什么,很快便道:“那便依你所言。启程吧!”
“太后英明。”谢风华连忙作了个揖,趁云嬷嬷发愣之际,走到那群侍卫面前,沉声呵斥,“太后懿旨,命一切危险人物远离车队。你们还不快让开,难道是要抗旨吗?”
那群侍卫离得远,并不清楚马车边的情况,此刻听到这话,下意识就让开了道路。
而元旻冬面上大喜,拎着蒙面人便飞快离开。
等云嬷嬷冲过来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元少夫人,你居然假传懿旨,私放刺客,居心叵测……”云嬷嬷指着她尖锐呵斥。
谢风华一把拂开她的手,耸了耸肩,走回到杜太后车前,一脸无辜道:“太后娘娘,刚才臣妇已经征询过您的意见,得到您的同意后,才命人将刺客带走的。您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杜太后这才知道着了她的道儿,气极反笑,“哀家何时同意让你带走刺客的?”
“就刚刚啊!”谢风华眨了眨眼,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刚才,臣妇也说了,出于安全考虑,臣妇自请为您护卫,护送回宫。而这刺客身手不错,用意歹毒,更不适合留在您的身边。”
窦长柯在一旁听着,忽然狠狠抽了抽嘴角。
真是,无耻!
而杜太后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素来端庄稳重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裂痕,尖锐细长的护甲胡乱指着她,怒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那你可要把人给哀家看好了!回宫之后,若是那刺客少了一根毛发,哀家都要唯你是问。”
谢风华佯作不解道:“太后这是何意?这般照顾刺客,莫不是还担心臣妇会虐待他不成?”
她特意强调了“照顾”二字,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杜太后狠狠剜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而是吩咐车驾启程。
谢风华连忙退到一旁,看着车队重整往前行去,眉眼弯弯,好不得意。
“元少夫人,太后请你前方开道。”云嬷嬷冷傲的声音幽幽传来。
谢风华也不在意,与窦长柯上了马,当先走在了车驾前面。
不过是开个道而已嘛!
她总要讨回来的!
……
没多久,天黑下来,杜太后的车驾便就近入住了一间客栈。
谢风华正在屋里与窦长柯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动静,她对窦长柯使了个眼色,便见他起身去开门,却是元旻冬折返了回来。
她不禁诧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嫂子,我回来,你们也多个照应啊!”元旻冬连忙道,“我已经将蒙面人交给暗卫,想必此刻已经到侯府了。马队那边,我提前告诉了大哥,想来他也会派人继续追踪的。”
顿了顿,他又忽然问道:“嫂子,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谢风华一时怔住,待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时,立即摇头,“我怎么会怪你?这事儿看来牵扯不少,理应让你大哥做好防备。”
其实,她觉得,唯有将此事交给元旻舟,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一来,元旻舟手下势力众多,必定能查到很多隐藏极深的东西。二来,元旻舟在朝廷的地位极其特殊,政敌想必也不会少。若是能提前规避掉潜在的麻烦,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元旻冬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嫂子,咱们要跟太后一起回去吗?”
“对。”谢风华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今日遭遇的一切,忽然问道,“白天那事儿,你们可看清楚了?马队与车队经过时,那制造混乱的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看到了。”窦长柯翘着一条腿,吊儿郎当道,“那些刺客,本来就潜伏在杜太后的车驾里。”
元旻冬不禁惊叫出声,“这么说来,这都是杜家人自导自演的了?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谢风华对此并不意外。
如今,杜家二房已经成了废棋,杜太傅想要尽快将杜怀绍过继到自己名下,势必要抓紧时间去部署。
而杜太后,便成了最有用的人选。
或许,从一开始,杜怀绍离开天京,便与杜太后脱离不了干系。可他一路跟踪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思及此,她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我去问个清楚。”
……
这一处客栈,分为三楼。谢风华等人住在二楼,而杜太后住在了三楼。杜怀绍由于“救驾有功”,也被安置在三楼左边的厢房里。
从二楼通往三楼的路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宫女太监,门外还守着好几名侍卫,一眼望去颇是气派庄严。
谢风华不想太过张扬,便寻了个守卫松懈的角落,刚要迈开步子,却被迎面而来的宫人拦住。她心中有些不耐,伸出手将拦她的人点了穴道,便大摇大摆地往杜怀绍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隐约听到里头传来一阵说话声,她抿了抿唇,便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藏身起来,偷听里头的对话。
房间里,杜怀绍已经醒过来,此刻正对杜太后道谢,“此次承蒙太后娘娘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怀绍没齿难忘。”
杜太后深深地看着他,叹道:“此次,你父亲与兄长遭此横祸,哀家想救他们,也是有心无力。既然太傅要保下你,那你可要懂得珍惜,将来务必要重振杜家声威。”
杜怀绍连忙道:“太后的教诲,怀绍铭记在心。不过,此次父兄不幸离世,怀绍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是怎么想的?”杜太后不禁问道。
出事时,她远在普陀寺,根本就是鞭长莫及。若非有人暗中送信,将太傅唤回了天京,恐怕牵连更广。
杜家的势力,几乎是遍布大半个朝堂,这次却被皇帝顺利地剁掉了一脉,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诡异。
发觉诡异过后,便是满满的心悸。
这其中,到底又是谁的手笔?
想到这里,杜太后不禁绷紧了脸色,低声问道:“好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一些。”杜怀绍咳了几声,随之将这段时间天京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末了才道,“太后娘娘,究其源头,此事还是与谢家脱离不了干系。尽管我命人给大伯父送了信,而大伯父也及时赶回了天京,却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场劫难。本来,皇上就对杜家有所顾忌,以一个谢家换杜家二房,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从此次部署来看,手段果决狠辣,想来定远侯和孙丞相从中出了不少力的。”
杜太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句,惊道:“竟然是你往普陀寺送的信?”
“是。”杜怀绍似是有些畏惧,问道,“太后娘娘,您不会怪罪我自作主张,扰了您的清修吧?”
“不会。”杜太后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眸光清明,不卑不亢,倒是与记忆中怯弱无为的模样大相径庭。
起初听到要保下杜怀绍时,她并不是很赞成。怎么说都是个庶出子,且不说有没有本事,便是性子上也怕会存在一些缺憾。
可如今看来,倒是她想错了?
杜太后沉吟了下,心中也有了主意,便道:“为今之计,便是将你保下来。哀家想过了,若是贸贸然将你过继到大房名下,皇帝未必会同意。不过,此次你救驾有功,哀家再以这个理由去求皇帝,想必皇帝也无法拒绝的。”
“谨听太后吩咐。”杜怀绍连忙道。
杜太后点点头,神色也稍微舒缓了些,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不解道:“这定远侯,何时娶了个舞刀弄剑的媳妇儿?”
她离开天京时,还没听说有这一回事儿啊!
杜怀绍想起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忽觉脑壳有点疼,便也敷衍道:“您离开天京太久,想必不清楚天京里发生的事。这位元少夫人,可是个厉害的人物……”
“那她怎么会跟你一同出现的?”杜太后最关心这个。
“我是不是该感谢杜二少爷的赞赏?”杜怀绍正欲开口,忽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白衣黑发的谢风华便大步走了进来。
杜太后却腾地站起身,目露凶光,厉声喝道:“你居然敢偷听哀家的话!来人啊……”
“臣妇参加太后。”谢风华却不给她发挥的机会,连忙作了个揖,诚诚恳恳道,“太后,臣妇原本是来找杜二少爷谈点事情的,却没想到您会在这里。而且,臣妇也是刚来的!”
刚来的?
谁又知道呢?
杜太后在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抹嫌恶,指着房门喝道:“难道定远侯没教过你,进来之前先敲门?”
谢风华连忙退到了门槛之外,指骨在门上叩了几下,一双眸子说不出的灵动狡黠。她笑盈盈地看着杜太后,问道:“太后娘娘,这样可以了吗?”
紧接着,她又道:“其实,这也不怪臣妇。既然太后娘娘在这里,为何门口没人伺候呢?若是有人将我拦住,我岂不是进不来了吗?”
杜太后涵养再好,也容不得她这般当面挑衅。正欲发难,却听杜怀绍道:“太后,今日您受到了惊吓,想必也乏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怀绍好些了,便去给您请安。”
杜太后神色才稍微缓和些,又冷冷瞪了谢风华一眼,错身走出去。
谢风华走进门,反手将房门关上,抱臂打量着他,啧啧叹道:“杜二少爷,真是个狠人啊!这苦肉计,连我看了都佩服不已。”
杜怀绍对此并不意外,也没想过能瞒得了她。可想起自己所受的这一掌,突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那偷袭他的人,出手狠辣,竟像是要取他性命似的。
这会是杜太傅安排的人吗?
他微微发怔,却又猛然惊醒,想到面前还有个更难对付的人,他也只能将那点疑问压在心头,转而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就来要一个答案。”谢风华凝视着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突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语带嘲讽道,“从马市跟到这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杜怀绍手指蜷了蜷,别过脸,望着做工粗糙的窗花,笑道:“没有目的。”
谢风华冷哼一声,坐到凳子上,别有意味道:“你觉得我会信?”
话音落地,四目相对,一人眸色冰冷满含嘲讽,一人神色复杂充满警惕。半晌后,谢风华移开视线,站起身道:“杜二少爷还是不愿意说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怀绍微微垂眸,遮住眼中的冷光。
突然间,他很讨厌这个人。
许是她的身上带着常人没有的高傲和尊华,令他产生了一种卑微低下的感觉。他理了理思绪,而后道:“若是没其他的事,还请回去吧。”
谢风华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见有多沮丧,大步离开。
她也没指望杜怀绍能老实说出来,可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一些东西,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
这一夜,便也这么过去了。
天刚亮的时候,杜怀绍便醒了过来。经过一夜的调整,他的伤势也好了不少,此刻也能下床走动。他站在门外,深呼吸了下,忽听楼下传来争吵声,便走下去查看。
却见一楼的楼梯口站着两个人,一粉衣女子背对着他,而另一个则是杜太后身边的云嬷嬷。见到他走下来,云嬷嬷连忙绽开笑颜,福了福身,“二少爷,您有伤在身,怎么就下床走动了?”
“不碍事。”杜怀绍摆摆手,目光在粉衣女子身上掠过,忽觉她眉眼有些熟悉,不禁问道,“这是怎么了?”
云嬷嬷连忙道:“二少爷,这位姑娘要上楼。可是,楼上住着贵人,岂能让不相干的人随便上下的?”
杜怀绍看了看粉衣女子,便要错身走过。
不想,那粉衣女子伸手拦住了他,福了福身,笑着道:“公子,我要上楼去找一位姐姐,可否请您通融一下?”
“你要找谁?”杜怀绍问道。
“定远侯府的少夫人。”
“你是谁?”
“谢家三女,谢婉华!”
杜怀绍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片刻后,他却笑了,“原来是谢三小姐。真是幸会!”
谢婉华忽然松了一口气,看了眼楼上道:“公子,请问我现在可以上去了吗?”
杜怀绍瞧了眼二楼,眸光流转间,心头生出了一个主意,道:“自然可以。不过,这楼上还住着当朝的太后娘娘。谢三小姐是否先去参拜下太后娘娘,以免失了礼数?”
谢婉华脸色微变,抿了抿唇,便也随他上了三楼。
而谢风华得到消息后,连忙奔向三楼。刚走近厢房门口,里头却传来杜太后的赞赏声,“瞧这姑娘,长得水灵水灵的,不如以后就跟在哀家身边吧?”
“不可!”谢风华脸色大变,顿时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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