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多看李钰言一下都感到心浮气躁。
李钰言淡淡的张嘴,“万岁已经安然无事,臣先吿辞了。”
天子亳不理会他,李钰言不在乎地站起来了,扭头跨出甘露殿,六皇子看着他标杆儿一样的挺起的越变越小的背影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叹。
“陛下……”六皇子轻轻的叫了一声。
“德承,是不是你也感到陛下老啦?”天子羸弱地问道。
“陛下,你先歇息,莫要讲话了。”六皇子微微的拍着天子的心头,他清楚这是不管陛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应的。
天子艰苦地喘了口气,“不可以让李钰言放弃拥有的官位和社会地位……”
六皇子难为地看着他。
“想法子,让李钰言跟魏家翻脸……”天子道。
到了这时,还不忘记想着对付魏家,六皇子不知从何说起好,打从令狐家被完全拔走后,陛下的心没真正的松弛,反过来倒是想着要如何除去不论任何对自已有威胁的人,乃至于开始变的草木皆兵。
魏家哪里可能会公然叛变,魏老太爷爷俩为唐朝,不知道辛苦的付出了多少,四皇子逼宫,如果是没有魏家爷儿俩,陛下哪里可能安枕无忧……现在还来不及评功论赏,就已经逼的魏东碧有家归不得,还要对付魏家……
倘若继续那么下去,自然生起袅袅炊火引火自焚以结束自己的生命。
六皇子想张嘴劝天子,却察觉天子已经重新睡过去了。
一边两个太医好像一无所闻。
“陛下的身体怎样啦?”六皇子让两个太医跟他到外边儿说话,具体问到天子的身体。
两个太医相互凝望一眼,回道,“陛下已经……已经……”
支支吾吾的,都讲不出药石罔救四字。
六皇子揣测出来结果,就只能够凝神发问,“还能够捱多长的时间?”
“两个月不到。”当中一个太医讲道。
“你们先下去吧。”六皇子脸色沉甸甸的,即便是不认同陛下的作法,但是一直是自己最尊崇的父亲,听见他时间没有多少,他情绪哪能好到哪去。
天子病倒了,戎狄的战俘自然都由六皇子这样的一个监国太子去处理,最先要处理的就是古力特被李钰言麻利的切去舌苔儿的事儿。
想到李钰言,六皇子感到自己的脑仁突突突突突疼起来了。
……
李钰言离开宏伟的帝宫后马上就回到李家。
魏冰颜和李太太已经在家里边儿为他准备了接风的筵席,很可惜少了李德秉,一家还不算美好的团圆。
看着李钰言一路风尘的样儿,魏冰颜顾不上李太太和家仆人到场,走近拥着了他。
李钰言笑意盈盈的道,“你这思念我,就不该在这给我洗尘,我们夫妻两人回到屋里边儿接风好了。”
魏冰颜被讲的羞得一张脸成了红艳艳的苹果,没有好声气地放开他,轻轻的抬起手就拍了拍他,“乱讲什么呢。”
李太太笑意盈盈的道,“回来就好了,行了,这接风就意思一下一下,你们夫妻两回到屋里边儿去说话吧,咱们那一些灯泡就自动的消失无影无踪了啊。”
“母亲!”魏冰颜更加的窘了。
“我的女儿呢?”李钰言看了看正厅所有的人,没有察觉他珍爱的阿宝,禁不住张嘴问道。
李太太指了一下在外边儿嬉戏、打闹不愿意在宽阔的正厅待着的阿宝,“跟乳母在外边呢,看,来了。”
李钰言转身,就瞅到乳母亲抱着个精雕细琢的小小姐走过来了。
“阿宝!”李钰言眼眸突然明亮了起来,探出手来就要拥着女儿。
“啊啊一一”阿宝被他吓死了,怕地朝魏冰颜扑过去。
魏冰颜匆匆将阿宝搂在怀中,对她轻言轻语道,“阿宝,那是父亲呢,不是坏蛋。”
李钰言差一些想泪如泉涌,他如何会是坏蛋呢,女儿如何会害怕他呢?
李太太大笑了,看着儿子那可怜兮兮委屈的样儿,“啊唷,理所应该了吧,那么久没有看见你,确实记不得你是哪个了,看你之后还需不需要为那个哪个拼死拼活。”
那个哪个确实就是宫中那人,李太太现在对他怨念非常重。
李钰言在魏冰颜身边逗着阿宝,蹭着她的细细嫩嫩的小手儿,“阿宝阿宝,是我啊,父亲啊。”
阿宝看了看他,把脸藏在魏冰颜的脖窝中,口中喊着,“娘,坏蛋,坏蛋。”
魏冰颜忍着笑意,对李钰言道,“你好赖先把面庞的胡须都搞清爽干净了,要不然样儿看上去就真会吓着阿宝。”
李钰言无奈地勉强挤出强笑,“我这不是急着回来见你们么?”
“过几天跟你熟悉了,自然就不当你坏蛋,行了,先食用一些东西吧,在强域有什么好玩意儿吃的,看你消瘦了许多。”李太太也是心疼儿子的。
魏冰颜让仆人搬过来了李太太成心叫人给阿宝做的饭桌,让她紧随着在桌子前进餐。
附近的仆人都懂得人情世故地退下去了。
好的情绪在余下一家人时,变的沉甸甸的。
“你看见天子啦?”李太太给李钰言斟了杯酒,轻声问道。
李钰言一口喝尽,“见到了,我跟天子缷职了。”
李太太赞了一声做得漂亮。
魏冰颜焦虑地看着他,“陛下答应了么?”
“答应也好不允也好,横竖我不愿当什么官了。”李钰言眼眸还留在女子上,一会儿夹着豆腐喂她,一会儿又动筷沾了酒给她舔舐。
阿宝居然也舔舐得有滋有味。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李太太道。
魏冰颜看了李钰言一下,有点儿紧张地发问,“听别人讲,你割了古力特的舌苔儿?”
李钰言清晨跑到城里边儿,古力特被割了舌苔儿的事儿早就传到魏冰颜他们耳朵里边儿。
“呃。”李钰言心神不属地应着,感觉好像古力特被割了舌苔儿跟他没有关系。
“你爹就要回来了,待他回来之后,让他也缷职,之后我们离开京城回金云州城去,这京城住着也不是太怡神都不如自已的原籍。”李太太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