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都像刀子往她身上扎!
她做错了什么?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她看着男人的脸……
她跟他,早就不是颜溪跟傅君珩了!
他们,早就换了身份!
他救她,她替他生了两个孩子,也还了。
现在彼此都有了新的生活,为什么要觉得欠他的啊?
她不欠他了了。
江舒羽这样想着,闭上眼,突然间抬手,一个耳光,重重甩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在房间里。
这一巴掌,江舒羽用的力道可不小。
容禹也被这道耳光给打懵了,没料到她突然会这样,更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胆子。
这几年,随着容明集团成立,随着身份越来越高端,他在哪里都是被拥簇,被讨好,被谄献……哪个人不看他的眼色行事?
送上门的女人,更是多得数不清。
各式各样的,只想试探他的胃口。
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现在,身下这个女人,一巴掌甩过来,没有一点犹豫。
容禹错愕了几秒。
趁着这时间,江舒羽已经从他身下钻了出去,捡起一旁他的衬衣就往身上套:“我的身体诚实,不过是身体的本能!难道你在另一个赤裸的女人面前,毫无反应吗?”
她沉着声音反问道。
“容禹,我们半斤八俩,谁都没有资格说谁!你说我贱,你很高尚吗?你高尚吗?背着怀孕的妻子,在这里跟我上床,你对得起她吗?”
将衬衣穿好,捡起地上那条裙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也套在了身上。
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拉开了套房的大门。
门外,明筝听到声音,立刻从地上起来……以为看到的会是容禹,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却是江舒羽。
她瞳孔一缩,整个人明显的后退了两步。
江舒羽没料到外面有个女人,女人长得极好,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看到她的瞬间,江舒羽大脑也是一片空白状态!
她是谁?
是容禹的新欢吗?
心脏那突然间抽了下。
原来,他的身边,不止是明筝一个。
这样的意识,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终究不是傅君珩了。
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他,过去所有的所有,他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他也有了个新身份。
她怎么能用自己的要求去奢求什么呢?
“颜溪!你跟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明筝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记得颜溪。
以前在京都,在三亚她都见过这个女人。
那时候,她就觉察到,颜溪对容禹似乎有某种心思,但好在,她在容禹身上,并未看到对她有任何异样。
可现在看到她在这里……
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男士衬衣,领口内的锁骨,脖子上,痕迹明显!
在里面做了什么,还用说吗?
“我的男人,你也敢动!你不想活了吗?”巨大的嫉妒压着明筝,她抬手,就重重往江舒羽脸上甩了巴掌。
容禹,从来都是她的私有物!
即使他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但明筝,已经认定,容禹只属于她。
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发生,但他,必须只属于他!
现在被人占有!
明筝眼里全是愤恨,眼框被嫉妒熏红了眼!
一把抓住江舒羽的脖子:“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把他给……”
“明筝!”里面,容禹的声音传出来。
紧接着,就见他系着浴巾走了出来。
胸膛那里的抓痕,刺得明筝整个人崩溃了,她突然松开江舒羽,自己捂着双耳尖叫起来。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前一刻,还在义愤填膺地控诉着江舒羽呢。
江舒羽整个人都是懵的。
看着蹲坐在地上的人,她是明筝?
是的,是明筝。
是她的声音。
她的样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不是的!不会的!阿禹,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明筝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声音忽高忽低,自言自语般,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像是碰到了什么骇人的事!
“明筝。”容禹看了眼江舒羽,确切地说,是看了眼她被打得泛红的脸,然后才准备将明筝拉起来,可是刚碰到她的手,就被甩开。
紧接着明筝往电梯那里跑去。
“明筝!”
“阿禹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她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手按着电梯那里,整个人看起来不对径。
电梯门打开,明筝就冲了进去,她那句重复的话消失在27层。
江舒羽看向容禹,提醒道:“她会出事的,容禹。”
容禹似乎才回神,立刻进了套房,打电话给在一楼的保镖,让他们看着明筝,他立刻下去。
几分钟后,他换上衣服,匆匆出门,进了电梯。
江舒羽依旧站在门口没有动,她看着容禹匆匆的背影,看着他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他们视线有瞬间的相撞。
——-
回到自己房间里,江舒羽脑海里,都是明筝刚才不对径的样子。
这些年,她是一直这样吗?
她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五味杂陈。
还是因为她刚才从容禹的房间里出来,她才失控的。
她知道有种焦虑症,如果碰到不如愿的事情,就会陷入一种自我失控的情绪里,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不听任何劝导,会有过激的行为。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一直想着这件事,觉得跟自己有关。
她拨打了容禹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但是容禹没有说话,通话显示在通话中。
她清了清喉咙问道:“她没事吧?”
“没事。”容禹的声音说不清疲惫,他站在窗户旁,身后的床上,明筝已经睡了,是打了镇定剂才安静下来的。
他的保镖没有堵住她。
她没有坐电梯,走的是安全通道。
绕到酒店员工出口离开的酒店。
他追出去,看到是明筝从桥上跳湖的画面……
喉咙里堵着很多话,江舒羽想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说出一个字。
好像说什么任何话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结果。
明筝看到了他们在一起。
受了刺激。
怕容禹不要她。
“对不起,是我的原因!以后我……”
“跟你没关系!”
容禹打断她道。
这样的事,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某一天发生。
这些年,明筝好像好了,他慢慢的开始将俩人的关系撇清,四年了,他觉得应该可以了的。
可今晚,他才知道,哪有那么简单啊。
她对他魔魇了般。
接受不了他跟别的人一起,只要他一个人。
从湖里救起来,是抱着他又哭又闹,一边道歉,一边要求他不要丢下她,说她只有他了,说没有他都活不下去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那只是假象!
“你好好照顾她, 我不打扰你了。”江舒羽不知道容禹的话,是不是只是安慰她的话。
说完准备挂断电话。
容禹突然说:“你今晚还住在2701吗?”
江舒羽听着,有瞬间的恍惚。
然后没有回答他,结束了这通电话。
明筝已经知道他跟她的事,他为什么还问她住不住这里?他是想做什么?江舒羽想着,心里又是阵不舒服。
容禹看着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的痕迹。
她注入了镇定剂。
这些年一直治疗着明筝的心理医生就在外面,容禹走出去,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容总裁,或许明小姐一直以来都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反应,就是将一些过激的反应,都藏了起来,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所以在病情判断上,出现了偏差。”
听了这话,容禹立刻想到之前一些事。
一些原本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事。
比如家里养的一只狗,很怕明筝。
身上时不时有位置的毛发稀疏,就像是突然间掉了似的。
她的身上,有时会有些伤痕。
房间里,会传出些声响。
有时候院子里种的盆栽,树叶突然间没有了,多肉会被连根拨起。
等等之类的事。
因为都有原因,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或许都跟明筝有关。
她将心里的想法,过激的反应都发泄到了别的事物上,转移了注意力,让他或者医生都没有发现。
她成功的骗取了他们的信任。
没有吃药了,一些检查也少了……大家都以为她变正常了,过去的事也放下了。
然而就在今天,她彻底失控,根本来不及将反应发泄到别的事情上,已经表露出来。
容禹闭了闭跟,问道:“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能好转吗?会不会……以后,永远这样了?”
容禹问出心里最害怕的事。
那就是永远 ,一辈子!
他觉得他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给了明筝,等到最后,却是一场空……他接受不了。
医生说:“容总裁,因为明小姐内心有排斥,隐藏的想法,对我们医生来说是很棘手的事,在面对一些调查,询问时,她心里会坚起道屏障,所给出的任何回答,都是有问题的。”
容禹听完,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房间。
——-
凌晨两点。
江舒羽将手上工作处理完。
洗漱完准备去睡觉时,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
巴掌印很明显。
晚上跟季慎严视频时,她都给脸上擦了粉,确保看不出来,才敢接。
团团圆圆两个孩子都很乖……让她在这边好好照顾自己,不许熬夜,不许生病,做完事情后,快快回家,他们在等她。
脸这样,她不能先回去。
要等看不出来,才能回去。
也不知道明筝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想法冒出来,江舒羽重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这个时间点,江舒羽几乎是不用去猜的,就想到了容禹。
晚上打电话给他时,他问她还是不是住在这里。
那个时候,就有种预感,他会来找她。
现在……
他在外面按门铃。
江舒羽没有去开门,甚至连自己走路的声音都放轻。
她在床上躺着,门铃声很快停了。
她想,他应该离开了吧。
她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夜空,一点睡意都没有。
心里很乱,各种理不清头绪的东西在涌动……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有发现外面的大门打开,男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主卧室这边……
身后突然一个身体压了上来,江舒羽惊叫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