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闻来京都,必须要来的地方就是御厨。
听闻,这里厨师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是专门在皇宫里给皇家人做吃的。
所以,这家店叫御厨。
看到人影消失在门口,容禹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边走边点燃烟,漫不经心的从霍斯琛身边走过去……
霍斯琛看着他,顿了顿,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可是回想起来,没有半点记忆。
他手握拳头,从手机里找到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储存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了。
他恭敬的说:“叔叔,我想你帮我个忙。”
——-
“是什么好事啊?特意订好位置在这里等我。”江舒羽刚进大厅,就看到了阮希月跟禇子恒,在俩人旁边空位上坐下。
一看桌上刚好摆放着她喜欢的小吃,夹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阮希月默默打量着好友。
见她脸上带着笑容,正常的吃着东西。
难以想像,眼前的颜溪跟当初那个过得行尸走肉般的颜溪是同一个人。
在孩子流产后,她亲眼目睹颜溪,茶不思饭不想的,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黑暗的房间里,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像是失了聪,听不到。
整整一个月。
一个月后,她又换了个样子,积极上班,积极工作,积极活着。
“你看我做什么?我比桌上这些东西还好吃吗?”江舒羽觉察到希月的视线,懒洋洋似的看过去:“你们叫我过来……”
话说到这里,她声音突然一滞。
因为她看到门口那,刚才在拍卖会现场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
她愣愣看着门口,希月便也看过去,就看到个穿着很随性的男子朝这边走来。
“溪溪,是你朋友吗?”阮希月问道。
江舒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容禹却已站在他们这桌前:“颜小姐,介意拼个桌吗?”
他一开口,禇子恒准备的20米刀缓缓的收了回来,他错愕,震惊的看着面前完全是张陌生脸孔的脸:“你是谁?”
为什么声音跟君珩的声音那么相似!
“容禹。”容禹回答。
江舒羽克制着自己心里疯狂的念头,脸上依旧神色不变,她回答:“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朋友有事要谈,多一个外人不方便。”
没有给出关于容禹的详细资料过来,她会格守自己的原则。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容禹没料到她居然会拒绝。
毕竟在拍卖会洗手间外,她看他的目光,明显的兴趣浓烈。
那是女人对男人的兴趣。
不过被拒绝他没什么在意的,笑了笑,在旁边另一桌位置坐下。
禇子恒立刻看向江舒羽,追问道:“你也听出来了是不是?”
江舒羽点了点头。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一年了,珩哥要回来也该回来了,这么久了,嫂子你该找个人了。”诸子恒说道。
作为傅君珩的兄弟,他当然要颜溪永远等着兄弟回来。
可是,他也是颜溪的朋友,他不想她后半辈子,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
“连你都这样想啊。”江舒羽喃喃自语般的道。
嘴里的食物突然之间失去了味道。
满桌的食物,突然间黯然失色。
“我回去了,你们慢慢吃。”她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阮希月瞪了禇子恒,跟着江舒羽一起离开。
在车里,希月说道:“溪溪,你别把诸子恒的话放在心上,他那人不靠谱,我是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我什么决定都没有想过。”江舒羽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忧伤。
“我是过一天算一天,活一天算一天,未来的路,我从来都没有去想过。”
最在乎的人不在自己身边,未来对她来说,只是两个文字而已。
没有任何意义的文字。
她活着,就是等着那一点点希望。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害怕身边的人担心她,她只能微笑。
用这样的笑容去告诉他们所有人,她很好,她真的很好。
“溪溪……”
“好了,不说我了,你跟苏辰怎么样?”江舒羽转移了话题。
苏辰是阮希月的男朋友,刚过考核期,俩人刚确认关系。
“还行,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处在一起很舒服。”阮希月笑着回答。
处在一起很轻松,仅此而已。
没有那种,见面就脸红心跳;不见就思念不已的感觉。
或许到了她这个年纪,经历过了那么多,就没有了那种感觉了吧。
——-
回到家门口。
江舒羽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开了门:“妈,我回来了。”
“羽羽。”余珍出来,抱了抱女儿:“饿不饿,妈妈给你包了饺子,想不想吃?”
“不饿。”江舒羽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妈,我今天好累,我先回房间准备休息了。”
“去吧去吧,别又熬夜,早点睡知道吗?”
“知道了。”
江舒羽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在抽屉里拿出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看到的是上面的日期。
那天在m国出事的日期。
底下是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文字,中间位置还有被晕染的痕迹。
是她写时,滴落的眼泪。
她不敢看前面的,直接翻到最新一页。
记录下今天日期。
——-傅君珩,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声音跟你一样的男人,可他不是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才能站在我的面前,叫我一声‘羽羽’,我真的好想你啊。这个跟你声音相似的男人,他身上好像有你的味道,可是他有女朋友。如果他真的是你,你绝对不会放任我不管,而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的,我说得对吗?
——-我觉得好累,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你托个梦告诉我,你在哪里,然后,我去找你,好吗?
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他。
出事以来,一次都没有。
这成了支撑她下去的动力。
洗完澡,从钙片盒里倒出两粒药丸吃下。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入睡了。
里面不是钙片,是安眠药。
如果不靠它们,江舒羽根本无法入睡。
她试过不吃,那一晚,她睁着眼到天亮。
这一晚她做梦了,她梦到了在m国事件发生的那天。
天还是一样的晴朗,她跟傅君珩来到广场,逗着那里和平鸽。
她看到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
她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呯呯呯的,跳得极快。
可是突然一声枪声响起,那个眉眼里全是自己的男人直接倒在血泊当中!
她吓得尖叫,跑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江舒羽从这个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噩梦之所以叫噩梦,那是因为它比现实更可怕。
现实中,他只是失踪了,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留着给人一个念想。
而梦里,他直接倒在她面前。
她重重呼出口气,看了眼手机凌晨三点。
她彻底没有了睡意。
直接打开电脑,处理起公事起来。
六点闹钟响起,她洗漱后,换上运动装出了门。
她这一年差不多一直在晨跑。
似乎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跟她说,要健康,才能好好的等着。
只是江舒羽没有想到,会在足球场这边碰到容禹。
这个时间点,没有人踢足球,只有附近小区的人在这里跑步。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看到江舒羽,容禹同样也很意外。
可是他觉得,男人与女人之间,那点点所谓的巧遇,都是费尽心思的预谋罢了。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以为江舒羽是因为他今天来跑步,所以她才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