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那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说话。
她的名字叫——-江舒羽!
羽羽!
傅君珩瞳孔一缩,冲上前,想将温青柔给挥开,想把钳制着江舒羽的人推开,他的身体却是空的,是透明的。
每一次用力,从他们身上穿过。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连合在一起都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就像气体……碰到一起就散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傅君珩完全不知道,心口似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扒拉着,凌迟着……痛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四周突然一片明亮。
整个仓库被大火包围起来,照亮了半个夜空。
“江舒羽!”他猛地想起她来。
叫着她的名字,却没有反映。
直到有痛苦的呓语声袭来!
他才看到她。
她身上被大火燃烧着,痛得一直她一直在呢喃。
“羽羽。”
他来到她旁边,拼命用手想把她拉开,想把火挥开。
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脱力的跌坐在她身边,亲眼看到她不甘,怨恨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睁着眼,死不瞑目!
“傅君珩,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你不能骗我!你一定不能骗我!”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她在叫他。
他拼命挣开眼想去看她。
江舒羽看着病床上,男人不安的神情,薄唇紧抿像做了什噩梦,她却怎么都无法将他唤醒。
只能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傅君珩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阿珩。”
视线转落在江舒羽脸上,有几秒里,他还在想着那场大火。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叫医生过来……”江舒羽见他不说话,以为有后遗症,立刻要去要医生,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整个人就被傅君珩拥在了怀里。
他抱得她紧紧的。
那个梦,就是上一世她离世的画面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到那个梦里,亲眼目睹当时发生了什么,他从没有想过,她那般被人虐待!
以后,他要好好的保护她。
一定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你怎么了?”江舒羽拍了拍他的背:“你知道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池漾刚好出现,我们可能都。”
“不会的。”傅君珩不准她有这种想法:“我们都会没事。”
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新活下来了,又岂会那般无情,又把她的生命拿去?
她一定比任何人都活得长久。
“舒羽,谢谢你。”傅君珩清醒,又吐字清晰的叫她这个名字。
即使彼此都知道这件事。
在这样情况下叫出,江舒羽有些惊讶,她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轻轻摸着他的脸:“是不是很害怕出事?别害怕,我们都安全了。”
关于火灾现场那具男性尸体,已经确定了。
就是颜博文。
对于他的结果,江舒羽只想到一个词——-自作自受!
“嗯。”傅君珩低低的嗯了声。
江舒羽叫来医生,在医生一番检查后,确定傅君珩身体各项机能数据已是正常。
在医院观察几口,待伤口恢复一下后就可以出院。
“那天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颜博文不甘心只拿一百万,所以才动手的?”江舒羽询问起那天的事,也只有这一个理解能解释得了。
“只能说,人心不足贪吞象。”傅君珩拉着江舒羽的手,把整件事情道出。
那天回到别墅后,她睡了,他就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突然想起有东西在车里没拿。
就在那里,他碰到颜博文的。
他也不知道颜博文怎么去的地下车库,随着颜博文用打火机一点,瞬间浓烟滚滚!
他一边想将火扑灭,又要应对颜博文,有些吃力。
最后他放弃。
打算上楼把她带走,那时候的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颜博文讨他的手机,要把手机里证据销毁。
他信不过傅君珩,觉得迟早有天这个男人会把证据交出去。
便下了狠心。
置他于死地。
至于颜博文为什么会烧死,傅君珩想不明白。
他一个肇事者,按正常来说,是有给自己备后路的。
听完整件事经过,江舒羽气得不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不守信用,没有承诺可言吗?
把自己那些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
五千万还不罢休!
真的,在这场火里烧死,罪有应得。
江舒羽抱紧傅君珩,她不敢想像,她要是没有在那场噩梦中惊醒过来。
要是没有找到他,或者是再醒来晚一点……
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她主动抱着傅君珩:“以后能用钱解决的事,就用钱解决好吗?”
钱只是身外之物,能用钱去解决,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傅君珩轻轻的嗯了声。
内疚的说:“是我不好,让你担心受怕了。”
江舒羽在他怀里摇头。
“小宝宝有没有闹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今天你直接去翠竹苑那边住吧,我一个人在医院没事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
江舒羽依旧摇头,他在哪里,她也要在哪里。
“我没事,我身体很好……”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被敲响。
周清雅推门走了进来,她红着眼框,身后还跟着颜璐,脸色同样的不好。
颜博文的突然离开,给她们造成重大打击 。
离开时,颜博文是向她们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拿足够的钱回去,一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周清雅在家里等啊等,等到的是警察局通知她到京都来认领尸体的电话。
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一家人没想过,会接到这样的电话。
“溪溪。”周清雅一开口,眼泪立刻往外涌。
江舒羽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里透着没有掩饰的不耐烦!
周清雅哽咽道:“溪溪,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父亲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谁都不想,他是颜家的顶梁柱,现在他倒下了,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得下去?”
这是,又是要钱了?
没有钱所有生活不下去了。
果然是什么人配的就是什么人,像他们俩,能成为夫妻!
“生活得下不下去,你来跟我说做什么?你们是断手断脚了吗?只剩下张口要钱?四肢健全,你们不会去找份工作吗?阿珩现在受了伤,不能被打扰,请你们离开。”江舒羽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原主在的时候,颜家是使劲榨取她身上最后价值。
周清雅怕是没少在颜博文身上吹枕边风吧。
原主在颜家长大,周清牙也不见得有多照顾她。
眼下却还敢理直气壮来要钱,真够恶心的!
“溪溪,植植才十二岁啊。”周清雅泣不成声:“正在上初中,上得是f市最好的中学,可是明年开年……”
哪还有钱继续上?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江舒羽却听出她是要说这些!
“既然没有那个能力,为什么要上最好的中学?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可没有什么最好学校之份,只要有得学上就行了,出人头地靠得是自己,从来都不是学校!”
周清雅没想到‘颜溪’这么狠心。
简直是滴盐不进!
以前她不是没有找‘颜溪’拿过钱,每次都是什么都问,直接把钱转了过来。
“溪溪,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爸是在你们别墅……”
江舒羽真的要气笑了。
所以他死在浅水湾,还要怪房子的主人了吗?
“所以,你连他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吗?”江舒羽冷着声音反问:“他想用火把我跟傅君珩烧死!最后自食其果!你好意思来找我要钱?我没有找你们赔偿别墅的价值,你还有脸来找我?”
她气得握紧拳头,然后指向门口:“立刻给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或许,你们等我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她说着,已经拿着手机拨打电话。
她做法这般坚绝,周清雅知道讨不到好处,便拉着颜溪离开了。
出了病房外,她指责整个过程没有说过一个字的女儿:“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妈,她是不可能给钱的!” 颜璐肯定的口吻。
现在的颜溪,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她们揉捏的颜溪了。
何况还有傅君珩这座大山靠着,付雪凤也不在她们手里,她凭什么听她们的话呢?
“你以为我想来找她要钱吗?”周清雅红着眼反问:“现在样样需要钱,我们手里那点存款,能维持 多久?坐吃空山了,我们一家人的日子怎么过?”
“你把颜植的学校换一家,生活条件降低,肯定能撑几年,再找点工作做,怎么就过不下去了?你由着他像过去一样肆意花钱,什么都买定制,限量版的,就算颜溪给我们几千万,也坚持不了多久啊!”颜璐气恼的说。
周清雅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医院。
唯一一个儿子,当然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啊。
她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不会在儿子事情上委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