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依旧。
不用去医馆也不用出外诊的顾毓带着冬雪和冬禹去车马行收取定制的一辆马车,而后又去买了一匹马,不是特别好的马,但是也很贵,俩样加起来就更贵了。
驾——
马车疾行而来,顾毓撑着伞避到一边,眼睛看到马车的标记,是县令家的。
却不想马车突然又停下,里面的人踉踉跄跄的跑下来,直奔顾毓这边,冬禹和冬雪立刻防备的挡在顾毓的前头。
“顾小大夫——”
是医馆里的药童,另外一个是……
“顾小大夫,县令夫人难产,李大夫让我来寻你帮忙!”
难产?
药童看了眼外面,低声道。
“是啊,李大夫说县令夫人是双胎,这一胎极难存活,说你进去后尽力而为就好,主要是用针灸止痛。”
顾毓暗自摇头,针灸止痛没用的,她得到那里看看情况再说,古代生产本就艰难,更何况还是双胎。
简直是两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李大夫和其他医馆的大夫在院子偏房里候命,只等最后县令夫人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便去子留母,这是县令的要求。
顾毓一到来,还没来得及和李大夫交流几句,就被焦急的县令大人推进了产房,李大夫摇了摇头,他也没有什么能叮嘱的,他也只是在产前摸了一下脉而已。
外面的县令大人急的都拔掉了好几根胡须,最后哭着蹲在窗户底下,“慧娘啊——我把顾小大夫请过来了,你要坚持住啊,我可不能没有你啊!”
丝毫不在意形象问题。
顾毓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生的颇为英气的女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紧紧咬着口中的巾帕,汗水布满了额头,一双眼睛慢慢空洞,似乎是要失去意识了,这可不行!
“顾小大夫来了!”带着顾毓进来的丫鬟大喊。
忙碌的稳婆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顾毓,只一眼便心下沉沉,这,这年纪也太小了吧!?真的能行吗?
不管能不能行,顾毓都已经上手了,取出怀里花大价钱打造的银针,“取火来!”
看了一眼宫口,见里面不断的出血,却还不够开,立马下针催产,低头道,“有些痛,你得忍着!”
县令夫人的脸色又白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汗水渗了出来,显然痛极。
顾毓下针的手顿了顿,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县令夫人的脉象和胎像,心下微沉,耽搁太久了,不仅母体虚弱,里面两个婴儿的胎心也变得很弱了,其中一个甚至都听不见了,而且胎位不正,丝丝灵力从银针进入到县令夫人的身体里,顾毓不敢用太多,这是她用小动物试验过的可许范围内,再多凡人的身体撑不住的。
县令夫人只感觉丝丝暖流涌入身体里,然后她的力气也恢复了几分,她不知道的是里面胎儿的心跳也强劲了不少。
但是此刻还是不行,顾毓扭头吩咐旁边的丫鬟,“拿参片来!给夫人含着,去让外面的大夫们开一副补气的药。”
然后往后退两步,来到县令夫人下体的位置。
“还劳烦稳婆教夫人用劲儿,我会随机帮助夫人生产的。”然后小手便伸向了县令夫人的下体,顾毓深呼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紧张,她这个身体还小,手也小,她可以的。
没有实践经验,但是她理论基础很强,不要慌,顾毓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稳婆闻言看了一下又开了不少的宫口,她已经看见里面孩子的头了,赶紧鼓劲儿道,“夫人,您跟着我呼吸,来,对,就是这样,攒着,然后深吸一口气,憋住,憋住了,用劲儿!对,孩子又出了一些,对,再吸一口气……”
在顾毓的帮助下,不到一刻钟,一个孩子便生出来了,“夫人,出来了,出来了……”
还剩一个,县令夫人忍着苦涩闷了一碗药,然后在顾毓的帮助下使劲的生出了第二个女胎。
县令夫人力气一泄,便面如金纸的倒在床上,顾毓吩咐丫鬟让外面的大夫开药,然后自己换了一种针法,顺带给人再输入一些灵力进去。
此时她不由得庆幸,若是没有这灵力,人是救不了的,怕是到时候得开腹,在古代开腹,没有无菌环境下,无异于自取灭亡,县令夫人必死无疑。
而刚刚她输入进去的灵力,护住了她和她两个孩子的心脉。
除了县令夫人,那两个孩子,顾毓听着一个细细小小的哭声,另外一个更小一些的孩子哭都哭不出来,若不是顾毓摸到她微弱的心跳,怕是都以为是死胎了。
此时稳婆便以为是一个死胎,慌张的看向顾毓,“顾小大夫。”
顾毓把孩子口鼻的污物处理干净,然后用细针刺入穴位,刺激她吸收了她输入的一丝灵力,然后听见胎儿细细小小的哼了一声,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抱出去让外面的大夫看看,我先照顾县令夫人。”县令夫人的情况明显更严重,此次生产后,县令夫人若不好好将养着,只怕活不过十年去。
她太亏损元气了,双胎听着好听,但却是要了产妇的大半条命。
外面的县令大人看都不看自个夫人艰难生出的两个孩儿,只通红着一双眼睛蹲在窗户底下喊着慧娘,病人什么反应顾毓不知道,反正她是被喊的挺烦躁的,感动且烦躁。
让里面的稳婆和丫鬟们处理县令夫人身上的血污,她则是出去想和李大夫他们商量一下县令夫人的药方,集思广益嘛,两界药材有些微的不一样,顾毓不敢托大。
顾毓一出来,县令便挤开围着顾毓的大夫,顶着一双兔子眼问县令夫人的情况,见堂堂县令大人哭的这般惨兮兮,顾毓也不由得心下一软,“县令夫人亏损过大,刚刚我给她行了针,已经睡下了,以后还是最好不要再生孩子了,我出来与众大夫商量一下药方。”
针灸就不用了,这个小县城针灸比较好的就是她了,李大夫会的针灸还是她教的,真是……
“不生了不生了,你们讨论讨论!”生一次就要了他的老命了,县令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了。
顾毓点了点头,细细的说了一下县令夫人的脉象,然后还问了一下刚刚那两小孩的情况。
众人商量了约一刻钟,才最终定下一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