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骑马是最快的交通方式,然而一天也跑不了三百里路,叶天一对此是非常不满意的,一个坐惯了高铁的人让他骑马,那简直是一种惩罚,只有庄严欢喜的紧,他是第一次骑马,竟然有模有样,比叶天一高明多了。一行人昼行夜宿,终于在第三天上午赶到了黑虎岭。
还没到山洞,便碰到了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双儿,那只叫做三狗子的山猫就倒在双儿的身边,早就冻得邦邦硬了,一小坨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蜷缩在双儿和三狗子之间,那是三狗子的孩子四喜。
“双儿,双儿……”叶天一瞠目欲裂,试了试她颈部的脉搏,尚有跳动,便背起双儿回到山洞,脱下皮袄给她穿上又熬了肉汤给喂进她的嘴里,还好,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双儿悠悠醒来。
“双儿,到底怎么回事?三娘呢?”叶天一急切问道。
“呜呜,天一哥哥,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双儿抱头痛哭,呜咽道,“三娘,三娘她被曹家三兄弟抢去了,说是要给曹太公冲喜。”
“冲喜?莫非是要将三娘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叶天一大怒。
“正是如此,那曹太公年过七旬,病入膏肓,偏生他那三个儿子听信了龙虎山的道士,说是寻得一个属龙的女子嫁给曹太公,便可以逢凶化吉,再活十年八载都有可能。”双儿回答。
“岂有此理!他们带走三娘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三娘踢伤了曹家兄弟,曹三的脑袋也被俺用石头打破,曹家兄弟恼羞成怒,仗着人多势众,强行用网子将三娘擒住了,俺想去救结果被他们乱棍打倒,三狗子,三狗子也被乱棍打死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叶天一眼中寒芒闪过,问双儿要过曹家洼的具体位置,便带领马彪马豹王都头以及一干衙役直奔曹家洼而去,路上,又暗中安排庄严拿了自己的亲笔书信去水泊梁山找吴用、燕青搬兵,就说曹家洼曹太公家财万贯,仗势欺人,如今又欺负到太一真人头上,不出兵灭了曹家洼梁山好汉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江湖上混?
曹家洼,人口不多,五六百户人家,曹太公重病之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曹太公有三个如狼似虎的儿子,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庄子让他们祸害的差不多了,便将目光投向周围的山庄,最近也不知听谁说黑虎岭来了两个女人,尤其是那个高个子女人,长得如花似玉倾城倾国。曹家三兄弟便动了歪心思,但是美人只有一个,谁娶了另外两个都不会满意,最后还是老大拿出了主意,就以老太公的名义娶来养在庄上,到时候兄弟三人轮流伺候便是。
高,实在是高。曹二曹三对曹老大佩服地五体投地,要不老大就是老大呢。曹大可以腆着个大肚子接受两兄弟的崇拜,却无法叫新娘乖乖就范,明明双手绑了,七八个婆娘折腾了大半天都没法给她穿上那身红妆,最后没法子,只得将她绑在板凳上,由几个家奴抬着进了正堂。
曹家洼的乡亲们算是开眼了,新郎官曹太公就像一个死人躺在担子上不断咳嗽,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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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则被五花大绑在板凳上,虽说外面罩了大红的新娘妆,头上盖着红盖头,尽管如此依旧不住挣扎。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司仪官扯开嗓子刚开了个头,便捂着嘴巴嗷嗷乱叫起来,众人看时发现司仪官从嘴里吐出一个泥丸子还有两颗沾血的门牙。
牛筋弹弓射泥丸,这是马豹的独门绝技,五十米之内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哪个混蛋?给老子滚出来!”曹家兄弟怒不可遏,太岁爷头上动土,敢在老太爷大喜的日子捣蛋,不仅曹家洼没有这一号,方圆几百里除了梁山贼寇没有人有这个胆。
难道真的是梁山贼寇?不太可能啊,曹家历来对水泊梁山恭顺,素无冤仇,要说劫财,在梁山贼子眼中,曹家连个蚂蚱都算不上呀。
正思忖着,便见七八个官差手持兵器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曹大去过京城,见过大世面,一眼便认出是开封府的差人,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问道:“几位差官,敢问路过呢还是有什么公干?”
“没有公干,爷会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王都头大喇喇地坐到首桌的上席位子上,腰刀拔出来拍在桌子上打翻了七八个盘碗,骇的几个白胡子老头抱头鼠窜。
曹大脸皮一颤,咬咬牙忍了下来,继续陪着笑脸问道:“各位差官也看到了,今天是家父大喜之日,不知小人犯了何事?”
“大喜?亏你张得开这张臭嘴。在我大宋,强抢民女者可杀可罚可流放,不知你们想选哪样?”叶天一背着双手从外面走了进来。
“衙内何出此言?”曹大立马颠颠地跑到叶天一跟前,以他的眼力价当然知道这白面书生才是说了算的,看着气度,必是哪家的衙内。
“还敢狡辩?来人,将三娘的绳子给我解了。”叶天一的心在滴血,他很想亲自给扈三娘松绑,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这样做,衙内必须有衙内的气场,如果压不住场,很有可能落得个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下场,毕竟,这里不是京城,而是穷山恶水的黑虎岭,能在水泊梁山眼皮子底下活的有滋有味的,要说不是刁民那是不可能的。
摆脱了绳子的束缚,嘴里的麻布也被取了出来,扈三娘还是那个敢爱敢恨大胆泼辣的野蛮小妞,她杏眼圆睁,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面前那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想着刚才差点跟他拜堂成亲,强忍着恶心,飞起一脚便把曹太公的担子踹到黑乎乎的角落里。
这曹太公本是将死之人,三个儿子唯恐他活得久了,便打着龙虎山的名义给老父操办婚礼,美其名曰冲喜,不但美人入彀而且落得一个孝子的名声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原本老头子已经被亲儿子们折腾地差不多了,扈三娘再来上这么一脚,想不去阎王爷那里报到都不行了。
曹太公双眼一翻两腿一蹬断了气,这可捅了马蜂窝,曹家兄弟狼一样地对天长嚎:“老太爷被野女人杀死了……”
杀人偿命,何况在这乡野山村,一村之主曹太公被人杀死了这还了得?顷刻间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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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后生便手持?头铁锨长矛木棍呼啦啦围拢上来,将扈三娘堵在正堂中间,只等有人带头便将扈三娘乱棍打死。
叶天一悲哀地叹了口气,大好形势毁于一旦,原本捏着曹家兄弟的小辫子本想讹他们一小笔,结果全让扈三娘这一脚给踢飞了,曹家兄弟想碰瓷都找不着机会呀,这倒好,人家瞌睡了你给人家送枕头。冲动是魔鬼,这话还真他娘的有道理。三娘啊三娘,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暴脾气?
眼见扈三娘要吃亏,叶天一大喊一声:“曹大,你要是敢动扈三娘一根毫毛,我灭你全族。”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干净利落,没人敢怀疑它的真实性。曹大脸上阴阳不定,曹三却跳起来大叫:“杀人偿命,这女人必须死。”
“对,杀人偿命。国有国法,族有族规,曹家的族规就是将这种欺师灭祖的野女人乱棍打死。”曹二也叫嚣起来。
“欺师灭祖?呵呵,请问三娘欺的是哪门子师?灭的又是哪门子祖?至于说到国法族规,到底你族规大呢还是大宋的律例大?姓曹的,你张口族规闭口族规,将你曹家族规凌驾于国法之上,难道想造反不成?”叶天一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字字诛心。
“衙内乃官身却要偏袒这个野女人,我曹家兄弟不服。俗话说的好,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老太爷命归西天,今日我们兄弟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讨个说法。”
老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叶天一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有文化的无赖子,跟这样的人说理,几乎就是白费口舌。
“曹家强抢民女在先,扈三娘自卫伤人在后,孰是孰非,开封府自会有公断。”叶天一不想与他纠缠不清,想尽快脱身。
“今日这个女人不留下,曹氏不会善罢甘休。”曹大面目狰狞。
“你们想暴力抗法?”叶天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我们草莽村夫不懂得什么是暴力抗法,但是如果官差想要偏袒这个女人,就别怪我们乡下人心狠手辣了。”曹大就像一头抢食的饿狼,这样的人一旦疯狂,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回头看看王都头和他手下的衙役个个面带惧色,不由得暗暗心焦,心想梁山好汉干什么吃的?几十里的路程至于姗姗来迟吗?要是真打起来,就凭开封府这几个酒囊饭袋,恐怕要吃大亏。
吃亏的事情绝不能做,叶天一施展出了“粘”字诀,就像法律科普员那样对曹家兄弟以及曹氏家族的后生们讲明厉害关系,一旦与官差动手,那可是大罪,严重的可以以谋逆之罪论处,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除了曹家洼你们的姥姥家姑奶奶家舅爷爷家姑姑姨妈还有嫁出去的姊妹们都要抓起来砍头的……
曹家兄弟没有退缩,退缩的是那些手持农具的后生们。
“曹氏兄弟们别听这个外人的,他在吓唬咱们呢,今日若有退缩者,日后必将族规伺候。”曹大一句话,打消了这些人退缩的念头,想在曹家洼混,不听曹大的,只有死路一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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