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这个幕后之人，很恐怖啊！
朱棋和王正来到北镇抚司大门，便见门外只有稀稀散散的几人。
王正一眼扫过去，都不用手指来数，一眼就算出了人数。
“八个人？”
“怎么只有这么点人？”
他说道：“当年的饷银案闹得如此之大，怎么可能就只有八个相关的人？”
“吉安侯是不是故意就给我们找了这么点人？”
“而这么点人，也需要耗费五天时间？”
朱棋闻言，却是一脸淡定，他目光扫过这些人，向门口的锦衣卫力士吩咐道：“找个空房间，把他们带过去，我要一一询问。”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北镇抚司内。
王正连忙追了过去，他说道：“朱棋，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朱棋说道：“老王，你这次，可是真的错怪吉安侯了。”
“虽然说吉安侯拖延时间是真的，但找当年之人的事，他不敢造假。”
“这个案子虽说只有你我两个锦衣卫小旗负责，但陛下既然会派他过来，那也代表陛下会关注这个案子。”
“所以，如果他敢在关键的当年之人上搞事情，故意错过哪些人，那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拖延时间，他可以找借口说人不好找，但故意错漏一些人，那就有极大的问题了。”
王正一愣，他看向朱棋：“你的意思是……当年与饷银案有关或者参与之人，就剩下这么八个了？”
朱棋平静道：“还记得我看过的那些卷宗吗？”
王正瞪大眼睛：“难道那些卷宗都是？”
朱棋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活着的人，只剩下八个了。”
“其他人，早在这十年间，以各种原因死去了，几百个知情者，只剩下这八个了。”
“什么！？”
王正猛的瞪大眼睛：“只剩下八个了？”
他看向朱棋，问道：“这该不会是……”
朱棋笑道：“不用怀疑，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所谓的巧合，只是不明真相罢了。”
“但……”
他眯了眯眼睛，道：“关键却是，卷宗上的记载，他们的死，都明明白白，十分清楚。”
“我调取了户部的卷宗，查看了他们的死亡时间和死因，这几百人里，有两百多人，是因病而死，有一百多人，是突发了一些意外而死，有三十几人，是被杀死的……但凶手都已经找到了，还有两百多人，是自然死亡。”
“所有人的死亡，都找不到一点问题，而且他们也是在十年间，陆续死去的，而非是一股脑在短时间内全都死了。”
“再加上饷银案已经尘封了，所以官府也未曾发觉，当年的知情者，竟是死的只剩下这八人了。”
王正听完，这一刻，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说道：“如果说，他们的死，不是巧合……那岂不是，有一双黑手，陆续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将他们送上了地狱？”
“岂不是说，当年饷银案的幕后黑手，根本就未曾停止过消除线索与证据，未曾停止过解决所有可能暴露他的人？”
王正只觉得手脚冰凉。
朝廷已经将这个案子封存了。
足足十年都未曾重启过。
甚至都没有几个人，记得这个案子了！
可就是这样，饷银案的幕后黑手，也未曾停止过消除他犯案的证据，以及可能知情的人！
这个幕后黑手，该是一个怎样谨慎小心的人，才能做到这一步？
他又是一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才能将几百人，以各种方式送进地狱？
他更是怎样一个手段高绝的人，除掉了几百人，却都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和注意？
这一切，都让王正感到内心颤栗。
他只觉得，自己正在和一个十分恐怖的对手博弈。
朱棋瞥了王正一眼，见到王正紧张的样子，他笑了笑：“老王，怕了？”
王正深吸一口气，道：“不是怕了，我只是觉得恐怖。”
“我们的对手，太恐怖了。”
朱棋笑道：“这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能知道的？”
“十年前，犯下这样的案子，陛下都掘地三尺了，却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点线索……这已经足以证明这个幕后之人的厉害了。”
“所以，你现在才觉得他恐怖，着实是有点太后知后觉了？”
王正看向朱棋，问道：“你就不怕吗？”
“这个人，在十年前从容脱身，在这十年间，又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解决掉了几百个知情者，这份本事，着实是太恐怖了。”
朱棋点了点头：“却是挺厉害的。”
“不过，还不至于让我畏惧。”
王正愣了一下。
他看向朱棋。
却见朱棋此时的表情，竟是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激动，那表情，分明是期待与这样恐怖的幕后之人好好博弈一番，而根本就找不到一点紧张担忧的神情。
王正忍不住道：“朱棋，你……”
朱棋眼眸漆黑有神，他伸了个懒腰，说道：“老王，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案子，这样的对手了。”
“这让我真的太兴奋，太激动了。”
“我现在，只觉得自己打了鸡血一样，和这样的幕后之人对弈，当真是太有趣了！”
王正不禁道：“你真是一个怪胎！”
朱棋哈哈一笑。
“而且你别忘了，我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们没时间了！”
朱棋仍是一脸从容。
“一天？”
他大步向前走去，自信道：“足够了，老王，准备享受躺赢的乐趣吧。”
…………
“姓名，当年的身份，将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胆敢有任何隐瞒，你该明白锦衣卫的厉害。”
朱棋坐在桌子后，平静的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中年男子，淡淡开口。
这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他说道：“我，我叫秦虎，当年就是紧挨着库房的一个当铺的伙计。”
“那天晚上，我记得下了很大的雨，暴雨倾盆，雨水敲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响，我好几次都被响雷给吓醒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库房那里发生了什么。”
“雷打的那么厉害，暴雨也下的那么厉害，我根本就没法出屋，所以旁边发生了啥，我是真的不知道！”
“大人，我没有说谎啊，十年前我就是这样说的，你们也调查过了我没说谎。”
朱棋微微点头：“你放心，我找你来只是了解情况，并不是说你说谎了。”
“那在案发前一个月内，你可发现了隔壁库房是否有过异常？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会经常来库房那里？”
秦虎摇着头：“没有！”
“记得这么清楚？”朱棋问道。
秦虎苦笑道：“大人，我是当铺的小二，平常生意不多，所以闲着没事，就喜欢往外看。”
“我们那里比较偏僻，经常走那条路的人，都很熟悉，若是有陌生人，那多半就是来生意了，所以我才记得很清楚。”
“我很确定，那段时间，除了官爷外，没有谁经常去哪里。”
王正忍不住道：“你再好好想想，万一你忽略了呢？”
朱棋却是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叫下一个人来吧。”
等秦虎离开，王正不由道：“怎么不多问问？”
朱棋眼眸眯起，漆黑的眸子里，闪烁出一道精芒：“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线索了。”
“老王，这个案子……水深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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