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最后一块拼图!
吉安侯陆仲亨听着朱棋的话,诧异道:“我在你到来之前,也检查过库房,可我怎么没发现?”
朱棋笑道:“吉安侯是武将出身,和我们这种专业的侦查人员关注的地方,自然不同。”
“所以,我能发现的,吉安侯没发现也很正常。”
陆仲亨想了想,旋即点头:“倒也是,我也听说了,你能破获赵赫的案子,就是因为你的细节观察力很强。”
朱棋说道:“那吉安侯可知道,为什么那里会有纸钱与香灰?”
陆仲亨摇了摇头。
他都没发现,自然不可能知道。
“纸钱,毫无疑问,是用来给死人烧的。”
“香灰,毫无疑问,也是给逝者用的。”
“所以,这分明是有人在那里吊唁亡魂。”
“可是……”
朱棋看向陆仲亨,说道:“什么人会在那里,吊唁亡魂呢?他吊唁的亡魂,又会是什么呢?”
“这……”陆仲亨皱起了眉头。
朱棋又道:“而且,要知道,那库房,可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
“虽然说饷银案已经尘封了,可十年前那个案子,因此而死的人可是非常多的……正因此,那方圆三里的地方,都已经没有任何人在那里生活了。”
“故此,你说……什么人,会去那里吊唁亡魂呢?”
“而且,我还发现,那里的香灰没有被风吹没,那仅剩一点的纸钱,也没有被尘土掩埋,吉安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仲亨蹙眉道:“意味着什么?”
朱棋看着陆仲亨的眼睛,缓缓道:“这意味着,这些纸钱是最近烧的,那香灰也是最近留下的……库房的房顶都塌了不少,那里根本是经不住风吹的,尘土每天都会被风吹进去,堆积在地面上。”
“所以,若是纸钱烧得时间很久了,那早就会被尘土给覆盖了,那香灰更是会被吹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找不到影子。”
“可是,它们还留有痕迹,这就表明,在一个月内,甚至就在这几天,有人在这里吊唁亡灵!!”
刷的一下!
陆仲亨瞳孔陡然一缩。
他猛的看向朱棋,道:“真的?在一个月内,甚至就在前两天,还有人去过那里,吊唁别人?”
朱棋看着陆仲亨震惊的样子,说道:“我当时发现这个线索的时候,我也和你现在一样的震惊。“
“所以,当时我不敢确定自己的判断,也就没有和你说,万一我判断错了,那就不好了。”
陆仲亨直勾勾看向朱棋,问道:“你觉得,吊唁亡灵的人,会是谁?”
朱棋笑道:“侯爷心里已经有想法了,不是吗?”
陆仲亨脸色一变。
朱棋平静道:“除了当年参与了饷银案的人,还能有谁,会去那里?”
“被牵连的其他人的家属?那些人被砍头之后,尸首也都埋了,又不是没有坟茔,没必要去库房那里。”
“而且如果去那里,一旦被人发现了,很可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不会是他们,那会是其他的知情者?”
朱棋说道:“我刚刚问过他们了,他们都说自从离开那里后,就再也没有去过,自然也不是他们。”
“所以,剩下的会是谁,也就很明显了。”
朱棋看着陆仲亨,缓缓道:“是参与饷银案的贼人!”
陆仲亨眼皮猛的一跳。
朱棋道:“我想,也许是还有点良知的人,这十年间,良心一直受到谴责……毕竟那么多人因他们的事而死了,故此,良心过不去,才去旧地,想着到吊唁一下这些亡魂,让自己安心些。”
陆仲亨沉默了好一会,脸上有着难掩的惊色,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看向朱棋,道:“这是真的吗?”
朱棋说道:“当时还只是推测,并且是不确定的推测。”
“但,就在刚刚,我确定了。”
陆仲亨眼睛猛的盯着朱棋:“如何确定的?”
朱棋平静道:“以前挨着库房那里,有一个当铺,你还记得吧?”
陆仲亨点了点头:“我当年和平凉侯费聚一起负责皇宫的守卫与督造之事,后来饷银发生了盗窃,我们便被陛下任命,负责整个应天府的搜查之事。”
“那当铺紧挨着库房,自然是被搜查的重点,不过我查过了,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朱棋道:“当铺没问题,我说的是当铺的伙计。”
“伙计?”
朱棋点头道:“这还要多亏侯爷你了,若不是你把昔年的伙计给我找来,我也不能知道这些。”
陆仲亨意外道:“难道伙计是贼子?”
“不!”
朱棋摇了摇头:“伙计没什么问题,我只是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罢了。”
“什么事?”陆仲亨问道。
朱棋看向陆仲亨:“一件死人消失的事。”
“死人消失?”陆仲亨愣了一下。
王正也懵了一下。
刚刚的当铺伙计,说了这件事吗?
朱棋说道:“伙计是晋地之人,他说,他和当年守卫库房的一个侍卫是老乡。”
“那个侍卫因为当夜正好轮休了,所以饷银虽然没了,他的战友都被砍了脑袋,但他却因为当夜没他什么事,活了下来。”
“然后七年前,他的这个老乡退伍了,返回家里后,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
“在埋那个老乡时,伙计也在场,他当时还觉得很伤感,毕竟这个老乡运气很好,躲开了当年的饷银案,可却也没想到,人生无常,这么快就病死了。”
“所以,他心中颇为感慨,便在一天后,想着去祭拜一下这个老乡。”
“结果,你猜怎么地?”
陆仲亨完全被吸引了进去,他问道:“怎么了?”
朱棋道:“伙计刚到坟茔不远处,就发现他老乡那家人,正在刨坟。”
“刨坟!?”
陆仲亨瞪大眼睛。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杀了不少人,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刨坟的,还是自己家人!
“为什么?”
陆仲亨问道。
朱棋说道:“伙计也好奇,为什么呢?”
“然后他就躲在一旁偷偷看着,然后他就发现,原来他的老乡根本就没死,他的家人把他老乡给从棺材里弄出来了。”
王正都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朱棋现编的故事吗?
还真是够一波三折的。
也真是够精彩的。
连他都期待后续了。
“伙计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他老乡没死,家里人却说死了,还大张旗鼓给埋了,可最后又偷偷挖出来了!”
“然后他就好奇的关注这家人,他发现这家人面对别人时,仍旧说他老乡死了,可他的老乡,却换了个身份,去到其他地方谋生去了。”
朱棋看向面露思索之色的陆仲亨,说道:“侯爷,你说这事是不是很奇怪?”
“没死,却偏偏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家人也帮着瞒着,后来还换了个身份,去别的地方谋生了。”
“你说,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陆仲亨想了想,道:“躲人!或者,以死脱身!”
朱棋笑道:“侯爷果真是聪明!”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我又查了一下当年与饷银案有关,但没有在十年前被牵连而死的人……我发现,多数人都在这十年间相继死了!”
“所以,你说……这会是巧合吗?”
陆仲亨没有说话。
朱棋直接说出结论:“我推测,这绝不会是巧合,而伙计那个老乡之所以不得不以死脱身,是因为他察觉到危险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假死,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那样做了!”
“而他,不出意外,就是当年亲自参与饷银案的贼人之一!他知道当年的秘密,又怕被灭口,所以假死换生!”
“同时,我也听伙计说,前段时间,他在应天府见过一次那个老乡,所以……我怀疑,在库房那里吊唁亡灵的,也会是他!”
“毕竟,当年那些人,依托假死而活下来的,就只有他自己了啊!”
陆仲亨彻底震惊了,他说道:“我之前也问过伙计,伙计怎么没和我说这些?”
朱棋笑道:“伙计害怕呗,我是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让伙计说出来的,要不然伙计也不愿意说。”
“所以侯爷,这些人,你送来的刚刚好,伙计说最近还在应天府看到了那个人,所以只要我们锦衣卫全力搜寻,也许明天就来得及找到他,到那时,这个案子就会迎来曙光了。”
“故此,我非常感谢侯爷,没有你,我这个案子就没法破了。”
陆仲亨这时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这都能行?
他看向朱棋,道:“我能知道,那个老乡的名字吗?”
朱棋点了点头,笑道:“侯爷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当然可以,这个人叫周正,当年是校尉营的一员。”
陆仲亨点头道:“我兵部也可以帮你们寻找。”
朱棋摇着头,婉拒道:“就不劳兵部费心了,我们锦衣卫有信心明天解决这个案子。”
一刻钟后。
陆仲亨离开了。
王正看着陆仲亨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道:“朱棋,你这个故事,我都要信了!”
朱棋笑道:“这个故事里,充满着漏洞,经不起推敲的。”
“那你还?”
“不过,正如我们没时间了,饷银案的幕后之人也没时间深思了,所以……”
朱棋意味深长的笑道:“且看吧,鱼饵已放出,明天,最后一块拼图就自动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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