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谁说本官没有铁证？
平凉侯费聚脸色一僵。
陆仲亨此时看向费聚的双眼，都仿佛喷火一般，他说道：“没错，你是听谁说的？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我就信你！”
徐达眯了眯眼睛。
王正只觉得事态越发的出乎意料了。
费聚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他神色不由有些恼怒，他说道：“我就是一走一过，听到有人说这件事，但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小旗，哪里值得本侯去那般关注？”
“小小的锦衣卫小旗？”
朱棋笑了一声，慢悠悠道：“既然本官是如此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不值得你那样关注，那你为何还要对吉安侯说我的事呢？”
“平凉侯就不觉得这前后矛盾吗？”
“我……”
费聚脸色越发沉了起来。
朱棋继续道：“平凉侯别着急反驳，我还有其他问题呢。”
他继续看向陆仲亨，说道：“吉安侯，我想知道，在你为我寻找当年相关的证人时，平凉侯可有帮你出过什么主意？”
“比如说，拖延时间。”
“比如说，干脆告诉我当年之人踪迹渺渺，七天之内根本找不到，从而让我连一个人证都没有？”
陆仲亨瞪大着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朱棋：“你……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真的太意外了！
朱棋还是人吗？
朱棋的话，就仿佛是亲眼看到了这一切一般。
陆仲亨道：“他的确让我找一些借口，把你打发了，让你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不过因为我多少也算是配合你查案的，若是我真的这样做了，万一你没查到，陛下再发现是我故意没将证人找来的，那我也会受到惩罚。”
“所以我就接受了他拖延时间的建议，但该找的人，还是都给你找到了。”
听着陆仲亨的话，王正心中不由感慨。
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与朱棋一起经历的。
可结果，自己发现的事，和朱棋发现的事，就好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这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差距大的让他都有些绝望。
魏国公徐达则是对朱棋的聪明，越发的有了清晰的认知。
这个年轻人，聪明的都有些恐怖了啊！
朱棋笑吟吟的看向费聚，道：“平凉侯，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吗？”
费聚脸色难看道：“仲亨，我那不是要帮你吗？你不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朱棋找麻烦，所以向我询问吗？”
“我明明是为了帮你，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就算我的办法有些过分，但那也是为了帮你啊！”
听着费聚的话，陆仲亨怔了一下：“好像，还真是我主动向他询问，该如何给你找麻烦的。”
朱棋平静道：“因缘际会罢了，就算你不主动提起，他也会打着帮忙的名义，主动给你提这些办法的！”
“而且，吉安侯，你要明白，连你都知道，如果听他的，你最后也会受到牵连，可他还是提了，这真的是一个过命的兄弟，该提的建议吗？”
陆仲亨思绪顿时通达。
他紧盯着费聚：“我一直都知道，你比我更聪明，遇事你的办法也更多，所以，连我都知道的后果，你会不知道？”
费聚眉头越皱越深。
朱棋说道：“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
“吉安侯，关于周正的秘密，你能告诉我，你都告诉给谁了吗？”
“那幕后黑手既然会落入我的陷阱，那么这个消息，肯定就是从你口中得知的！”
“所以，你告诉了谁，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听着朱棋的话。
陆仲亨双眼都要黏在费聚身上了。
他死死地盯着费聚，牙齿在这一刻，都因为愤怒而要咬碎了。
“只有你！”
陆仲亨咬牙切齿道：“费聚，只有你！”
“周正的秘密，我原本谁都不想告诉，虽然说我想找朱棋麻烦，可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如果朱棋真的能破案，让十年前的案子真相大白，那也是不错的！”
“所以，我没想告诉任何人！”
“可你昨晚找我喝酒，你让我喝了很多酒，你自己却没有喝多少，并且你还专门询问朱棋是否有什么收获，是否发现了什么……我被你套出了话。”
“故此，只有你知道，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听着陆仲亨的话，王正等人终于明白一切了！
陆仲亨将周正的秘密，只告诉了费聚，或者说，被费聚给用酒灌了出来。
那么，这毫无疑问，动手的，就是费聚！
所以，费聚就是饷银案的幕后黑手！
那个藏得最深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们真正接触，但却利用陆仲亨，干扰他们，并且将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了若指掌的幕后黑手！
这一刻，王正只觉得恐怖！
看着费聚，只觉得头皮发麻！
费聚藏得真的太深了！
谁能想到，一个从来没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却能将他们都耍的团团转？
倘若不是朱棋洞察了这一切。
那么，费聚就能安然无恙的脱身！
今天，就算他们抓了人，也只会抓到陆仲亨！
毕竟，明面上的所有线索，指向的都是陆仲亨！
倘若不是朱棋，这口黑锅，陆仲亨今天就背定了！
太阴险，太狡诈，太狠毒了！
陆仲亨可是他有过命交情的兄弟啊！
王正只觉得费聚就如同一条毒蛇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一切，然后冷血的给予致命一击！
除了他自己，他不会有任何的心软，哪怕，是他曾经过命的兄弟！
魏国公徐达这一刻，内心也是十分的感慨。
他摇着头，道：“没想到，平凉侯，你藏的竟是如此的深！”
“本官还记得，十年前，应该就是你向陛下提出掘地三尺的建议吧？”
“甚至，还是你带人，亲自去每一户百姓家里搜查的！”
“可本官实在是没想到，能提出这样的建议，仿佛无比忠心的人，竟然就是那幕后真正的黑手！”
陆仲亨也不敢置信道：“我怀疑过任何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你，你当年和我一起督造皇宫，我本以为你我能一起互相证明的。”
朱棋淡淡道：“吉安侯似乎忘了，他刚刚可是亲口说过，当夜与你没在一起，所以没法为你证明的。”
“他本以为是能给你致命一击，可结果，这反而成为了他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最大破绽！”
陆仲亨猛的瞪大眼睛。
费聚目光陡然锐利了起来。
他双眼死死地盯着朱棋，那目光，就仿佛藏着刀子一般。
可是，哪怕这样，此刻，费聚仍旧是保持着冷静。
“朱棋啊朱棋，你的故事，本侯听得都觉得十分精彩。”
“可是……”
他冷笑道：“故事终究是故事，推理终究是推理，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就是幕后黑手！”
“正相反，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的都是陆仲亨，铁证如山，难道你还能因为毫无证据的推理，就无视那如山的铁证？”
陆仲亨脸色一白，他指着费聚，愤怒又愤慨：“你……你……费聚，我瞎了眼，竟然拿你当兄弟！”
可费聚根本没有理睬陆仲亨。
他一脸的自得：“朱棋，说到底，你最后，还不是要将陆仲亨拿出去交差？”
“你没有时间了，今天你不交出陆仲亨，你自己就要完蛋了。”
听着费聚的话，王正脸色陡然一变。
徐达也是眉头紧皱。
这个费聚，根本就是将可能暴露的事情也想到了！
并且，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些！
因为，朱棋没有任何线索指向他，反倒是所有线索，仍是指向陆仲亨！
现场一片静谧。
所有人都被费聚的手段给吓到了。
可这时。
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声，忽然响起。
“平凉侯，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朱棋淡淡道：“谁告诉你，我没有证据的？”
“谁告诉你，我没有铁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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